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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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西瓦尔城外,帝国士兵傻傻的看着眼前的战场,那些召唤兽忽然间失去了踪迹,士兵们虽然亲眼目睹着,却依然不敢相信,难道自己的眼睛会欺骗自己?难道刚才的那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要不是身边确实躺倒着召唤兽的尸体,士兵们真怕自己得了妄想症。
召唤兽的出现本就突然,它们的消失更令人匪夷所思,帝国士兵被深深震撼着,面对前面洞口着的城门,他们竟生出了种莫名的恐惧。谁知道城门后等待他们的还有什么,城外的士兵们一时竟呆在了原地,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喉咙口不停吞咽着。要不是城头的战友传来阵阵欢呼声,他们还会等待多久?
“德西瓦尔!德西瓦尔!”城头的士兵已狂喜着向城内冲去,他们付出的太多了,所以他们更兴奋。
城下的士兵也开始向里涌去,城门已经再不是恐怖之门,是他们的凯旋门。
德西瓦尔城里确实再看不到一个联邦人的影子,但那只立在城门后空地中央,正抓耳挠腮的猴子呢?士兵们猛然发现了这猴子,为什么这只憨态可掬的圣兽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它也是只召唤兽?但士兵们对这只可爱的猴子有三分警惕,倒有着七分好奇。
士兵们的心情是轻松的、愉快的,刚刚取得了一场艰辛的胜利,谁的心情会不好?猴子依然耍宝似地在卖弄着自己的可爱,它身边的士兵越聚越多,笑声也越来越无忌。猴子忽然安静了下来,眼睛里闪动着狡黠,脸上挂满了诡异的笑容。在士兵们惊奇的眼光中,猴子说话了:“你们,都得死!”
漫天的血红在一瞬间爆涨开去,掩盖了天边夕阳的血色风采,城里所有的战士都被笼罩在这片血海般的空间里。这里被猴子霸占了,被猴子主宰了,这里仿佛已经被硬生生地从自然界中抽离了出来,变成了猴子专有的空间。
猴子任意妄为地在这片空间里索取着,索取着士兵们的生命,没有人能抗拒,在此时他们已经成了猴子的私人财产。所以,他们的生命很快剥夺了,三千多刚才还在庆祝胜利狂欢着的士兵只剩下了空空的躯壳。
血海在瞬间又消失了,这短暂的时间里已足够猴子做任何事情。猴子扇动着蝉翼飞到了空中,它的身体猛一阵摇摆,刚才的元素咒消耗了它太多的能量,猴子感到了阵阵虚弱。但它依然很得意地看了下面一眼,怪笑一声,它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那三千多名士兵依然保持着他们生前最后的一个姿势,看上去和活人没有两样。三千多个一动不动的人,三千多个一动不动聚集在一起的人,多么诡异而恐怖的场景。
猴子欣赏完了自己的作品,回身直钻入地道,追赶陆宇轩去了,接应的数十名洞**人立即填掩着地道。六个曾暗渡数万大军的地道很快的消失着,谁又能想到在这块土地下曾上演过这样一段神奇?
德西瓦尔城里突然笼罩起的血海,没能逃过一直紧密注视前方的特耶海特的眼睛,心神剧震,这会是什么?特耶海特不敢去猜测,他害怕自己猜对了,大创造者的空间,多么可怕的念头,特耶海特努力说服自己猜错了,他实在不敢想象联邦军中会有这样强大的人物,好象整个大陆也没有。他更不敢想象这种狂暴的元素咒所带来的伤害,所以,特耶海特急摧马向城里赶去,马蹄声象他激烈的心跳般快速,他害怕自己又将面对一个噩梦。
城门口围着一群呆若木鸡的士兵,特耶海特分开人群,他在马上摇晃着,亲卫赶紧扶住他。特耶海特长出了口气:“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呆立着的士兵们终于回过神来,其嘴八舌地叙述刚才的情形,特耶海特的脸色连变。他既感到了释然,又感到了更深刻的恐惧,是的,终究联邦的军中没有大创造者,那只是只进化成了神兽的智猴,可那能控制猴子的人呢?是不是比大创造者更可怕?特耶海特为眼前这三千士兵的死状而愤怒,强烈的报复**支配着他的情绪,特耶海特狂吼着:“楞着干什么?还不全城搜索,找到一个联邦的杂种,我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士兵们立即散开,向城市的各个方向搜索前进,可等待他们的只有爆裂族精美的机关,顿时,阵阵惊呼从四面八方传来。特耶海特猛一拍自己的额头,脸象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扭曲着,他怎么能忘了对方精通设置机关、陷阱,对方又怎么会放过德西瓦尔这个展示他们高超技艺的舞台?特耶海特恨不得抽上自己几个大嘴巴,赶紧下令全军停止行动,后撤集合。
