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房客&垂危的血莲&守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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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尹函,尹函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房东,你回来了。”
李侬被冷风刺激了一下打了个冷战。尹函从被子里钻出来,用被子把李侬裹严实,自己穿鞋走过来指着浅池对端木说:“是这样没错吧。”
端木点点头,笑咪咪地说:“辛苦你们了。”
“没事。”
“麒。”刑喊了端木一声,尹函这才注意到,站在端木后面的刑怀里还抱了一个人。那个人被披风从头到脚包裹着,看不着什么样子。
刑好看的剑眉难得打了个死结:“麒,他要不行了。”
端木笑道:“没事,他没那么脆弱。他都‘快不行’好几百年了,不也活得好好的。”
刑脸色很凝重:“麒。”
端木无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着单手将那个玉盆抬了起来,把盆里的雪倒进浅池。
尹函无语对苍天……单手……单手……他只用单手……
将盆里的雪倒进浅池之后,端木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上面贴满了写着红色咒文的封条。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颗手掌大、月牙形的黑色玉石放进浅池中,浅池中的雪立刻化成了清水。
端木走到刑旁边,对刑,确切的说是对着刑怀里的人恭敬地施礼,用少有的严肃语气说道:“冒犯您一下。”说完态度依然恭敬地伸手撩开那人身上的披风。
在凌晨还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下,一缕鲜红的发丝垂落下来……尹函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刑怀里的那个人。
世上真有这样俊美的人吗?并不单单是美丽,并不单单是俊率,他俊美的好像一伦皎月,好像是一盏旭日。真的有人类拥有如此的风采么?不……他……不是人类。红色的头发,红色眉毛,尖尖的耳朵。一双形状皎好的细长美目轻轻闭合着,纤长的睫毛轻搭在他的下眼睑处,面上表情平静得好像正在静静地沉睡。只是,他本该如玉、如皎月一般的皮肤现在异常的苍白,眉宇之间也散发着浓重的死气。
尹函皱了一下眉,这个“人”果然正如刑所说的:快要不行了。
那“人”的睫毛轻的几乎不能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合着的双眼……
一双血红的眸子。
和端木那妖异魅惑的红不同,这双红色的眸子红的只有深邃和高贵。
尹函摸摸下巴,看样子这“只”肯定是个大有来头的。
“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那“人”的眼睛低垂了一下,没有回答。
“这就是我为您准备的‘新家’,您还满意吗?”
那“人”看了一眼浅池,点了点头。
然后,一颗周围散发着一圈红光,拳头大小,红色的半透明结晶状的千瓣莲便从那“人”的身体里缓缓升起,然后刷的一下飞进浅池中。浅池一下子红光大盛,短短十几秒内浅池中就长出了几处绿色的莲茎与莲叶。或大或小的莲叶之间抽出几根长短不一的碧绿的茎,茎上面长出一些莲花来,有全开的、有半开的、还有含苞待放的。这些莲花都是深红色的,结晶状、好像是透明的玉石或水晶雕刻而成的,花瓣上面带有细细的黑色的丝。
也就短短的不到一分钟,整个浅池便完成了它的变化,池水清澈至极,碧绿的叶,血红的花,还散发着红色的幽光,空气中也弥漫着丝丝缕缕莲花的清香。
尹函看着浅池,这时候恰好有一阵风吹了过来,池中挺茎较高的花朵便随着风铃清脆的声音微微摇摆了两下。
太美了……
尹函看着那个再度合上眼睛的人,不禁想到:“难道是莲花妖吗?”
“小尹,你帮我把那个盆拿到203来。”
“我自己拖不动。”
“叫小肉起来帮你。”
“不行,他睡着了。”
“唉,算了。”端木走过去对刑怀里那“人”说:“您看他还顺眼吗?”
那“人”微微睁开眼睛,笑了一下。端木便把那人抱起来交到尹函的手上,“帮我抱着,千万别掉了。”尹函翻了个白眼,你当这是钱包啊说掉就掉?
“刑你把那两个瓶子拿过来。”说完端木抓起沉重庞大的玉石盆,像抓了一个饭碗一样轻松地向楼上走去,尹函抱着人跟在后面,刑一手抓了一个几乎有人高的玉瓶子跟在最后。
端木打开203,也就是尹函和端木隔壁的门。门里只有一个空间,门口放着一个绣龙的纱质屏风,透过屏风隐约能看见里面。绕过屏风,里面的景象让尹函大吃一惊。整个房间,不论是地板还是天花板,全部都是用白玉的,上面雕刻着一些花卉的暗纹。正对着门口和屏风的那面墙整个一面窗户,是一面彩琉璃玻璃墙,是一幅夜空、弯月、泉水、莲花的画面。旁边垂着黑色和暗红色的薄纱。离窗子不远处放着两个落地灯造型也是两个花朵,到底是什么花,尹函就不知道了,但奇异的是灯透过斑斓的琉璃发出不甚明亮的光,灯是没有接电源的,灯罩里放的也不是蜡烛,是两个鹅蛋形状的东西。
尹函看着端木,眼带疑惑。端木猖狂地笑道:“咩哈哈哈哈!不用怀疑,整间屋子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铺成的哟!~照明用的是天下至宝夜明珠的哟!~那边那扇窗户墙也不玻璃是水晶的哟!~”

的哟……的哟……的哟……
尹函一脸黑线:“你这是在嘲笑我这个平民吗?”
