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破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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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歌轻轻叹了口气,又是白等了一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明天就月圆了。她弯下要,拾起树枝,重复着五天来的同样的事情,在等候的地上写下了大大的八个字:“我在村口破庙等你!”叉符角村的夜晚太过恐怖,秋歌怎么也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等候。所以每天在她离去之前,她总会在地上留下这个信息给遥天翼,她不敢留名,怕招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她的繁体字是遥天翼教的,她的字迹遥天翼自然是认得的。
老樵夫赠送的钱并不多,十几个铜板,只够买几个馒头,秋歌一天吃一个,不敢乱花,更别提住客栈了,所以她只能待在破庙里度夜。
忍着胸口的阵阵疼痛,秋歌慢慢的挪动着脚步,在天黑前离开这恐怖的村庄,回去破庙。好不容易走回了破庙,天已经完全黑了,秋歌额头上已经痛出了一层细汗,扶着门框边,秋歌半依半靠的喘着娇气。
等到胸口上疼痛稍微平缓了一些,秋歌才站起来想走进破庙里去,谁知刚跨过门槛,便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了一下,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震到了秋歌胸口上的伤势,疼得她三魂七魄差点没飞上天,直吸凉气,小脸疼得煞白,躺在地上半晌没敢动一下。又过了许久,确定没事了,秋歌才战战兢兢的轻轻动了下,不是很疼,才敢慢慢爬起身子。
秋歌抹抹额头上疼出的冷汗,才慌忙掏出藏在贴身衣袋里的夜明珠照亮破庙。
一看,可把她吓了一条,绊倒她的是一个横躺在地上的人。看样貌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一声脏兮兮的,全是泥泞,头发全结成了一大块顶在头上。秋歌犹豫了一下便颤抖的将手伸到那人鼻端,还有气,却很虚弱,气若游丝。
那垂死的少年突然睁开了双眼,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恶狠狠的射向秋歌,看样子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秋歌吓了一跳,慌忙收回手,蹬蹬连退好几步,靠在倒坍的佛像旁,怔怔看着少年不敢乱动。
那少年瞪着秋歌锐利的目光渐渐涣散,最终又倒在地上不动了。
秋歌想跑出破庙,但那少年又堵在庙门口,只好瞪着少年不敢入睡。但是,疲惫虚弱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志,不知何时周公伯伯悄悄的将她招进了甜蜜的梦乡。
秋歌被风声惊醒,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揉揉眼睛,发现昨晚躺在门口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秋歌有些魂不守舍的怔怔看着窗外,今天便是月圆之夜,若是等不到遥天翼,今晚便是她的死期。
“小鬼,你到底在哪里?”秋歌喃喃自语的问道。
她从没如此的这般思念这个小鬼,原来她离开了那冷峻别扭的小鬼,死亡竟是离她如此之近。明明知道在这里等待守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但她还是执着的在那可怕的村庄坟地旁守候,冥冥中她心底总有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一丝期望。
摇摇头,秋歌整整烦乱的思绪,麻木的走出庙门,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昨晚那个垂死的少年,正挣扎着爬向路边的一滩泥水,伸出舌头舔吸,泥水里跳跃着不知名的蛆和虫子,少年毫不犹豫的把头伸过去,带着隐忍的表情将脏东西全部吃掉。他的神态和肢体都在强烈的表达着一个意愿——他想活下去!
秋歌震惊的捂着嘴,看着少年。泪水就这么顺着她的眼眶流了下来,淌过脸颊,滴在捂着嘴巴的小手上,她看到了另一个和她一般在这世上挣扎着想活下去的生命。
她迅速跑过去,制止了少年的行为,少年的反抗另她疼得呲牙咧嘴,冷汗淋漓,但她还是成功的将少年拖离了那个肮脏的水洼。少年愤恨的看着她,恨不得在秋歌身上刺穿两个大窟窿。不过,他的情况似乎要比秋歌糟糕得许多,他根本起不了身,只能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秋歌迅速的跑开,过了一会,她带回了干净的清水和一个馒头。秋歌看着少年,慢慢的将水递了过去,挨到少年的嘴边。少年看了她一眼,抬起头,突然对准秋歌的手背狠狠的一口咬下。
秋歌疼得手一抖,强忍疼痛没有将手收回来,只是看着少年的眼睛,表达自己的善意。少年凶狠的看着她,一点也不放松警惕,嘴下的力道越来越狠,红色的血液流进了少年的嘴里,滴到了地上。秋歌不挣扎也不呼疼,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年。渐渐的,少年眼中的凶光慢慢退去,咬着秋歌的嘴也慢慢的张开,低头张嘴喝下秋歌递过来的清水,还时不时的斜着眼睛翻着眼珠子警惕的看着秋歌。
当少年喝完水后,秋歌递上了馒头,少年看着她半天没有动。秋歌想了一下,撕下一下块,试探性的递到少年嘴边,少年看看嘴边的馒头,又警惕的盯着秋歌,秋歌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又稍稍将馒头往里递进了一些,少年终于将嘴张开了。秋歌微笑着,将那小块馒头放进少年嘴里,少年咀嚼咽下,秋歌再递上一小块,如此反复,直至将馒头吃完。少年每吃一口,看秋歌的眼神便柔善信任一分,当整个馒头吃完是,少年已经完全信任秋歌的将头靠在了她的大腿上,眼里还隐隐有一丝依恋。
此时秋歌的眼睛却被地上一种红色的液体所吸引,这红色的液体正从少年身上不断的流出,是血!秋歌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少年的衣衫剥开,少年对她已经完全信任,任她摆弄。
秋歌将少年衣衫解开,顿时瞪大了眼,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少年身上,横七竖八的被砍了好多道口子,其中一道伤口由左胸斜划至腰部右下侧,两边已经腐坏的烂肉狰狞的向旁边翻卷着,隐隐露出森森白骨,血随着少年的呼吸起伏不断的从伤口溢出。是什么人会如此狠心对这小小少年下如此狠手,这少年又是以什么样的毅力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活到现在。秋歌含着泪,脱下唐雅儒为她弄来的狐皮衣紧紧将少年因为发烧而热的滚烫的身子包裹好,含着哭声对少年道:“小弟弟,姐姐带你去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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