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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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还活着,太、太太太好了。”缓过神来的普罗西斯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并举起了酒杯,“来,为了我们兄弟团聚,我们一起来喝一杯。”
“你老了啊,真的是老了啊,记性也变差了嘛。”多洛雷斯双眼斜视着普罗西斯,他那冷俊的眼神中透出的是愤怒、是憎恨。
“你不会还在为4年前的那件事耿耿于怀吧,那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什么叫迫不得已?!你知道这4年里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多洛雷斯举起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发泄着这4年来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怨恨。
“哥哥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很辛苦,不过,今天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了,至于以前哥哥的不是,哥哥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普罗西斯被多洛雷斯的气势给吓到了,心虚的他不敢正视多洛雷斯那寒剑般锐利的眼神。
“家?补偿?”多洛雷斯不削地说着,“我的那个家早在4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爸爸虽然不在了,但哥哥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儿吗?怎么叫家已经不在了?”普罗西斯没有领会多洛雷斯的意思,现在的他只是想着要尽快安抚多洛雷斯那激动的情绪,用“亲情”的魔咒去束缚住多洛雷斯,以此来缓解眼前的这场危机,“对了,不是还有个玛利亚吗?你把她一起叫来,我们三个今后一起生活,重新开始怎么样?”
情急之下的普罗西斯提到了他现在最不应该提到的三个字,他的这话不但没有起到好效果,反而更加刺激到了多洛雷斯。
“她已经死了!就在那个山坡上与你分开后不久!”此时,多洛雷斯的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了。但他还是拼命强忍着,用最平静的话语把话说了出来。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们兄弟两个也可以……”
多洛雷斯没等普罗西斯把话说完,就从腰间掏出了手枪,瞄准了普罗西斯,同时也宣布了叙旧到此结束。
“现在开始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认真起来的多洛雷斯抛弃了一切的私人感情,表现得格外严肃。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你要知道什么,我我我全都告诉你。”普罗西斯滑倒在地上,条件反射地用手挡在身前,已全然没有了欧盟主席所应有的气度。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是是是国联的人对你感兴趣,他们要我把你抓回来交给他们的。”
“那国联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不知道,国联只是跟我说用欧盟主席的位子来交换你的人。”
“就这些?”
“对,就这些。”普罗西斯双眼紧盯着枪口,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又继续补充道:“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多洛雷斯放下了枪,看普罗西斯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这大概也是他所知道的极限了。话虽如此,不过多洛雷斯也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吗?”多洛雷斯改变了强硬的态度,转而进入了心理攻势。
放松下来的普罗西斯这才猛然意识到了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为什么多洛雷斯能够进到阿波罗城里?为什么他又能安然无恙地躲过这严密的警报系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根本不是件寻常的事。忽视了这些关键问题的普罗西斯这下才真正清醒了,难道这次的战败会与多洛雷斯有关?
带着疑惑,普罗西斯不由追问了起来:“你是怎么进到城里的?又是怎么到达这里的?”
“人是活的,程序是死的,造得再好的防卫系统也会有漏洞,除非这是我设计的。”多洛雷斯没有谦虚,事实摆在眼前,他现在正站在了普罗西斯的面前。
“这不可能,没道理……”普罗西斯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想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前线死了一千多个人,你应该很忙的吧,怎么还有空躲在这里喝酒呢?”多洛雷斯打断了普罗西斯的话,把重点提上了台面。
普罗西斯顿觉不妙,一个强烈的预感逐渐在心中蔓延开来:“难道……难道是因为你才酿成了这次的惨败?”
“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多洛雷斯冷冰冰地说道,并配合着做出了相应的动作,“他们可是被电死的哦,像这样,痛苦着,呻吟着,惨叫着,活活地被电流贯穿身体,逃不了,也躲不掉,只能在绝望中等待着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普罗西斯被多洛雷斯那种种逼真的描述给震撼住了,当时那般惨烈的景象又清晰地重现在了他的面前。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普罗西斯所熟知的那个温文而雅的弟弟了,他的话语中丝毫不带有任何人类的感情,有的只是冷漠、悲凉以及令人窒息的绝望,简直就是魔鬼、恶魔、一个冷血的修罗!
“那一千人的阴魂接下来可是会天天缠着你,直到……”
“不要再说了,这些我都清楚,欧盟政府就快要完了。这次是你赢了!”普罗西斯那紧绷着的神经已经到达了极限,好不容易用酒精换来的片刻宁静就这么被多洛雷斯一点一点地摧毁了。
多洛雷斯来到了普罗西斯身旁,凑近了他的耳边,低声地说道:“要不要我教你一个赎罪的方法?”
“什么办法?”普罗西斯期待着,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只见多洛雷斯退后了几步,把刚才的那把枪丢在了普罗西斯面前,冷冷地回答道:“用它去向死去士兵们的家属和亲人谢罪吧,就像当年的父亲那样!”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到了普罗西斯的内心深处。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当时他们兄弟俩的父亲是抱着何种感受、何种心情举枪自杀的。同样的情景,同样的遭遇,现在却又重现在了普罗西斯的身上。
握着这把沉甸甸的手枪,普罗西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难道这就是当年逼死了自己亲生父亲的报应吗?难道自己就真要这么完了吗?普罗西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他的内心在不断地挣扎着。
究竟是带着尊严死去,还是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普罗西斯无法做出抉择,更找不出那天平两端的平衡点。经过了几分钟的斗争后,普罗西斯突然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他把枪对准了多洛雷斯,狂笑起来,整个人近乎处于了癫狂:“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整个欧盟都是我的!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
“哦?!这就是你的选择?”多洛雷斯瞥了一眼这个几乎完全疯狂了的人。
“现在只要把你交给国联,那一切就还有希望。”普罗西斯开始有些神智不清了,“对,只要把你交给了他们,那国联一定会帮我摆平这次危机的。”
“真的会这样吗?!”多洛雷斯没有因为被一把小手枪近距离瞄准着而吓唬到,他径直地逼近了普罗西斯。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普罗西斯很清楚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什么说服力,尽管他很努力地表现出了强硬的态度,但他那不听话的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向后方退却。
多洛雷斯没有理会,也没有躲闪,更没有逃避他所将要面对的现实,他还是直直地一步一步向普罗西斯走去。普罗西斯靠在了大玻璃窗上,仿佛被逼到了悬崖边,已经无处可退了,他的忍耐这时也达到了极限。
普罗西斯那邪恶的**终于爆发了,他闭上了眼睛,对准多洛雷斯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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