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刀山剑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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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水把这些单据用“无极音波功”,全数震成粉碎之后,一声狂笑道:“老尼姑,你的证据呢,口说无凭呀!”
多指师太气得面色惨白,身子抖了一下,也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怪笑。
春如水笑声一敛,不悦道:“你笑什么?”
多指师太一顿,嘿嘿冷笑道:“春如水,你真是自作聪明,你以为这单据,我只有一份么、那可真是大错而特错了……”
老尼姑又怪笑了一声,道:“告诉你吧,这些单据我们共有三份,你只毁了一份又有何用?不过更暴露了你毒恶的心肠罢了!”
春如水点了点头道:“好,那么我更是放你二人不过了!”
多指师太怒声道:“你要如何?”
春如水嘻嘻一笑道:“久仰华山派的武功。尤其是老尼姑那一手菩提剑,和二十四粒沙门七宝珠,更是名闻遐迩。来!来!来!今晚你就尽情施展出来,看看能奈我何?”
多指师太心知这春如水乃是出了名的难缠,武功更是怪异,自己师徒此刻落在了她的计算中,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是事到如今,却也不能丢手罢休,看来也只有和对方一拼,以期“死中求活”。
她“舐犊情深”,对于爱徒杨采苹甚是割舍不下,杨采苹身上有伤,动起手来自然会吃亏的。
想到此,这尼姑森森一笑道:“夫人要见识贫尼那几手现眼的功夫,贫尼只好献丑,只是……”
说到此,用手指了杨采苹一下,冷然道:“我这徒儿身上有伤……”
春如水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们会对一个黄毛丫头下手么?老尼姑你大小心眼儿了!”
多指师太单手一按桌面,身子“呼”一声飘了丈许以外。
她身子方一站定,就看见那十二金钗一摇,仍然按“十二星宿”的方位,站下了身子,对自己形成控制之势。
华山老尼微微一笑,表面作成无所谓的样于,内心却是暗暗吃惊,她向着春如水冷冷一笑道:“夫人,这个架要怎么打法,请夫人赐详!”
春如水冷森森地道:“老尼姑,实在说你也不必妄想再走出我这‘寒碧宫’了,你还想活着出去么?”
多指师太一展眉毛道:“那是什么话,贫尼自然要活着出去!”
说到此,这尼姑笑了一声,手指杨采苹道:“无论我下场如何,夫人要答应我,不得伤我这弟子毫发,如何?”
一旁的杨采苹早已叫了一声“师父”,猛然扑身过去,大声叱道:“师父怎么说这种话,我师徒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有什么好怕的?”
玉手一翻,“呛啷”一声,掣出了宝剑,目光之中,英气勃发,竟是丝毫没有把眼前一干强敌看在眼中。
春如水怔了一下,一声怪笑道:“尼姑,凭良心说,你这个徒弟,比你强多了,她既然有一死报师之心,倒也难得,我就不如成全了她!”
面色一沉,双手一拍道:“上!”
十二星宿齐一声叱,在退身的当儿,一十二口明晃晃的宝剑,全都亮出鞘外,映着阶前的明灯,就像是十二道电光一般的闪动着。
多指师太看着杨采苹闭目低声道,“痴儿,你不听师父言、后悔莫及矣!”
说罢回头对春如水道:“你方才答应了不伤我这弟子,不能出尔反尔!”
春如水尚未答话,杨采苹已怒声道:“师父岂可如此服输,我就不信她们那几手本事,就能把我师徒如何,弟子是宁死也不会屈服!”
多指师太闻言叹了一声,道:“好吧,我师徒就赌一赌造化吧!”
春如水冷冷一笑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死在目前,尚敢胡言!”
她身子转侧之间,已飘落在一边石桌之上,凌声道:“给你二人一个机会,如果你二人能逃开我这十二弟子的星海旗门阵,任你二人离开绝不阻拦,否则.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多指师太这时双手向两肋暗囊中一探,已把自己仗以成名的“沙门六宝珠”,每一只手扣了六枚,合起来共是一十二枚!她狂笑道:“贫尼师徒候教了!”
春如水两手一连拍了两下,十二金钗各自又是一声娇叱,如同穿花蝴蝶似地改变了方位,为首“子星”凤履一点,已来到了多指师太近前,娇声道:“大师接招!”
长剑一点,点出了一朵银星,直向着多指师太面门上扎来。
杨采苹掌中剑一格,“当”一声,已把来剑挡开,这姑娘脚上有伤,却也不碍她的动作,掌中剑趁势向上一翻,反向“子星”喉咙上削去。
“子星”来势快,去势更快,只见她左手中的黄色小旗微微一摇,左右两面同时闪出了一条人影,两口长剑交叉而出有如是两条银蛇,向杨采苹两肋上插来。
多指师太双袖一分,厉声道:“苹儿,向左方退!”
