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杀猪吃肉,杀人开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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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健的电话打来时,言少正在菜市场的一处深巷中,双手托头,蹲在地上,看人杀猪。
虽然现在早就实现了工厂集体化的屠杀,不过一些城中村仍然有自养的猪自己杀。当然也不是自己动手杀,还是要找专业的杀猪刽子手操刀的。言少本来是来菜市场买水果的,闲来无事便向里面多走了几步,然后意外地听了一头猪的叫声,准确地讲,是一头猪面对死亡时声嘶力竭的惨叫。
言少好奇地向里面挺进,经过一个肮脏、狭小、泥泞的仅过一人的小道,眼前出现一个大院。院子中间支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锅中水汽沸腾。铁锅旁边有一个砖砌的案台,一头肥大的猪被绑在案台上,正不停地狂叫。翻译**言应该就是救命、救命!
猪的四蹄被粗粗的麻绳绑得死死的,它的头露出案台,头下面摆着一个大大的面盆。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正在用磨刀棒打磨一把尺长的尖刀。
汉子见言少,阴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言少冲他笑笑,然后就在离猪不远的地方蹲下,全神贯注地看着面临死亡的猪,说:“吃了睡,睡了吃,你以为舒服的日子不用付出代价?早晚一刀!”
汉子奇怪地看了言少一眼,说:“要是每天都是吃睡吃睡,然后又有好死,我倒宁愿当猪!”
说完,他用力磨了两下刀,放下刀拿起旁边的一个铁锤,轮圆了胳膊一锤砸在猪的耳朵上。猪被一锤砸晕,哼哼几下就没有什么动静了。然后他迅速拿起刀,口中念念有词:“猪呀猪呀你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他不吃来我不宰,你向吃肉的人去讨债!”然后奋起一刀狠狠地扎进猪的脖子里,顺着脖腔向下,用力一挺,正中心脏。猪全身一阵痉挛,汉子抽刀而出,鲜血从刀口汩汩流出,流入下面的面盆中,热气腾腾,汽泡滚滚。
一两分钟,猪就停止了蠕动。汉子解开绳子,用尖刀划开一只猪脚,划了一个寸长的小口,然后用一只气管朝里面打气。不多时,猪的全身如汽球一样鼓起。汉子将锅中的热水泼在猪身上,用一把刮刀开始刮掉猪毛。等猪毛被全部刮净后,白胖的猪静静地躺在案台上,浑浊的眼睛绝望地望着天空,微张的大嘴中舌头歪斜,似乎在诉说着无人听懂的痛苦。
言少蹲在地上眼睛不眨地看着一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汉子开始破膛开肚时,雷健的电话打来了。当他听到言少说自己正在看杀猪时,雷健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仍然可以清晰得听出不可理解和嘲笑:“你不会真有这么闲吧?为什么去看低级的暴力活动?”
雷健打来电话是邀请言少一起去看望吴老的,并且说要现在来接他,言少同意了看望吴老,但却告诉雷健在吴老的楼下等他,他自己过去。
言少起身,冲杀猪汉子一笑:“杀一头猪,收费多少?”
汉子一愣,摇头说:“我们家是杀猪世家,不过现在基本上无猪可杀了。我现在不是专业杀猪,这是帮邻居杀的。如果你非我要杀,杀一头,100元。不包括清洗。”
言少笑笑,说道:“收费合理。给我一张名片,以后可能找你杀猪。对了,你除了杀猪,还能做什么?”
汉子眼睛一亮,说:“我有力气,有技术,能干的活儿很多。你是不是需要找人干活?”
言少点头,接过汉子的名片,上面写着:沙二刀,专业磨剪子、镪菜刀,祖传技艺,民间艺人。
言少哑然失笑,将名片放入口袋,递给他一张自己的名片,说:“东林场你知道怎么去吧?一周后,拿我的名片你去东木场找一个叫黑金保的人,就说我让你去的。他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沙二刀大喜,连连称谢,想送给言少几斤下水,被言少强烈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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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健在吴老的楼下正在抽烟,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驶来。车门打开,下来的人竟然是言少。雷健先是一惊,然后大笑:“言少,你现在就是我近期奋斗的人生目标和最近十年内佩服的偶像。”
言少谦虚地摆摆手,说:“我的优点很少的,你需要努力寻找才能发现一两个。别灰心,继续努力发现。”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吴老健步如飞从楼上下来,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和开心,说:“雷健,言少,你们两个小子,还知道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尤其是你,言少,最近跑哪里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言少摸摸鼻子,挠挠头,围着吴老转了两圈,说:“老吴最近气色不错,应该是我没来打扰你,所以心情好的原因。”
吴老显然不想轻饶言少,象年轻人一样朝言少胸膛打了一拳,说:“言小子,少打岔,说,最近是不是只顾陪女朋友,忘了老吴了。好久没有听人叫我老吴了,说实话,还真的挺想听。”
坐到吴老的客厅中,喝着吴老精心泡制的茶水,言少舒服地将头靠在沙发上,听雷健在旁边吹嘘自己在名流会馆的表演,在落花是夜的果断。吴老的表情随着雷健声情并茂的叙述时而惊讶,时而惊喜,时而皱眉,时而大笑。吴老听得津津有味,言少却听得垂头丧气,连连摇头,说:“我的光辉形象建立起来需要无数年,要想毁掉,只需要经过雷健一刻钟的宣传。”
吴老神秘地笑笑,问:“言少,你帮米贝,是不是跟她很熟?是不是对她有想法?”
言少瞪大了眼睛:“老吴,你老人家德高望重,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纯粹的人,怎么可能关心这些鸡毛蒜皮零七碎八的小事呢?不要在我面前毁掉您老人家高大光辉无比灿烂的形象。”
吴老眨眨眼睛,得意地说:“现在对我来说,活一天赚一天,如果不快乐一些,活那么久有什么用处?只是浪费粮食罢了。再说,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觉得你这个小伙子有胆识有魄力,很适合做我的……好朋友。”
雷健想起了什么,问:“言少,你说实话,你看人家杀猪做什么,是不是你本身就有暴力倾向?”
言少懒洋洋地喝茶,却发现吴老瞪大眼睛看着他,等他回答问题,不禁好奇地问:“莫非老吴你也想听听我看杀猪?”
吴老竟然使劲点头,言少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杀猪的事情,怎么能登大雅之堂。不过为了防止雷健杀人,我觉得还是透露一些内幕好。”
言少详细地将杀猪的过程讲了一遍,听得吴老和雷健都倒吸凉气,原来猪可以死得如此悲惨。讲完后,言少又补充说:“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猪被杀死之后,并不会立即真正地死去。就是说,虽然看上去是死了,实际上仍然可以感受到疼痛,一直等到它身上的肉被全部割完,它才完全没有痛苦。可以想象一下,你去买猪,当你指着某一部位让肉贩给你割下时,虽然看上去只是尸体,但一刀下去,却和现场宰杀活猪一样,只不过听不到猪的哀嚎看不到猪的惨状罢了。”
吴老和雷健听得汗毛直立,浑身发冷。雷健难以置信地说:“言少,你的说法太危言耸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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