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袭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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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索斯是一个奇特的城市。在一个世纪以前,那里只是北部荒漠里普通的一块区域,与荒漠其他地方毫无二致。没有水,没有植被,没有人烟,有的只是随风扬起的漫天风沙。但是,自从北方发现大量优质矿石和原料之后,这块位于达莱尔斯山谷前沿的区域发生了变化。一条由土系魔法铺设而成的宽阔大道从帝国边境延伸而来,大量帝队进驻这里,然后通过达莱尔斯山谷穿越玛奥利山脉,把北方山区变成帝国的矿场,同时把大量当地居民变成矿场工人。之后,随着矿场规模越来越大,瑞索斯要塞的驻军也越来越多,并渐渐的担负起了储存、周转矿产资源和矿区补给的任务。于是大量的仓库建立起来了,铁器作坊、兵器作坊和防具作坊建立起来了。之后,一部分常驻军的家属也跟着部队迁移过来,并经营起酒馆、饭馆、旅店和一些小商铺。至此瑞索斯要塞终于升级,成为了帝国仅有的一个处在领土之外的城市。
最近几十年,由于海路运输的崛起,瑞索斯的枢纽地位有所下降,但它仍然是帝国控制北方矿区的统治中心。而且,并不是所有提炼工厂都能从帝国得到足够分量的矿产,有些魔法师所需的特殊材料也无法从帝国获得。根据规定,他们可以向帝国提出申请,然后委托商队或者佣兵组织代为购买。凭着这种盖有帝国及委托方有效魔法签章的委托书,商队和佣兵组织可以从瑞索斯购得所列种类和分量的矿产原料,然后经过被称为“晶石之路”的魔法大道运回帝国。
比起市面上的价格来,在瑞索斯采购的价格要低的多。矿产和材料只要经过了“晶石之路”,就可以稳获一份不菲的利润。当然了,这种利润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其中的风险,来自活动于荒漠之中的盗贼团。他们抢劫商队,袭击佣兵团,有时甚至袭击小股的帝国运输部队,从中获得补给和收成。然后他们化身为商人或者投机分子,把抢到的矿石、原料及委托书转手出去,而如果积累了足够的身家,他们也不介意转行成为真正的商人。
帝国自然不会对这种情况坐视不管。从盗贼团出现的第一天开始,打击盗贼团的行动就从没停止过,但是盗贼团的威胁却一直存在着。他们或者是提前得到风声而暂时藏匿起来,使讨伐部队无功而返,或者是借着地理和天气状况的掩护侥幸逃脱。还有那么几次,荒漠上几乎所有的盗贼团的确都被打散了,但是丰厚的无本利润往往会驱使他们在风头过后又死灰复燃。
十多年前,北方迎来了第一位具有魔法皇帝头衔的统治者,司掌审判的赫利斯•维德斯克。只不过这位大人物似乎对镇压北方的矿工暴动更感兴趣,如果盗贼团不去招惹他派出的运输部队,他就懒得去管他们,毕竟维护商路并不在他的职责之内。就在不久以前,另一位魔法皇帝,司掌律法的屈埃菲克•维德斯克以此向他发难,反而被这位以桀骜不驯闻名整个帝国的大人物公然用武力赶回了京城。
三个月前,瑞索斯换了一位主人。这次是司掌秩序的斯泰特利•维德斯克。这是一位比较正直的人物,之前远在京城时,就组织过好几次打击盗贼团的大规模行动。尽管他此次执掌北方的主要任务是保证矿石和原料的产量,但既然在这里了,他就肯定不会容忍眼皮底下的虱子们。
这一次,他准备彻底剿灭盗贼团,并摧毁他们在荒漠之中所有可能的落脚地点和藏身之处。
在帝国的十二位魔法皇帝之中,除了司掌审判的赫利斯•维德斯克,就只有斯泰特利•维德斯克拥有独立的直属军团了,分别相当于宪兵部队和警备部队的性质。为了打击盗贼团,这位人称威皇的大人物几乎把整支直属军团全部调到了瑞索斯。除此以外,他还以帝国的名义发布告示,召集大量佣兵和佣兵组织协助剿灭行动。一时间北方边境立刻热闹了起来。
在和蒂可罗尼、老狼前往汇合辛洛安的途中,露西娅就遇见了好几支佣兵队伍。不用说,他们肯定都是响应威皇的召集,前往瑞索斯的。