双袖翻起的巨大风力,反向着二女剑上卷去,可是二女出招,有一定进退,多指师太双袖方起,却有另一名少女由背后猛扑而上,掌中剑蛇也似地刺了过来。
一边的杨采苹高声道:“师父小心!”
多指师太足下一点,窜出八尺以外,霍地旋身,双手齐扬,十二粒‘沙门七宝珠’,幻成了十二团白光,分向十二星宿位上的十二金钗身上打去。
这一招确是够狠,珠光一闪,已临到了十二金钗面门前方,忽然一旁的春如水一声尖叱道:“好暗器,打!”
自她掌心内,蓦地飞出了一蓬光雨,那是一掌金钱镖,分向十二个不同方位飞去,只听得一片叮叮之声,七宝珠与金钱镖同时坠落地面!
多指师太面上一红,怪声笑道:“好一招‘倒打满天星’,看来愚师徒是分身乏术,难以同时接贤师徒的高招了!”
春如水哈哈一笑道:“尼姑,你放心,我只是试着玩玩,下不为例!”
说话时十二金钗,已幻成一片剑海,十二口长剑自四面八方齐拥而上,多指师太一声断喝道:“苹儿小心!”
她掌中剑环身一击,只听得一片叮当之声,已把左右前后四口长剑击开,可是所来剑海耀眼生花,有如移山倒海之势,在十二口剑势之中,各自都隐含着一招极为厉害的剑招,骤然同时发难,任你是一流的武林高手,在不明阵法之前,也会要大大吃亏。
多指师太方生警觉,忽觉两侧寒风猛袭,又是四口利剑仆来,同时方才为自己所挡开的四口长剑,这时又同时翻来,或上或下,或前或后,目光所见,无不是冷森森的寒剑影子。
看到此,这位空门老尼,也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自忖着今夜只怕难以幸免了。
暗中窥视的蒲天河,看到此,也不由心中大吃了一惊,正想腾身而出,救助老尼师徒一臂之力。
不想他肩头方动,却有一根细小的树枝,“嗖”一声飞来,正打在他肩头之上。
蒲天河奇怪地回过身来,暗影中,不见任何人影,只是背后有一棵大树,却听得一声冷笑道:“放心,她们死不了,你先管管你自己吧!”
说话的口音很像是一个女子,只是这时候,蒲天河也来不及去想是谁了,他匆匆问道:“姑娘是谁?”
树身微微一晃,一条人影,快似灵猿一般,已跃上了屋顶,星月之下,蒲天河看见她是一个窈窕的身影,可是此时此刻,既不能高声招呼,亦没有硬追不舍的道理。
眼看着那俏丽的影子,在星月之下,一路倏起倏落如飞而去。
蒲天河暗暗道了声惭愧:心中却在猜测,“这少女到底是谁呢?
忽听得对面剑阵中一阵喧哗,又见那石台上的春如水怪笑道:“住手!”
蒲天河再向多指师太二人看去,却是大吃了一惊,原来杨采苹所持的一口长剑,不知何时却已出手,这时身子倒在地上,至少有两口以上的利剑,指在她前心之上,使她动弹不得!
那位西岳侠尼见爱徒如此,也一时失了主张,如非是春如水喝止,杨采苹只怕已无性命。
多指师太嘿嘿冷笑道:“春如水,你们只会欺侮一个小辈。又算什么威风?有本事放开我这徒弟,贫尼再来领教!”
春如水步下白玉石阶,咯咯笑道:“老尼姑,算了吧,你那两手三脚猫功夫我刚才见识过了,再打下去,你也不行,还不丢下宝剑,听凭我来发落,要不你这徒弟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杨采苹因为腿伤来愈,动作自然有欠灵活,这时见状连怒带羞,一时伏地痛哭了起来。
多指师太长叹了一声,“当”地丢落了宝剑,冷笑道:“贫尼认识你了!”
春如水嘿嘿一笑道:“太晚了,你早就该认识我了!”
说罢亲自走过去,一声叱道:“绑上!”
多指师太身子一挺,正要待机扑过去,救助倒在地上的杨采苹,可是春如水早已先她一步,身形一飘,已先到了杨采苹身前,右掌一探,已把杨采苹肩井**拿住。
杨采苹身子一阵颤抖,惨叫了一声:顿时昏死了过去。多指师太大吃了一惊道:“你……你要作什么?”
