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制度的不公平，
你人生的伊始唯一拥有的就是贫穷，
没有受教育的资格和获知道德的资本。
你无知、粗俗、下流，
努力维护你本分老实的形象，
恪守自己的信仰——安于现状，
从来没做过幸福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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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变了，
你被解放了。
你睁眼看看周围的人和你自己，
自言自语说：奴才翻身做主人了。
你满怀喜悦地加入了革命的队伍，
学习写自己的名字，
渐渐地发现自己有了觉悟，
第一次做了幸福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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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已经习惯的过去，
原先平淡的记忆刺痛了你。
这种刺痛的感觉加深了你的觉悟，
加深了你对革命的忠诚。
因为觉悟时常告诉你：
曾经是敌人压迫你，
现在是革命解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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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确是凶狠残暴的野兽，
你学习开枪，
变得比敌人更野蛮。
记忆是你仇恨的源泉，
觉悟是你复仇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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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一个个地倒下了，
你笑了——
笑革命的伟大，
笑主子的怯懦，
笑大仇得报，
笑幸福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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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胜利了，
你也彻底翻身做了主人，
却惊奇地发现：
在新社会居然没有像你一样专业的奴才。
你奔走疾呼：
社会，还得改造；
革命，还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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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应该咒骂谁？
谁在犯罪？
主子，奴才？
翻身的，未翻身的？
革命军，反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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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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