第十九章 怎能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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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破世听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惊讶,似乎这是常理中的事情,从那天起玉儿对待破世就冷淡了很多,天天陪在黄天身边,端汤送药关怀备至,看到这些老者和破世都只能无奈的苦笑。
从武英荟佐死后,小店里突然变得平静了起来,就连那些吃饭的人都少了很多,平静往往是风暴来临的前兆,暗礁、暗潮才是最令人无法防备的。
破世手里惦着那把童子切安纲坐在黄天身旁,眼神说不出的幽暗,黄天已经好了许多,伤口都已结痂,但脸依旧苍白。
“你是怎么发现武英荟佐的,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是不可能看破他的忍术的。”破世手指轻弹刀体,发出“嗡嗡”之声。
黄天笑了笑,看起来很开心,能够打败一个高手的确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味道,他伤我之后,刀体必然带血,他的人与杀机可以隐藏,但那股血腥之气却隐藏不掉。”
“哦”破世颇感意外的看着黄天,“那么你后来的表现也是在演戏了?示弱于敌,嗯,不错。”
听到破世得不算夸奖的夸奖,黄天笑了,笑得很纯真。
就在这个时候,玉儿端着药走了进来,看了破世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坐到床头,慢慢的照顾黄天吃药,样子说不出的温柔。
破世笑了笑,站起身向外走去,玉儿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破世虽然有一丝得失落,但更加高兴。
“你那天并没有醉,是不是?”说话的人当然是黄天,他的眼睛执着的看着破世的背影,突然他从那背影中感觉到了一丝的孤独,不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纯粹的孤独的,但黄天孤独过,他明白孤独的滋味不好受。
破世身体微顿,却没有回头,然后慢慢的走出小屋,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落寞,他在别人面前多是微笑着的,但微笑之后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样的年龄怎么会有这种复杂的感情?他才二十岁啊!他的人并没有老,难道是他的心已老了?
听到黄天的话,玉儿端着药碗的手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黄天喝完药,玉儿又坐了一会才离开。
“流血,受伤,难道这就是男人的世界吗?师傅我有些明白了。”黄天自言自语道,眼神从迷茫变得清晰。
坐在厅堂上,破世依旧在把玩着那柄武英荟佐留下的童子切安纲,其实说它是太刀是有些不准确的,它较一般的太刀稍长,其形更像是古刀。安纲是平安时代居住在伯奢国的著名工匠。童子切安纲是他的最高杰作,在室町时代被称做天下五剑(鬼丸国纲、大典田光世、三日月左近、数珠丸恒次和童子切安纲)。
童子切安纲刀身长80厘米,直刃。刀幅、刀锷2.9厘米,刀尖1.9厘米。刀本身还有一段故事,其实几乎每一件名器都会有它的故事,中国的上古十大兵器也不例外。
“他说的是真的吗?”玉儿来到破世身后,身体习惯性的靠在破世的身上,身上的稚气竟然在短短的几天内消失了,这不得不令人惊讶。
破世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外面的天空,“要下雨了,也要起风了。”
破世的话好像有着另一层含义,但玉儿不懂,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这个恩人,此时她想起了小的时候,想起了街头流浪,被人欺负,只有爷爷和自己,嘲笑如同潮水淹没自己,就在那个时候一个大哥哥出现了,他帮自己教训那些欺负爷爷和自己的人,冷天的时候给自己暖手。想到这里,玉儿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是自己的恩人啊!可这几天自己是怎么了?
“玉儿”破世轻轻拦过玉儿的身体,抚摸着她的秀发。
“嗯”
“你想家吗?”破世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显得很飘渺。

没有回答,玉儿只是狠狠地摇头,“我不想家,我不想家,真的不想。”玉儿在心中呐喊,泪水已经流遍那美丽的面庞。她是真的不想吗?
海滨的天气总是善变,就如同女人的脸,此时的天空阴云密布,呼呼的海风摇曳着街边的小树,时而有几片纸叶在地上翻滚。风雨终于要来了,闪电如同一把巨剑劈开苍穹,露出狰狞的面孔。
“等一切都平息了,哥哥带你回家,我倒想看看你那个高手榜排名十九的大伯是个什么样子。”此时破世眉宇间带着一股傲气,大有睥睨天下,谁与争锋的感觉。
玉儿看着破世得模样,心中充满了温暖,只要有破世哥哥在自己身边,这天下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在此时,雨已下起,虽然没有滂沱之势,却绵绵密密,雨线一般。借着风势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浮沉沧海轻一粟,
雨打浮萍摇曳声。
华灯未上天已暗,
远山朦胧心亦空。
“何人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破世轻吟李商隐的《巴山夜雨》心内竟有凄凉之感。
何人无情?情又为何物?
无人能解,无数迁客骚人都为情所困,为情所苦。多少天纵奇才却逃不过一个情字,“忘情?”破世苦笑,谁能忘情?
苏轼悼念亡妻,奋笔而书“十年生死两茫茫”。
元好问睹雕思人,轻吟千古词句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破世哥哥。”玉儿看到破世眼中竟有泪水,不知何故,边轻声叫道。“你怎么了?”
破世收敛情绪,脸上有出现那几乎一成不变的笑容,“没什么,刚才想了点事情而已。”
“哦”玉儿知道破世在骗自己,但没有继续追问,她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天已幕,一天又将过去,如此平静的过去,破世依旧坐在厅堂之上,看着外面,但他的眼睛却是空洞的,似乎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寂寞当中,“难道今天又这样过去了吗?”破世喃自语。
不知何时拓跋穹冉已站在他的身后,面容上带着沉重。
“有什么事情吗?”破世淡淡的问道,眼睛依旧看向窗外,窗外只有风雨声,但这风雨声让人觉得更加死寂,“禅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你是不是有一个手下在上海,好像叫江华。”
破世猛然回头,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精光爆射,看的拓跋穹冉一阵心慌。
“他好像是被人抓走了。”
“谁?”破世的语气阴冷,眼神中也出现了很久没有出现的怒气。
每个城市都有阴暗的角落,即使它再繁华也不可避免,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有富贵就会有贫穷,有光明就会有黑暗,就是这些看似矛盾的东西组成了这个世界,我们在努力的试图去改变,但这真的是人力所能改变得了的吗?
虽然上海的富庶在中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但还是有很多不和谐的角落的,一堆破烂的房屋丛中一条小小的路径,仅能容一个脚蹬三轮车通过,此时已是夜晚,但还有几户人家没有睡去,几处孤灯摇曳,风清冷的吹着,而雨已开始变得稀疏。道路凹陷处闪着微微的水光。
雨夜中,一个人影徐徐而行,却并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不停地滴落,落地而碎,如同伤透的心,也如同拼搏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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