春如水嘻嘻笑道:“放心,你师徒还不到归天的时候,暂时还不想杀害你们。老尼姑,你是明白人,现在还是乖乖顺服的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多指师太气得脸色发青,她武功虽不如春如水甚远,可是想要逃身并非不能,只是此时爱徒在对方手中,可就无可奈何了。
这时春如水以杨采苹威胁她,多指师太除了降服之一途,别无良法。
当时她哼了一声,冷笑道:“春如水,你何故又心软了?贫尼师徒并非是怕死贫生之辈,杀剐听便!”
春如水一双秋水似的眼睛,眯成了细细的两条线,嘻嘻笑了笑,道:“老尼姑,我不杀你们自有理由,现在不必多问,快随我进去!”
说罢向着身边十二金钗作了个眼色,立时有五名少女拔出了长剑,五口利刃指在多指师太前后,春如水亲自抱着杨采苹,一行人直向宫内行去!
蒲天河隐身在花树之间,一直跟了下去,见这一群人一直走到了一座建筑极为宏伟的大殿之前。
在五颜六色的灯光炫耀下,殿前立着四名黄衣少女,可笑的是,这四名弟子,每人都穿着长可及地长衣,头戴凤冠,手中执着一支长戈,看过去简直是一副星卫御林军的打扮,由此也可证明这春如水是如何的自视极高,身比侯王了!
一行人来到殿前,四名执戈女弟子,一齐弯腰行了大礼,长戈向两侧分开。
春如水同十二金钗,押着这师徒二人,一直走进了殿内。蒲天河却是进不去了,他在殿外细看了看,这座建筑辉煌的大殿,正中悬有一方玉匾,其上是“精武英殿”四个大字,心中正在猜测,这是一处什么所在。忽见左面道路上,行来一个身披鹅黄披风的少女。
这少女,手中执着一盏红灯,步行极快,来到了“精武英殿”前。
那四名守卫的少女,见了这红灯少女,一齐弯腰施礼叫了一声:“厢主!”
持灯少女立定脚步,寒着脸道:“奉夫人命,各弟子自今日起,要严加戒备,谨防敌人混入,你四人要格外小心了!”
四女之中,一较长者躬身道:“厢主放心,夫人等现在在殿内,已经捉住了两个奸细。”
红灯少女“啊”了一声道:“什么奸细?”
那弟子回答道:“是一个老尼姑,还有一个大概是她徒弟,夫人大概把她们二人押下地下室‘水牢’里去了!”
红灯少女点了点头,又向前面继续行去。
蒲天河本为多指师太师徒性命担心,这时闻言得悉她二人已无性命之忧,不由心中略宽。
当时慢慢退出花丛,见前行红灯少女,正自步履匆匆,蒲天河第一次来这寒碧宫,人生地陌,宫内广厦连云,要想在这其间,探访木尺子所失落的两箱珠宝,真是谈何容易!

现在有了这个查勤的红灯少女,来为自己带路,了解一下这寒碧宫内的情形自是好的!
想罢,他就一声不出的,尾随在这少女身后。
宫内地势极大,虽是广厦连云,可是彼此之间,都有相当的距离。这其间,或朱廊小亭,或小桥流水,点缀得美不胜收!
前行来至一座小亭,那姑娘像是走了甚多路,有些疲倦了,把手中红灯,随便插在亭边,就亭内石凳上随便坐了下来。
蒲天河在此女一回身的当儿,不由心中怔了一下,才发觉出原来她不是外人,竟是随同自己,共路来此的上官琴。
这一突然的发现,使得他又惊又喜,顿时呆住了。想了想,他忽然飘身而出。
亭内的上官琴,陡然一惊,霍地站了起来,道:“什么人?”
蒲天河己来此亭前,含笑抱拳道:“姑娘莫非连愚兄也不认识了?”
上官琴怔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眼,才惊喜道:“哎呀!原来是你呀!”
说罢飘身而下,来到了蒲天河身边,一把拉住他衣服,向旁边假山躲了躲,道:“娄大哥,你好大的胆子!”
说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眸于,在蒲天河身上转了转,面上惊异不已,道:“我的老天爷,你来这里干嘛呀,要是被她们哪一个发现了,一声芦笛,你可是插翅难飞!”
她说时,面上现出微微薄嗔,似笑又气,看起来愈发的娇艳。蒲天河微微一笑道:“那也不一定,你们寒碧宫莫非是龙潭虎**不成?来都来不得?”
上官琴左右看了一眼,笑嗔道:“哼!你厉害呀!”
说着又上前一步,小声道:“娄大哥,你不知道这两天,寒碧宫有多紧张,师父已下了命令,要严加防守,不许任何人进入,并且告诫我们如果发现任何外人,都要以芦笛传声,十二金钗随时待命!”
