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斗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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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稚川一路向东,飞得极快。此刻后羿肉身极其脆弱,灭杀当不是难事。
带起一道狂风从天边吹过,葛稚川此刻头脑终于冷静下来,近来所做的一切事情,经过简单的计算,已是明了,脸色愈加沉重。不觉之间,发现自己竟成了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啃上两口。无论李元霸还是向雨田,对自己都没安好心。
叹息一声,如今和王浩也结下了大仇。
心里下了决心,此刻立即去琉球岛杀了王浩分身,出得心里一口闷气,便进深山老林隐居去了,至少要等到取经之事完成才出来。那时仙人可以下凡,自己是道门人士,当能得到庇佑。
果然在靠近琉球的那片海域见到几人。
虞若兮和李元霸端坐于半空,另一边,七个婴儿被水柱托起,几人神态安详,个个都像得道之士,只是那七个婴儿做出这么个样子外人看来就觉得好笑了。
葛稚川急急止住身子,看着两方人,眼光不定。
李元霸眼神古怪,道:“哈,哈哈,葛洪老儿此来为何?”
葛稚川对两人道:“我与王浩有一段因果还未了结,你们两人不可阻我。”
两人面露笑容,让开路来。
葛稚川见到两人退出老远,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后羿。片刻即想好对策,王浩此人对水术颇有研究,此地又是大海,虽然已婴儿肉身发挥不出水术完全威力,自己若要与之比拼道法,短时间内难以胜出,又要横生变故。
当下提气飞腾过去,一张手成爪状抓向其中一个婴儿脑袋。葛稚川也不懂什么武功招式,但是肉身结实,运起真气,力气怎么也要比粉嘟嘟的婴儿大个万倍,只见靠得最近那个婴儿就要被抓出脑浆。
石之轩和绾绾打在一起,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身手,全身功力飞快运转,招招惊天动地,把周围打成一片废墟。
绾绾手上双刃不时划过,状似刀法,却无刀法的的大开大合,招式更细腻,更诡异,能像剑法一般随意变动。
到后来,只觉天魔双刃与自己契合度越来越高,变成自己身体一般,已是人器合一。
双刃突然脱手而出,飞舞在身侧。绾绾心头了悟,将外物当作自己身体一般御使,不费任何力气,这便是凌驾于以气御物和以神御物之上的以心御物了,而世上最大的神通,便是把天地炼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以心御天,岂不是天人合一中最高成就。
天魔双带突然也从绾绾身上飞出,如一条大蛇般在石之轩身旁旋转,寻找机会缠绕住石之轩,一只天魔刃附在丝带上,藏匿身形,不时探出头来,一击之后又隐去形迹,叫人不好防备。绾绾右手握住一只利刃,抽身上去,进退之间,灵活之极,端的天魔妙舞。
天地有动静之道,一静一动,宛如一阴一阳,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绾绾此时保持在人器合一的境界中,身法暗合宇宙运动的道理,与天渐近。逐渐沉醉在天地的呼吸中,突然在某个瞬间,绾绾竟与宇宙深处一恒远的存在建立了联系,骤然清醒。
一股庞大的力量打破虚空,从绾绾的天灵灌下,游走全身各处。
绾绾心头叫遭,自己如此脆弱的身体哪里经得住如此庞大的力量,身体各处突然剧烈疼痛,经脉寸寸断开。
石之轩先前穷于应付各种招式,此刻压力轻松了许多,连忙发力一拳,凭气机感应下击出。
绾绾亦经历过生死,强行使自己思绪起伏,心潮涌动。本来修炼之人很忌讳心思不定,因为全身功力与心神结合在一起,心思不定下,功力也不会稳定,所以心头彷徨,摇摆之人大多功力无法如心志坚定之人那般勇猛精进,情况严重之下,甚至会练功走火。
