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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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黑、黄三公子及华神等一行人便向长安进发。一路上倒也赏景谈心,说了许多,便熟了起来。行得几日,也将天魔死去的哀痛冲淡了些。此时,华神已知道,黑衣公子乃泰山派掌门三叶道人的关门弟子,姓厉,单名一个天字。而紫衣公子却是叫李禾,黄衣公子是其八弟,叫李梁,据其说乃是京城里一户较富的人家,拜了九华门的枯春大师,学了一身不俗的功夫。待他们几人问道华神,他便只好说是来自江南岳州,不久前被天魔收为徒弟,在西门山那段却是不能说。
几人慢慢行来,也不甚急,沿途都有驿站、酒肆、住宿,很方便,而且没碰到什么偷、贼、盗、骗等,令华神不由感叹万分,初唐盛景果然如此,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又有何稀奇,年仅斩29人恐怕也是无虚。
到了风陵渡,倒让华神开了眼界:眼前黄河滚滚,碧波万倾,河宽水深,哪似后日那混浊不堪,三水七沙!
“对面便是潼关,那可是我大唐腹地第一关!”李梁上前一指河对面隐约之处向华神说道。
“嗯,果然雄伟无比!”华神眺望一眼赞道,心里却说:看个屁,什么都看不清——这么大水雾!只是这里雄是雄,可挡不住八十五年后的燕赵铁骑啊!看来我得想想法子,既然让我来到了这个时代,便再不能让那样的惨剧发生。
“华兄,厉兄,我们在这里便换了坐骑吧!骑了这几日,也有些疲乏,咱们改行水路,如何?”紫衣公子询问道。
“好啊!我正想领略一下渭水风光。”华神一听,乐翻天了,在后世没到过这北方,这次还不趁机赏玩一番?反正有人掏腰包。
黑衣公子厉天只是一笑:“但凭李兄吩咐。”
李梁玩笑道:“李兄李兄,不知是啊个啊?”
“那就任凭禾兄吩咐了!”
“哈哈”“哈哈”,众人笑起,将马在渡*与驿站,租了条船,入了渭河,逆流而上。
华神立于船上,极为愉悦。此船颇为豪华,有上下三层,底层杂物,上面两层便是船家与客厅住处。华神仔细看了看,发现不仅有撑篙的,还有几叶螺旋浆在船侧,不由大奇:唐代造船业竟如此先进了?奇怪,史书上可不是这么说。他们只有海船才可能至于此吧!咦,怎么不见舵?
他想不明,便问船家。船家笑道:“本是有舵的,可我撑船惯了,买了这船后,便拆了,呵呵!老习惯啦!”
“我靠!这也行!”
正在华神扯着船家打探大唐造船事业之时,李禾从船舱走出,拉住华神道:“华兄到这妨碍船家做什么?来来来,咱们一起上船顶喝酒品味赏景去!”那边船顶李梁高喊:“华兄,你还不来我可要将这美酒烧鸡吃光啦!”华神无法,朝船家说声谢谢跟李禾去了。
四人在船顶围桌而食。两岸风光尽入眼底。船入渭水,正是劈华山,破秦岭而入,沿岸山势甚为陡峭,又是郁郁一片,平添了几分秀丽。此日天气甚好,渭水又平静似水,这倒让华神忆起了后世桂林漓江风光。只是怕此时那还是蛮荒之地吧!这两岸如此苍翠,何似北国,堪与江南较美。
船行较慢,但这江面上本是轻爽,加上天气寒冷,遂劲风欺人,与烈酒相和,好不畅快!惹得几人诗兴大发,便要唱和。华神一听,一个劲叫苦,连连摆手。李梁奇道:“华兄怎的不会诗?”
李禾笑道:“华兄怎么不会!刚才在渡上时说话间对关中地理风貌甚熟,而华兄只是江南人,想必是饱学之士吧!不然怎如此熟悉?”说罢,嘴角微扬,一手捻杯,似笑非笑地瞧着华神,看样子是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厉天会意,接道:“禾兄所说不错,华兄必是必是,就无须自谦了。”
“我真的不会,说出来会让你们笑话的。”华神急了,“这个地理什么的我只是听长辈们说过,何来熟悉,诗么,那就更谈不上了。”
“也是,江湖儿女,不会谈诗也是正常嘛!”旁边李梁为华神辩到,乐得华神差点抱住他狠狠亲上一个了。
“李梁,这么说,那你是不是江湖儿女呢?要不你来吧!”厉天见李梁插嘴了,无法问下去,只好自寻台阶。李禾本要追问华神关于他家长辈的事,如此也无法问下去,只得用罢,转而盯着李梁。
“我……我,我做就做!”
“楼船斩碧波,长刀向闽南!”
