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皇上封禅(3)
玄宗皇捋着黑须儿，蓦地一笑：“嘿呀，张爱卿，朕再三不让封禅，可朕斗不过你，你这张嘴天天唱朕的赞歌，唱得天花乱坠，把朕的头都唱昏了，哈哈，朕只好亲自登陆泰山了。”
“皇上英明。”张说拍看出皇上话未说完，便恭候着皇上下诣。
皇上突然笑说，“咱俩何不来点雅兴？”
“啥的个雅兴？”张说老宰相哈着腰，做出随时迎逢的乖模样。
皇帝笑指着左右亲卫、勋卫、骁卫及各领军把一支庞大的队伍引得严整威武，刀、枪、剑、盔甲、鞍马、旌旗虽然一路越排越长，却仍然井井有序，纹丝不乱，叫张说看着，看着，自己却忽然诗兴大发。并突然开口说话：
“朕想做首诗．．．．．．做诗，唱唱封禅！”
“好啊，皇上皇上的诗力不凡哦！”张说马上拍马屁。
皇上要做诗，高力士慌忙取出纸笔，记事郎中美少年崔宗之立在一旁准备记录。
魔皇帝挺立在高大纯白的照夜白上，眼望前方，扬着一道双粗又黑的长眉，一张脸被斜斜的日光映着微微有些发亮，赫赫如一樽神像。四周随从不由得暗暗嗟叹：往日，皇上手一挥，开金口落玉牙，无限权威，谁个不怕？此刻他居然换了个样子，变成了一位舞文弄墨，样子潇洒的诗人。善于逢迎的中书令张说知道皇上只有做诗的时候才心情最好。于是魔帝在照夜白上轻哼：皇祖严配，配享皇天。皇皇降嘏，祖德万年。
张说立刻和道：圣明功格上天庭，恩泽流芳百代闻。三皇五帝诸无比，鸿名盛则谢祖恩。
魔帝再想哼一首，却支支唔唔，好一阵，还找不出好的词句，右相张说趁机插言说：‘微臣听江南学子说，有个蜀人，名叫太白，现在二十五岁，一会儿称自己是太白金星下凡，一会儿又以《庄子》中水击千里其翼若垂天之云的大鹏鸟自比，他狂虽狂，不过他的诗文确实名冠巴蜀荆楚。近来微臣听说他在江陵作得一赋，赋家以为此词宏洐巨丽之体，有楚《骚》、《远游》等作之风骨，犹司马、班、杨之华美。此乃尽显《庄子》寓言，以宏阔豪气为文而发之。此赋去《骚》颇近矣！”
“呵，你看你，一个劲儿夸太白？”皇上跟张说对着话，笑着。
张说仍一个劲夸：“微臣以为此赋难得，李白人也难得。”
李白这首赋叫什么题目？”
“叫《大鹏遇希有鸟赋》”
皇上问：做赋的是不是去年没能来承天门赛诗台的蜀人李太白？’
“正是。”
“去年他正在江陵，一曲《大鹏赋》虽然呱呱叫绝，却弄得司马承祯哭笑不得。”
“这话怎讲？”
“太白以大鹏自比，却以希有鸟比司马子微，而希有鸟却是一种极普通的凡鸟。”
“其实，司马承祯原本是他师父，悉心教他神仙道术，可太白竟敢在师父头上动土？”
“呵，这人也太狂了？”
“狂是狂了点，然而有大才。”
说书人说到这里，却不知太白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听书：
弥猛猛、指南全都不动声色匹配函数看着李白暗笑，嗨，连皇上都知道李白了，太白，你的出头之日了许不远了？
太白只顾听书，这时，瘦高的说书汉子接减又说：“张说有意荐太白到皇上身边做做诗，写写诏书什么的，一来，也好成全自己爱才的美名，二来，他要为朝中新建的翰林院选几个名副其实的才子。魔皇帝兴致一来嘱咐张爱卿在封褝之后拿他的诗来看看。那张说领旨谢恩，他骑的‘的庐’并不像皇上的照夜白走得轻快如流，眼见有点气喘吁吁，后面一位绯服三品官员骑马上来，此官年约六十，却一路精神抖擞毫无倦意，张说听到马蹄声，回头看却是贺知章。知章并马而上，见过魔皇上，魔皇上便问李太白何许人也？知章笑道：“苏颋曾就荐太白一事见过老夫，据云此人不只诗风奇诡，大气磅礴，且游仙学道，阴阳八卦，霸王之术无所不通，而且生性飘逸。只不知圣上是否用此人，可否令他进京面试看看？‘好吧，等朕封禅完毕，叫吏部派人寻访此人踪迹，令他火速赶赴京师！’皇上说。然而封禅以后，风流魔皇帝被四万个美女所包围，他早把要召见太白的事丢到了脑后，这是后来的事了。”
说书人忘了说言归正传，因为他已热汗直冒，而且唇焦舌燥，但他不得不再把惊堂木一拍，接着说：
“皇上问二位爱卿，队伍到了哪里？中书令张说忙叫来书记郎中，仔细察看了记里鼓车，略一推算，“微臣禀皇上，圣驾已出潼关。原来这潼关一带四周山岭起伏，道路曲折险阻，林木浓密葱秀，风流魔皇帝跨着照夜白，正好登到潼关一座山岭的最高处，围在辇车两旁的仪仗、大伞、龙旗、彩旌等等被山风一吹，飘飞得摇摇幌幌，而金铃则叮当叮当一路响过不停．．．．．．魔皇帝俯瞰山脚下停下来的的大队人马，心里微微一怔。‘怎么不走啦？’张说谎忙说：‘有歹徒！’皇上气愤道：‘天下五谷丰稔，百姓安定，怎会有歹徒？’张说立刻向皇上禀实情，说歹徒可能不是无能之辈，而且已经组织了大队人马腾云驾雾而来，云里刀枪剑戟雨点般落下。魔皇帝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到底微微吃惊，心想青天白日，竟有大胆狂徒，敢挡朕的封禅之路？哼，杀！杀他个片甲不留！魔皇帝惊诧间兵卫们早已拔弩张弓。但队形好样有些零乱起来，右相张说是这次封禅的总领，他即刻策马上前查问，刚到半山，兖州刺史骑马飞奔而来，在张说跟前翻身下马，上气不接下气说：歹徒已经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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