绾绾此刻心思起伏之下,强行打断自己与宇宙深处某一地方的联系,否则怕会立刻死亡,身体却也鼓胀得难受,没有丝毫力气。见石之轩一拳打来,只将天魔带把自己层层裹住。
王浩和向雨田两人打斗,周围倒是没受到多大损伤。两人虚虚实实打了几百回合,如此打下去,许久都分不出胜负。
王浩皱了皱眉头,剑势一变,长剑上气劲更加雄厚,递上向雨田的眉心。向雨田早分清王浩的打法,知道其不喜硬拼,不喜两败俱伤,每每招式出到一半就变了,只把铁锤砸向王浩脑袋。
王浩却伸出左手,向铁锤拍去。向雨田一惊,此人竟要行两败俱伤的打法,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不要命的,无数的高手就死在拼命的打法之下,究其原因就是没有那股狠劲。
向雨田是魔门出身,以前也经常玩命,好久不见这种打法,此刻心里泛起了一股兴奋,当下就见脑袋避之不及,拿手去抓王浩的剑。
两人的武器上都附带了大半的功力,另一边当然没有这么厉害。只一下王浩的手掌就软了下来,骨头被打碎许多,向雨田的手掌也被刺穿,指头被削去两根。
两人都会一些神仙手段,耗费一些力气,肉身都造得出来,当下也不在意,向雨田的铁锤一扬,又砸下来,王浩的剑方向不变,依旧前行。
只听一声巨响,向雨田的一只手飞了出去,王浩左边肩骨被卸下来一块,挂在身上,血肉模糊。
王浩一笑,向雨田的铁锤这么笨重,哪里赶得上他的剑这么快,打到最后死去的一定是向雨田。
向雨田狂笑几声,终于变招,脚一蹬地,向后面飞起。这一退,没有了阻挡王浩的力量,当下腿上一块肉被割了下来,向雨田一边后退,离王浩已是远了,腿骨终于没被割下来,闪身走了。
两人拼斗的时间极其短暂,纪清抓住机会,一剑刺在王浩背心**,进了一寸半,却不得再进,发现被王浩骨头夹住。
纪清手上吐出劲力,传到剑上,却因为功力过低,劲气未到王浩体内要害处便被消磨干净,突见向雨田走了,正待撒手,剑光一闪,发现自己旋转着到了高处,远远看见一具没头的身体倒下。
石之轩几下将天魔带打碎,看着此刻楚楚动人,柔弱惹人怜惜的绾绾,目光闪烁,终于下不了手,倒不是怜香,更不是怕旁边的祝玉妍,实是感受到不远处狂暴的元气汹动。叹息一声,此刻不走,还待何时,径直转身去了。

王浩赶过来,祝玉妍正为绾绾擦拭身上的血迹。
绾绾看见王浩半边模糊的身子,展颜笑道:“绾绾以为我死哩。”
伸出一只手,要王浩把她抱起。
王浩道:“你现在的身子不好挪动,否则伤上加伤。”
绾绾笑了笑,只是把手伸出,王浩只好折中,躺在绾绾身侧,右手搂住绾绾的头,绾绾顺势靠在王浩怀里。
葛稚川抓住一个婴儿脖子,使出力气,婴儿脖子并没如想象般断掉。仔细一看,发现这婴儿的身体晶莹如玉,哦不,应该就是玉了,心头恍然,一块木炭的结构改变一下,可以硬若金刚,这便是世上一些门派修炼金身的方法,只是没有具体的改变路线,谁也不好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胡乱改造,弄得个不人不鬼。
这七个婴儿中只有一个才是真身,其他人都被炼成身外化身,可以胡乱改造身体,怪不得身体如此坚硬,这么想来,这些婴儿的力气也应该很大。
葛稚川的想法立刻得到证实,只见那婴儿的一个拳头打在葛稚川胸膛上,葛稚川惨叫一声,胸膛就凹了下去。奋力将这婴儿甩开,葛稚川退后几丈,仔细观看,发现果然中间那婴儿肉身与其余六个有些不同,应该就是真身了。这具真身没经过改造,肯定非常脆弱,应是挨不起自己一下。
葛稚川冷冷一笑,仿佛中间那婴儿已经成了死人。
抽身上去就要开打,被六个婴儿围住。葛稚川这次不再大意,小心翼翼拆招,发现自己果然没有肉搏的天赋,平时道法用惯了,身子根本施展不开,不时受到了拳头的打击,他的身体可没有李元霸那么厉害,被拳头打在身上,痛的大叫。
只是这些婴儿没有自我意识,由后羿一人操控,行动起来非常呆滞,若是向雨田,李元霸等武者出身的对上,没有丝毫用处。便是葛稚川,逐渐适应过来,也能躲去大多数攻击,还时不时反击两下。这些婴儿身上也没多少内气,很难打死人。
葛稚川适应了一炷香时间,已经感到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了,若不是还有正事,说不定就这样练习身手。