“好!雄劲!”厉天赞道,略一思索,便接道:“刀落武夷开,刀收贼首断。腾龙驰东海,跃虎入平川。”

“百越捧城出,知是杨将军!”李禾接道。转而又向华神道:“华兄,这闽浙景色,武夷风光,不知可曾领略,不妨向兄弟道来,也好一同体会。”
“那倒不曾。不过几位在如此美景之下,吟的此诗虽有失气魄,却稍欠柔情画意。我倒有两句诗,想献丑请各位鉴赏: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华神见李禾紧追不放,来了招乾坤大挪移,不过无法,还是抄袭了别人的成果。
李禾未及答话,李梁就高嚷道:“华兄,原来你是诓我等的!”
华神尴尬,却是不好说什么,只好搔搔头,闭口不答。
厉天见此,忙举杯道:“来,喝酒喝酒,这诗不做也罢,可这酒却是一定要喝的!”
“是是是,喝酒喝酒,作诗之雅不及这圣人豪放!”李禾知道再问也是惘然,便顺台阶下,“来,华兄,为你这句好诗干杯!”说着,满了酒杯便敬过来。
说来可笑,论喝酒,这华神比起作诗更是不如。想那高宗之后,直至民国,人多少诗人,多少佳作,随便忆得半句,便足应付,可这酒嘛……华神于后世可未曾大饮过,偶尔也就略沾些啤酒,哪敌得现在桌面上的正宗高梁酒。古代之酒不似现代之纯,却更加醉人。
华神本想推却,转而一想:怕什么,不就是喝酒嘛!醉就醉,一顿高梁酒把我醉死也是佳话!妈妈的,我来这时代,还顾虑这么多干嘛,酒后吐真言!——哼,吐了他们也听不懂!虑及此,接过酒来,一倾而尽,爽是爽了,可那酒入喉,却似火一般烧得生疼,弄得华神真想跃入这渭河中饮个痛快,却还是不行,只好抓了桌上的烧鸡,大嚼起来,勉强压住那火辣辣的痛。
四一人一顿喝下来,都已不省人事,华神和李梁更是早趴于桌下,嘴里还咬着鸡肉,喃喃着不知说些什么……
次日醒来,已日上高竿,一问船家,已近渭南,
船愈行愈急,不知为何,船在渭南靠了次岸,除去购了些东西,还又上了十来名船工,说是倒班,以便能昼夜皆行。弄得华神疑惑之余忍不住要观看下夜景。
一般内河船只由于内河道不宽,不比大海广阔,都不在黑夜行船。当然,这主要还是限于照明条件或照明成本。不过此夜,却让华神大开眼界。
从渭南往西,竟沿途有各式船标立于航道!皆是长竿深插,上涂油漆等易燃物,点燃成火,借以引航。想必这种航标是由官家特设,不然如此规模,如此成本,又有何人可承担!须知,这燃木之法可得每夜替换,从渭南至长安,少说也有百余里,这须多大物力,人力!
惊奇之余,不由赞叹大唐富豪,只是转念一想,这种法子未免太过奢侈,而且也很麻烦,看来还是要换个简便点的好。此去长安,定向京兆府尹提个建议,不,应该是雍州刺史才对。
舟行甚疾,华神无聊,倚于船舷上,此时温度甚低,这风吹来有些刺骨,昨日问是寒冬正月,将要元宵了。不过天生怕热不惧冷的他,穿上李禾送的这身锦衣皮袍,裹得结实,倒也无妨。
正是中旬初,月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这晴晚也能将四处照亮一些。华神随意四顾,发现楼船四周又跟了些小船,只是小船似乎都裹得结实,而跟的距离又恰到好处,华神除了知是有船外,再无法发现一丝,
一路上平安而来,而且深信大唐,华神倒也不惧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来。“这李禾,李梁二人肯定不是这般简单,凭这架势,岂是一般富户能及。四周之船不是巨盗,便定是护卫。护的人肯定不是我,厉天是泰山派的,在江湖上或许还有些名气,可到这长安地带,天子脚下,也只是平民一个。如此则定是李禾二兄弟了!李姓,哼!怕是皇族罢!还想瞒我?呵呵,不过,赖上个皇族也不错。只是这大过年的日子,这些个王子王爷不在京城陪那皇帝皇后,跑来太原做什么?对了,太原是老家,是要走走。唉,不对不对。那日听魔爷与那什么邪神的谈话,还有那西山门的,莫非他们都在找什么东西,或者干脆是抢什么东西!?想到这,华神大惊,皇族,总章年间,争夺东西,江湖恩仇,高宗,还有武则天!怎么办?!乖乖!这么复杂,这么复杂,完了,卷进这里面,恐怕尸骨无存了!该死的圣龙!被你害惨了!被你害惨了!老子听见那武则天的名号就打哆嗦,郁闷啊!咋让我碰上这种事呢?
一觉醒来,竟已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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