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请等一会。”是邱涵萱的声音。
我拘谨的站在门口，内层的木质门缓缓而开。
邱涵萱怔怔的看着我，她显得很疲惫不堪，眼睑内布满红色血丝。
“我……我打扰到你吗？”我结巴的说。
她摇了摇头，打开铁门，眼泪却突然扑濑濑的流下。
“你怎么了？”我紧张的看着她。
邱涵萱低下头，用手背拭了拭眼泪，哽咽地说：
“没事。找我有事吗？”
“我……我可不可以进去坐会？”
她抬起头又看了看我，上鄂咬着下唇，好像很犹豫。
“那……我留张卡片给你。”见她没接话，我又说，“如果你想找人聊聊或者有甚么事，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邱涵萱接过卡片，蠕动着嘴唇：
“对……”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我打断邱涵萱的话，勉强牵动嘴边僵硬的肌肉，作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我走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走到楼梯口时，邱涵萱说。
“我知道。”我回过头说，“不管发生甚么事，请你别太伤心，好吗？”
涵萱点了点头。我又笑了一笑，走下楼梯。
我有些沮丧的走到公司，拿出员工卡，对准打卡机的红外线口，“嘀”的一声后，收回员工卡。
迟到或是不迟到，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小松和林小姐倒是比我还在乎，好像迟到的是他们。
“你怎么才来。”林小姐说。
“又白索索丢了一张红头。”小松叹口气说。
林小姐陡然站起来：
“我们公司的制度，太无情了。”
“钱啊！”小松跟着站起来，双手叉开举过头顶，“我万能的。”
我觉得他们的表情和举止夸张得离谱，活像台湾的偶像剧，于是笑了笑。
“瞧你，笑的时候多帅。”小松说。
“对呀，迷死我了。”林小姐附和着。
“太恶心了。”小松假装作呕。
我不禁打了个寒蝉，笑着说：
“太冷了。”
林小姐咯咯的笑起来。
陆薇说得没错，如果办公室是一杯苦咖啡，小松和林小姐就是两块方糖。
但如果我是一株榭寄生，他们更像是为我提供养分的寄主。前一刻还抑郁的我，经他们这一闹，心情豁然了许多。
小松刚刚又谈到了“钱”，林小姐却像没听见一样，仍然配合他演完这出“台湾偶像剧”。
是不是万能的？这是政治性问题。
钱是不是万能的？这是个有争议的话题。
林小姐是不是喜欢小松？小松又喜不喜欢林小姐？这才是我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在念叨叨甚么？”小松疑惑的看着我。
“小松。”我向他招了招手，“借一步说话。”
小松的表情更加疑惑，但还是跟着我走出办公室。
走出门口没几步，他便问：“甚么事？”。
“小松。”我示意他附耳，然后放低音量，轻声说：
“你喜欢林小姐吗？”
“喔！”小松猛得往后弹开一步，“这问题够劲。”
“那是哪般？”
“公鹿走快了变成高速公路，鸭子小黄“呱”地一声叫就变成小黄瓜。”
“你说啥？”
“我习惯讲冷笑话，但不一定就是喜欢冷笑话。”小松说。
“明白。”
我转身想走回办公室，小松突然说：“小伟，你喜不喜欢自己的冷笑话？”
“嗯？”
“如果喜欢，就得讲出来。”
“会的。”我说。
“知道我指的是谁吗？”
我没有回答小松的问题，但我知道小松指的是陆薇。
可是小松，我分不清，那是习惯，还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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