“呵呵,没有没有……”端木看到尹函脸色黑黑,赶紧打笑脸。
端木把玉盆放在灯前,刑走上前来把玉瓶的盖子打开,和端木两人一起托着玉瓶,小心翼翼地向里面倒进一种含有清香的水。
端木一边倒一边轻喃似的说:“这水是百里莲每年第一场初雨后花瓣上的露水,要收集这么多也要花四五百年时间呢……而且里面加了月亮香片,一定多少能抑制一些魂毒的发作,你先忍忍吧。”
尹函没有看到他怀里的“人”听到了这些话,半睁开眼睛,那隐藏在睫毛下面的半扇眸子里,闪动着美丽的流光。
等水全倒进玉盆,端木从尹函手上接过那个“人”,将披风撤下来交给刑。那个“人”穿着一件深紫色底月白花的织锦中式长袍,衣领处几个盘扣没系,露出一小片月光般的肌肤。端木将那个“人”小心地放在盆里,从随身的旅行包里掏出一个玉枕放在他脑袋下面,那个“人”闭着眼睛,平静的脸恰好浸没在水面下。
端木将床前的黑纱放下来遮好,又将灯罩打开,在夜明珠上各扣了个眼紫色的小玻璃罩子,室内的光线立刻变得很暗了。
“您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三个人走出那间房间。一关上门,端木立刻像脱力了一样滑坐在203的门口。刑把他抱起来,端木将脑袋伏在刑的肩膀上,用一种几近哭声的声音喃喃说道:“你看见了么?刑……你看见了吗?他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都是那个混蛋害的!他怎么会那么傻呢?他竟然变成那样了……”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刑抱着端木从一头雾水的尹函面前走过,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尹函听见了一声细小的、微弱的、却能撕裂人心扉的呜咽。
两个人迅速消失在尹函的视线里,尹函无奈地将早已经睡死被他用被子裹得像毛毛虫的小肉抱回房间,问题只好明天再问了,看样子这个新房客和房东,好像有点不一般的关系呢……(表想歪,不是那种不一般……)
早上睡了一个上午,中午李侬和尹函两人才起来,正坐在沙发上吃他们的“早午饭”……
嘭——
不用说,这种从来不敲门,直接将落了锁的大门一脚踹开的,除了他们的房东大人——端木,无有他人。
“唉呀?你们已经开始吃午饭啦?”
两人看看又一把死于非命的大门锁,无奈地点点头。
为虾米……为虾米这个人能一脚踹坏防盗门的门锁?!
“又吃面?!啧!别吃了别吃了,走到我那吃火锅去。”
此刻两人脑袋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句话:又吃火锅?!
“为什么又要吃火锅?!”李侬苦着脸问,这个房东哪里都好,就是不管有任何大事小情都要吃火锅庆祝,让他实在是受不了,一星期至少要吃上三次,三个月下来,他现在已经一闻火锅的味道,就有晕车的反应……(想吐……)
“深风来了当然要庆祝一下,再说他今天难得身体比较好,不用人扶自己能坐。今天不吃什么时候吃?”
“……”
“汗,那个‘深风’就是新房客吧,身体这么不好啊……”李侬抹了抹脑袋上的冷汗。
“嗯,勉强保住性命。”端木不耐烦地催促两人:“别磨蹭了,快快快,快走!”
两人只得无奈地放下平均每人才咬了1.75口的面,和端木一起来到端木的房间。
李侬走在最后面,一脚踏进端木家大门的时候,李侬感觉胸腔里猛然像是被人用钻头狠绞一样的剧痛,双膝一软,双手捂着心口啪地一声跪倒在地。尹函回头一看,大惊,立马把李侬扶了起来。李侬紧紧皱着眉毛,脸色惨白,艰难地喘着气,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尹函扶着他的手背上。
“肉!你怎么了?”面对着李侬突如其来的状况,尹函显露出少有的慌张。
“疼……好……疼……”李侬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怎么会?哪里疼?”
“把他带进来。”
突然,一个声音声音打断了尹函的慌乱。尹函看向端木,端木点点头。尹函便赶紧把李侬抱起来,带进端木的客厅。
客厅的主位上斜倚着昨天刚来的那位“病危”的新房客,此刻他正懒懒地倚在软垫上。火红的发、半睁得眼、似笑非笑的嘴角,看起来别有一附风情,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今天凌晨那种“病危”的感觉。
“过来。”
他的嘴并没有动,声音凭空响起,尹函却能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他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和声音的主人一样美的令人难以形容,也美的令人无法抗拒。
到底该怎么形容呢……?……月……对!他是一个如月的男人。
尹函把李侬抱到那“人”面前,他伸出手,在李侬的双眉之间轻轻摸了一下。
李侬立刻觉得剧痛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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