蒲天河一笑道:“那么姑娘快吹芦笛呀!”
上官琴面上一红,轻推了一下道:“你坏死了!我只是这么说罢了,我才舍不得你呢……”
说完话,好似觉出语气不妥,羞得低下了头,遂又翻了一下瞳子,微笑道:“你是真为我找来的?”
蒲天河正想摇头,上官琴已拉着他道:“来!我们到这边来,这里来往的人大多,说话不方便!”
说着就带着蒲天河转过了前面小亭子,前面有一道小溪流。水中有几艘花船,上官琴领先跃上了一只,回身点首道:“大哥,你这里来!”
蒲天河腾身上船,微微一笑道:“姑娘莫非忘了在哈里族,险为那恶道及屠一夫所害之事么?”
上官琴羞笑道:“你真坏,那件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罢推开舱门,步入舱内,微吁道:“我一生喜静,最喜独自在月夜泛舟,上次如非是你即时搭救,只怕我已着了那厮的道儿,这件事我想来真是又气又怕!”
蒲天河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由船窗向外张望,可以看见远近的花树亭台,衬以当空繁星,确是美不胜收。
他点了点头道:“人道寒碧宫美景无边,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地方实在是值得人留连忘返!”
上官琴一双澄波眸子望着他道:“娄大哥,这地方还是少来为妙,要是被第二个人看见……大哥虽是武功高强,可是到底讨厌!”
蒲天河一笑道:“如此看来,姑娘倒是忠心耿耿!”
上官琴面色微变,惊奇地望着蒲天河道:“大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
蒲天河摇头道:“姑娘不必多疑,愚兄与令师并无什么深仇大怨……”
上官琴面色缓和,微笑道:“吓了我一跳!”
蒲天河顿了顿,又道:“大仇没有,却有点小仇,尚请姑娘玉成才好!”
上官琴面色又一变,她探头窗外,向四下看了一眼,又收回头来,讪讪道:“大哥你有什么事……”
蒲天河一笑道:“姑娘如害怕,愚兄也就不敢说了!”
上官琴摇了摇头,面色稍定,冷笑道:“大哥你也把我太小看了,我蒙大哥救命之恩,正愁没报,如有差遣,万死不辞!”
蒲大河倒没有想到她如此豪爽,一时也甚为感动,想了想道:“方才姑娘查勤,愚兄都看见了,春夫人所捉获的二人,与愚兄有旧,我……”
上官琴一惊道:“噢……听说是一个老尼姑和她的徒弟,这两个人,大哥认识她们?”
蒲天河笑道:“岂止认识?姑娘大概不知,那个老尼姑乃是华山碧竹庵的掌门人多指师太,另一人是她的得意弟子杨采苹。”
上官琴惊异道:“她二人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今与姑娘商量也正为此事,姑娘可肯设法救她二人出来?”
上官琴面上立时现出一片为难之色,蒲天河一笑道:“姑娘可是有为难之处?”
上官琴苦笑道:“大哥嘱托之事,我自当尽力,只是此事,那尼姑师徒,是被关在精武英殿的地下水牢之中,那地方机关重重,防守严密,只怕我一人无能为力!”
说罢,低头深深思索了一下,抬头道:“此二人与大哥有恩不成?”
蒲天河点头笑道:“昔日在冰天雪地,她师徒曾救过我,我怎可有恩不报?”
上官琴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为大哥设法就是了。万一不行……我死了也甘心!”
蒲天河吃了一惊,道:“姑娘怎么这么说……”
上官琴叹了一声,笑看着蒲天河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到水牢里去救人,有这么容易?”
蒲天河道,“我也可去助姑娘相机行事,不知方便否?”
上官琴摇摇头,遂后想了想,道:“也好,只是……你怎么进去呢?”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这一点姑娘大可放心,门口那几个丫头,谅还挡我不住!”
上官琴摇头道:“不行,你那么一来,更是糟了。唉……如果你能有师父的信珠就好了。”
蒲天河忽然想起当初春如水赠自己的那串明珠,就拿出来,道:“姑娘看这串珠子是否可以?”
上官琴陡地一惊,接过来细看了看,惊讶地道:“呀!这是我师父十二串令珠之一,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中?”
蒲天河含笑道:“姑娘先说是否可以通行?”
上官琴笑道:“有了此物,自然可以任意通行,就是我师父的迷宫,你也可以随便进出。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蒲天河黯然笑道:“说来只怕姑娘不信,这串珠子乃是令师亲手相赠。信不信由你!”