如此辽阔的德西瓦尔城,要想破坏所有的机关是多么浩大的工程,特耶海特的头开始疼,再看看被联邦破坏的千创百孔的城墙,特耶海特真的哭了,这个他镇守了四十余年的城市,曾见证他由一名普通的士兵成长为一城之主。他的生命仿佛已经和这座城市溶为了一体,现在他的精神已经象这座城市一样千创百孔,特耶海特茫然地看着城墙,他的眼睛中满是空洞,他恨不得现在就以死谢罪,只是他还不能死,他要把联邦这次行动的详细过程记载下来,给帝国以后的战斗警示。然后,他才可以去死。
去的时候用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只用了二十一天,所有的远征将士都已经异常疲劳,但是他们的气势依旧高昂,他们骄傲地挺直着胸膛,坚定地迈着步伐,这是胜利者由心底里散发出的豪情。他们回来了,带着巨大的胜利回来了,队伍虽然没有出发时那么浩荡,却依然整齐,脚步声虽然没有出发时那么响亮,却更坚定、更有气势。
哨兵早已经回去报告,卡萨南立即放开手中所有的事务,紧急命令全军做好迎接的准备,他自己便带着数十骑赶出营来,直向这支英勇的远征部队迎去。卡萨南的心情是激动的,不用说他也猜想到这些勇士曾面对的艰辛和险恶,对于这些勇士他不得不尊敬。
卡萨南终于看清了每一个人的脸,虽疲惫却坚定,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战果也没有问,跳下马来朝着他手下的这些勇士深深鞠了一躬,他身后的骑士们也纷纷下马,整齐划一地行着骑士最崇高的礼节。所有的远征将士都以手握拳,抵在胸口,可卡萨南却不容他们行礼:“勇士们,该受到尊重的是你们,请接受我的敬意!现在,让我陪你们一起走过眼前这段象征荣誉的路程,联邦感谢你们。”
卡萨南一把拉住陆宇轩手:“来吧,准备好迎接欢呼吧!”
走来队列的最前方,卡萨南一直没有询问战况,只是一个劲地关心陆宇轩的伤势。不断赶来的联邦将领纷纷加入到了步行的队伍中,他们关心地问候一个个的士兵,包括曾经鄙视的异人类,联邦士兵已经有不少在哽咽了,他们激动,更在伤心,他们每个人身上至少有两个骨灰袋,那里面装着他们的战友,要是没有这些战友的牺牲,他们能享受到今天这样的荣誉?士兵们更想到了那万余连骨灰也没能带回来的战友,默念着每一个能想起的名字,是的,这些战友再不能回来了,但是自己一定要把他们的忠魂和精神带回来,让人们能记住他们的名字。
军营前早已经列了一队士兵,见勇士们到了近前,立即以士兵独有的方式表达着尊敬,震天的呐喊声响彻云霄,跟着一片片的呐喊声从军营里有序的传了出来,由近而远,声声激荡得人热血沸腾。
这是狂欢的一天,所有的远征将士都得到了特权,而且是让不开的特权,他们几乎都醉了,就连一向酒量甚宏的熊人们都醉了大半。卡萨南虽说严格控制自己,依然被热情的异人类灌了个半醉,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要不是陆宇轩知道他责任重大,及时阻拦,卡萨南必定会被人抬着出去。其他高级将领姿态各千,有些谨慎的早找借口跑了,但象肯这样直率的自然难逃被人抬回的命运。

第二天一早,陆宇轩便直奔卡萨南的大帐,他将一份详细的战报送了过去。时辰尚早,众将还没前来议事,卡萨南独自一人在帐中,接过战报细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变换个不停,忽惊忽喜,最后,放下战报迟疑地看着陆宇轩:“陆将军,你战报上所汇报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卡萨南大人,事关联邦的决策,我怎么可能虚报战况。相反,对帝国的损失我还有所保留,因为最后一天后段的战事太过紧张,我们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注意帝国的损失,所以没有记载。另外,关于召唤兽和德西瓦尔城中机关能给帝国带来多大的损害,也忽略不记。”
“奇迹!奇迹!奇迹!”卡萨南猛拍了三下桌子,大叫了三声奇迹,还觉得不过瘾,又加了句:“实在是奇迹!德西瓦尔守军损失一万六千人,帝国反击军团损失十四万五千人,陆将军你吓着我了。天,这个惊喜也太大、太令人震撼了!”
卡萨南立即命令手下:“我要所有人马上都到这里来参加军事会议,那怕还在被窝里,也得给我揪出来!”
十分钟后,所有将领全部集中到了大帐内,包括宿醉未醒的肯也抱着脑袋赶了过来。卡萨南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战报:“各位,陆将军给我们带了好消息,令人无比振奋的好消息,我们的远征军在德西瓦尔战斗中取得大捷!你们怎么也不可能猜到勇士们消灭的多少敌人,十六万,至少是十六万!”
