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省钱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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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饿省钱为治病 ——晚上睡觉前,伯父微笑着问我:“饿了吧?”我摇了摇头说:“不饿!全天几乎就没怎么运动过,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呢......”其实,我一整天都滴水未进,和伯父说这话的时候,肚子早已经“咕噜咕噜”地吼叫了起来。但是,为了能够帮伯父节省几元钱,我毅然编造出“没怎么运动而不想吃”的谎言来欺骗伯父打消给我买饭吃的念头。
拍完X光片,已是中午时分了,望着部分医护工作人员和病人三三两两地迈进周围的各大小餐馆,从早晨到中午滴水未进的伯父和我,眼睛双双不约而同地飘向了医院大门外树荫底下摆小摊卖凉皮的商贩...... 伯父温情地看了看我,又伸舌头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还没等他把话从嘴角露出来,我已经开口堵了回去:“伯父,我今天没胃口,现在连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要不下午我们一起吃吧!”伯父微微探出发白的舌头再次舔了舔干燥的嘴皮说:“也行,我们下午一起吃,反正我现在也不饿。”我知道,在县城吃一碗两三块钱的面条,就是我们全家人几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的蔬菜钱啊!我们平时吃面条时,一般都以腌制的咸韭菜代替,最多的时候也就增加一个包菜。病难当头急需用钱,节省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关键环节啊!何况,为了守候在门口准时索取X光片,我也原意放弃吃午饭的时机。
从早晨到中午,我和伯父连一碗稀饭都没有吃,一直耐心地守侯在县医院门诊大厅,等待拍片室工作人员上班后查看X光片,便于及时询问我的病情。我们蹲坐水泥地板上,尽管表面安安静静,内心却涟漪起伏,焦急如焚。整个中午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和伯父在急切的期盼中度过,倍感漫长,就像跟过了好几天时间似的。岂料中午上班的时候,医生摆出一副十分很潇洒的样子摇手告知我们说,晚上下班前大概五点的样子才能洗出片子观察结果!我和伯父没吃没喝排队等待了一个中午,却等来了这样失望的消息,我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为了能赶上回乡里的最后一趟班车,伯父抱着一丝希望托医院里上班的一位老乡,在相关科室“活动”了一下,才提前两个钟头拿到了我们苦苦等待了一个上午的X片子。
我把X光片急忙递交到门诊部主治医师的手上,他拿着片子在一个亮光荧屏前观察了一会儿,轻描淡写地说:“你的腿上没啥毛病,抓些治疗风湿病的西药拿回家吃完了再来检查......”取药的窗口外面排满了人群,轮到我抓药的时候,我用双手赶紧把处方递到了窗口上,没想到,药房里一位女护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嘀咕道:“怎么反应这么迟钝呢......”我连忙点头笑着解释:“刚才在看处方上面的字呢,不好意思啊!”

我瘸着腿跟伯父赶到车站的时候,返乡的最后一趟班车早已出发了。身旁,车流潮涌,马达轰鸣,县城的街道两边渐渐亮起了刺眼的灯光,阵阵凉风轻轻吹过,我不禁打起了一连串的冷颤。半响,我绝望地依靠在墙角里,泪水在眼眶里激烈地打滚...... 整整一天的时间里,我和伯父两个人都没有喝上一口稀饭。在寻找旅馆准备夜宿的路途中,伯父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然后径直来到一个小卖铺前,掏出皱皱巴巴的两元钱买了一瓶“黄河”啤酒,瘫坐在县城鼓楼附近一个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咕咚咕咚”疯狂的喝了起来。伯父平日里最喜欢喝白酒,但从来都舍不得喝五元以上的白酒,一般只喝三元钱一斤的散酒。我当时明显意识到,伯父一定是又饥又渴了,拿价格便宜同时也能解馋的啤酒来充饥了。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我们终于选定了一家价格便宜的旅馆夜宿了。旅馆不大,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摆了两张干板床,一个床位一夜收取15元的费用,在与旅社老板讨价还价的时候,伯父显得有点难为情的样子,他放低声音给老板讲:“我和娃挤一张床......”老板之前就认识伯父,他笑了笑说:“没关系的,这间屋子今晚归你们俩人住,只收其中一个人的费用,免掉一个人的床费”。晚上睡觉前,伯父微笑着问我:“饿了吧?”我摇了摇头说:“不饿!全天几乎就没怎么运动过,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呢......”其实,我一整天都滴水未进,和伯父说这话的时候,肚子早已经“咕噜咕噜”地吼叫了起来。但是,为了能够帮伯父节省几元钱,我毅然编造出“没怎么运动而不想吃”的谎言来欺骗伯父打消给我买饭吃的念头。过了一会儿,伯父从街上买来两个烧饼塞到我手里,嘱咐我倒杯旅社里的开水一边喝一边吃,他则端起少半盆凉水去屋檐下洗脚了。夜色笼罩的灯光下,看着伯父摇晃而出的宽大背影,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烧饼的我,再一次悄然滑落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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