露西娅出众的美貌,一路上多次引来无聊佣兵的口哨甚至下流言语。好在有老狼随行,没有人敢有进一步的具体动作。偶尔有几个不带眼睛的,也会被队里资深的佣兵予以制止。这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家伙知道,拥有至少三百年的寿命、天生能够使用四系魔法的高等级上位魔兽意味着什么,而能够拥有这种强力魔兽作为宠物的牧师,估计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看看,这就是你的佣兵同行们的素质。”露西娅斜着眼睛对蒂可罗尼说。这既是她的抱怨,也是对某人控诉。
“好像你现在也是其中的一个。”
露西娅语塞了。
“放心吧!大剑佣兵团里没有这样的家伙。如果有,我会第一个让他闭上嘴巴的。”蒂可罗尼伸手安慰她说。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露西娅叫道。
蒂可罗尼挠挠头,尴尬的放开了搂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臂。
虽然有些烦人,但蒂可罗尼的确是一个很有用的同伴。正如他之前保证过的那样,当天晚上他们赶到了奥特鲁城,在城外找到了大剑佣兵团的驻地。
辛洛安没有询问他们为什么耽误了一天时间,他简单的问候了一下,就给这二人一狼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大剑佣兵团准时出发,踏上了著名的“晶石之路”。
这是露西娅第一次看见这条魔法大道。之前她曾经设想过,为了挡住风沙,这条路也许会设计成一条函道的样子,中间用来通行,两边则竖着厚厚的魔法墙壁。不过,现在露西娅看到了,这条路并没有修得那么又傻又笨。在路的两旁,用来挡住风沙的不是什么墙壁,而是树木组成的防沙绿化带,每边都是三十二列,由路向外排成从高到低的四个层次。荒漠上的风沙再大,到了这里也只能放缓步子,变成拂过路面的习习凉风。而路上则是绿荫密布,走在路上,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是在荒漠之中。
至于那些树木为什么能在荒漠里生长……露西娅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就忘了这个世界的魔法手段呢?既然能用土系魔法修建大道,当然也能在大道两旁的地下设置水系魔法阵装置,给绿化带提供足够生长的水分了。
“我想去绿化带外面看看真正的荒漠。”露西娅对身旁的老狼说。
“没问题,我和你一起去。”不出她的意料,率先响应的果然是另一边的蒂可罗尼。
“需要和辛洛安说一声吗?”
“不用了,就这样出去也没有什么关系。佣兵团在两侧绿化带的外面都设有警戒哨位的。”
“那就去吧。”
就在这时,右侧绿化带外面负责警戒的哨位发出了警报:
“有盗贼团在向这边过来!”
“这边也有,人数大约在一千左右!”几乎同时左侧也传来了佣兵们的声音。
露西娅也紧张了,同时心里一阵纳闷。不是说盗贼团规模都不大吗,怎么一来就是上千?如果之前也有这样规模的大型盗贼团,恐怕一般的佣兵团都只能识相的交出资财和货物,然后退出这条商道吧?不然的话,这样的袭击再来个两三次,佣兵团就该破产解散了。
“幸亏我们这一次没带什么东西。”露西娅吐了口气。
“恐怕没这么简单。他们这次的目标应该不是钱财,而是人命。他们想尽量削弱前往瑞索斯的佣兵力量,并且吓阻正准备参与的其他佣兵组织。”蒂可罗尼沉声回答。
露西娅恍然大悟。
“盗贼团里几乎都是些横行霸道的家伙,所以有很多的山头,难得形成大的气候。而且各盗贼团之间经常为了赃物、补给或者荒漠里的营地发生争斗,联合行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看来,这次盗贼们是被威皇陛下逼急了,而且他们中间很可能出现了强力的人物。”蒂可罗尼叹道。
听到蒂可罗尼头头是道的分析,露西娅简直怀疑,这个家伙原本就在盗贼团干过。
“你怎么这么清楚?”他问道。
“我跟着辛洛安和盗贼们打过好几次交道了,自然知道一些情况。”蒂可罗尼学着露西娅耸了耸肩膀,“放心,辛洛安应该可以应付的,好在这次还多了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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