大帐中立即变的鸦雀无声,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两万多人为代价竟能使帝国遭此重创?随即大帐中热闹起来,将领们议论着,又人怀疑,又人欢呼,就连无精打采的肯也一下来了精神,头再也不痛了,高举双臂欢呼着。
卡萨南微笑着,他给了足够的时间让将领们分享这一喜讯,然后摆摆手道:“各位,不管你们是猜疑也好,还是兴奋也好,都请安静一下。”大帐中逐渐静了下来,卡萨南继续道:“首先,我相信陆将军的战报,他决不会拿莫须有的事来哗众取宠。现在,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我们该重新考虑一下对于内罗亚的战略,大家有什么意见。”
首先站起来的是陆宇轩,他早已经对形势做了分析,所以他也最有发言权:“各位将军大人,据我所知内罗亚城的兵力原本应该在四十五万到四十七万之间,这次为了进攻德西瓦尔,他们出动了总共二十六的兵力,被我们消灭了至少十四万五千人,要是更精确一点,我相信在后续的打击中,他们的损失也决不会低于一万人。就算加上德西瓦尔溃败回去的四千人,他们的总兵力也不会多于三十二万,但这些人中必将会有一部分留在德西瓦尔,经过这次的被袭,帝国决不可能再忽视德西瓦尔的防御,再加上他们要清除城中遗留的机关,重建被严重损坏的城墙,所以我相信留守在那里的兵力应该不会少于五万。这样一来,
内罗亚城中的守军还能有多少,各位都能算出来。卡萨南大人,不知道我们的援军是否已经赶到,我们的力量是不是已经能够强大到攻击内罗亚城?”
卡萨南点头道:“是的,东方的两个军团已经增援了过来,我们的兵力已达到了五十六万,再加上异人类和人马战士,我们已经有了六十万大军。以这样的实力确实能强攻内罗亚城,但对方城中的力量还是太过强大了,别的不说,就算他们城头上的十余万人,一轮破魔射的攻击都会带给我军巨大的伤害,作为一个指挥官,我不得不考虑士兵们的生命。”
有时候战场的情况真不是简单的数字计算,面对一座兵力不是很强大的城池,攻方的确可以在拥有对方两倍兵力的情况下稳操胜券,但面对一座兵力如此充足的城池呢?他们所能造成的打击是致命的,卡萨南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根本不能发动战事,因为掌握着联邦咽喉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帝国。帝国纵然败了,还能退,他却不行,他一旦败了,联邦便再没有了屏障。
可陆宇轩不这样认为,战争中绝没有必胜,有时候必须得去承担风险,要是迟误了战机,等帝国的守**团增援过来,双方又将陷入到僵持的局面中。所以,陆宇轩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卡萨南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之所以召开这次会议,正是想集思广益,看是不是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在攻下内罗亚的同时,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
众将开始提出自己的主张,有人提议先诱帝**队出来野战,消耗他们的实力,但帝国人决不是傻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放弃坚城的优势,跑到城外来和联邦决战吗?这些联邦将领的战术实在单调,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那名参加远征的蓝章将军却一直盯着默不作声的陆宇轩,他对陆宇轩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这个花样百出,善用奇谋的年轻人一定能想到出人意料的战术。于是,他忽然站起身来:“各位大人,能不能先听听陆将军有什么意见,我相信他能给我们惊喜。”
众人的眼光立即落到了陆宇轩身上,陆宇轩苦笑着,他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办法。再挖地道吗?帝国必然早有准备,更何况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两万敌人,是二十多万。陆宇轩心里倒有一个模糊的计划,只是能不能行得通,他还没有把握,因为这个时代的战争他接触的太少了,大半知识都来自于在贵族学院的学习,只能算是纸上谈兵。他的这个计划理论上是可以实行的,但真正到了实战中呢?实战和理论毕竟存在着差距,陆宇轩道:“给我半天的时间,也许我能给出一个计划。”
攻城器械的有效射程是三百米,破魔射的有效射程也是三百米,所以西大陆的攻城器械一旦发动攻击,必然伴随着士兵们的突击,因为这些攻城器械制造不易,攻击方很怕对方的骑兵突然出动,对行动缓慢的攻城器械造成伤害。所以,在前方保护的士兵只有冲锋,他们反正已暴露在了破魔射的攻击中。
陆宇轩的计划正是利用这一点,通过巨臂抛石器的攻击逼着帝国的军队出城战斗。他将所有本应该位于抛石器前的士兵安置到了后方,躲开破魔射的射程,这不仅让帝国没办法对这些士兵形成威胁,反而可以使用破魔射来攻击帝国妄图摧毁抛石器的军队。
帝国骑兵一旦接近抛石器,两边迎接的将是猎人族的箭雨,跟着是混合了人马战士、熊人的帝国骑士部队的围攻,这样的阵型还有谁能冲破?蛇妖和狼人也无能为力了吧?
陆宇轩仔细将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自认为可以成功。他笑了,到那时,帝国该怎么来应对?他们是接受城墙不断被摧毁,还是自己的士兵被迫野战,毫无优势地消耗守城的力量?陆宇轩又去了次爆裂族的营地,他对内罗亚的打击将是连续性的,只是卡萨南能接受一座遭受严重破坏的城市吗?也许这个计划唯一的障碍倒成了卡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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