上官琴一时真被弄糊涂了,呆了一呆,讪讪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姑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方才不是说过,与令师有过一段过往,从而结仇,也是由此而起。”
上官琴瞪大了眼睛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说呢?”
蒲天河自忖此事不便久瞒,而且这姑娘一派纯真,实不忍再欺骗她,当下苦笑道:“我如实说,姑娘不必动怒,并乞代为守口才好!”
上官琴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娄大哥,你说吧!”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我不姓娄不是娄骥!”
上官琴一双眸子睁得极大极圆,身子猛然站起来道:“啊……那你是谁!”
蒲天河笑道:“姑娘先请坐,这件事容我慢慢细谈!”
上官琴目光中含着一片泪光道:“好啊……弄了半天,连个真名字都没有。你说说看,你到底是谁!”
蒲天河沉声道:“姑娘不必多虑,我虽不是娄骥,但那娄骥却是与我情同手足,我所以冒他姓名,实在是怕姑娘在令师面前道及我的底细,坏了我的事情!”
上官琴秀眉皱了一下道:“这么说,你与我师父……”
蒲天河正色道,“我名蒲大河。”
才言到此,上官琴立时“呀”了一声道:“你就是蒲天河?”
说时整个脸都红了。蒲天河一惊道:“姑娘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上官琴一笑道:“新领五岭神珠的少年侠士,哪一个会不知道?久仰!久仰!”
蒲天河苦笑道:“姑娘何必取笑?”
上官琴瞟了他一眼,道:“谁取笑你?师父上次自天山回来,一直夸奖你呢!咦,奇怪呀,她过去对你是满欢喜的,却怎么又会和你有仇呢?”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实话对姑娘说吧!”
说到此,顿了顿,颇感难以启齿,他站起身来,又冷笑一声道:“我本来对令师心怀敬仰,可是此次青海之行,令师作的那一手,可是太不漂亮了!”
“青海……”上官琴奇怪地道:“青海是怎么回事?”
蒲天河目光炯炯地道:“令师那笔财,是自我一位前辈处巧取豪夺而来,令人齿冷之极!”
上官琴眨了一下眸子,道:“这……这我可不太清楚!”
她目光转了一下,讪讪地道:“你莫非也是为了那笔钱而来的?”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不瞒姑娘,正是如此!”
上官琴鼻中哼了二声道:“原来大哥是名利之辈,我倒是看错了你!”
蒲天河嘿嘿笑道:“姑娘你错了,这些钱财,虽是愚兄干山万水,亲手得来,但是我却没有存下一丝一毫非分之想,我那一位老前辈,为了这笔财产,曾受过半生痛苦,好不容易到手,却为令师巧取豪夺了去,我是看不过去,自告奋勇来此为他找回这批东西,以了心愿!”
上宫琴怔了一下,面色稍霁道:“莫非大哥你分文不取么?”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上官琴想了想,道:“你所说的那位老前辈,可是木尺子?”
蒲天河一惊道:“姑娘如何得知?”
上官琴嘟了一下嘴道:“我听师父说过,这位老前辈曾为蒋寿计陷白雪山庄,达数年之久,可怜!”
蒲天河恨声道:“木尺子为此宝如今已是如狂如痴。可怜他一生心血付诸流水,我与这位木老前辈,已有师徒之份,此事万难坐视!”
上官琴想了想,叹道:“真想不到师父竟是这种人。他一个人要这么多钱干嘛!”
蒲天河叹一声道:“我会道出一段经过,尚希姑娘拔刀相助,共同达到目的才好!”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蒲大哥,你放心,我上官琴并非是非不分的人,大哥……方才我口不择言,你还要原谅我才好!”
蒲天河兴奋地道:“我自一见姑娘,就知道姑娘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果然所料不差!”
上官琴窘笑了笑道:“你先不要捧我,其实我在这件事情里,也许对你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蒲天河头点笑道:“只要姑娘不与我为敌,愚兄已感激不尽了,何敢多求姑娘有所为?”
上官琴笑了笑道:“你真会说话,你这么一说,我更是非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了!”
说罢轻叹了一声,道:“大哥,你哪里知道,就是大哥今日不说这些,我已有心要退出寒碧宫,此处不是久居之地!”
蒲天河微异道:“这是为何?”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正如那屠一夫所说,上次派我去哈里族,实在是家师早有的计谋,她原来早算定了我会落入那屠一夫之手,却未曾想到,我竟然安全脱险归来!”
蒲天河一惊道:“竟有此事?”
上官琴忽然落泪道:“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师父竟是如此一个无情之人,我姊妹随她半生,平日没有丝毫差错,她只为了讨好哈里族人,竟然不借断送我一生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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