大喝一声,真言吐出,立刻引得虚空一阵震动,六个婴儿的身体都停顿了一下,葛稚川瞄准空隙,就要钻出来,那真身手一指,阵阵雾气弥漫,里面更是附带精神力量,让葛稚川眼前幻像重重,分不清方向。
葛稚川冷笑一声,自己道心坚固,哪里会怕这些歪门邪道,口中暗道清心咒,神情冷静许多,分出幻像实像。
打斗一番,葛稚川身手更加灵活,终于从空隙中出来,一手抓向后羿,却在全身功力凝聚在手上时,心头一颤,心道不妙,全身已被笼罩在剑光下。唯一的想法是,世上怎会有如此快的剑,凡人如此脆弱的身体,施展出来的招式,速度上不是应该有极限的么?......
外面虞若兮和李元霸远远观看,见到水气弥漫,里面情形看不清楚,只好静静等待结果。见得里面剑光闪现,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竟是未发现埋伏。
埋伏于此地的人,定是被后羿水气掩盖住了形体,全身又进入一种奇妙的意境中,心头万念不存,所以别人感受不到杀气。此刻突然袭击,必然是有了一击毙敌的把握。
虞若兮叹道:“葛稚川啊葛稚川,你好好的道法不用,发的哪门子疯,跑上去近身搏斗,还真以为你是武林高手?”
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葛稚川的元神飞遁而出,模模糊糊间已是看不清人形,上面带着一团凌厉的剑气,让葛稚川的元神无法凝聚。
世上的万物都由气组成,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一般要消灭一件事物,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打散成气,回归本源。练气士们日夜练气,练出的元神也是能聚能散,散则成气,只是若是长时间散成气,到时候就恢复不过来了,只有等着元神消散。
所以元神散成气的时刻,比如施展五行遁术之时,就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和高手过招的时候,除非生死之刻逃命,哪个吃饱了敢乱施展遁术。
此刻葛稚川受了夜小楼全身功力的一剑,肉身被毁,元神沾染上剑气,时刻面临消散的危机,这时随便一个宗师高手内劲一吐,或是一个天雷下来,就等着魂飞魄散了。
葛稚川飞遁向虞若兮两人,叫道:“道友救我!”只等着两人能大发慈悲,保住他的元神。
李元霸大笑三声:“我来救你!”跳过去一锤子砸下,葛稚川元神当场散开,再也聚合不起啦。意念再不能寄托在元神上面,也只有消散。
炼丹方士,葛洪,死亡。
虞若兮看向后羿,后羿那边七个婴儿脸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想说些什么,看了看身旁的李元霸,终究没说出话来,叹了一声走了。
李元霸赞叹道:“好高明的剑法!想必如此剑法,定是夜小楼才能使出,何不出来一见?”
七个婴儿坐于水柱上,良久,中间那婴儿道:“相见无用,何必相见。”
李元霸道:“无趣,无趣。”走了。
七个婴儿见得李元霸走了,其中六个全身化着碎片掉落下来,只剩下后羿。
这些身外化身被胡乱改造身体,固然坚硬许多,内部结构却很不稳定,一场战斗下来便要崩溃。再说后羿也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便让其散去。
一道水柱中钻出一人,正是夜小楼,长剑已归了鞘,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富家公子,夜家以前也的确是一大富家族。
后羿道:“这此你帮了我,下次帮你一次。”
夜小楼淡然道:“你算是我大哥,何必如此计较?”
后羿洒然笑道:“你说怎样便怎样。”
夜小楼也微微一笑,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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