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人红尘中 51 对簿公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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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对簿公堂(中)
月光斜斜的照在捡捡身上,
捡捡就像立在春意阑珊满天绯红的杏花雨中。
她的头发有点蓬乱,她的衣服也还不太整齐,但古人有诗曰:杏花春雨江南。月下的捡捡,是春雨中的一枝杏花。
如果说昔日匡山下的捡捡还是只稚嫩的鸟儿,身子也尚无曲线可言,五年后的捡捡已经纤腰、柔腹、丰臀,咦,女大十八变!
但太白并没有搂住她,只拉了拉她的手说:“捡,自从你走后,大鹏神鸟的羽毛失去了光亮,身子就像跌进了黑暗的冰窟,尽管这样,我还是在默默的为你写诗!”
“你为我写了些什么诗?”
“情诗。”
“你的情诗是写给王家小姐的吧?”
“王小姐早已嫁了,我的情诗是写给你的。”
捡捡说“我已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浑身已经水淋淋的不值得太白哥哥思念了。还说早晌子听人说大街上有个虎眉虎眼的年轻人拦住了苏大人的官轿,我心里充满了怀疑,猜这人一定是太白哥哥,后来听说果然是你,我急了,唉,太白哥哥,你还像从前那样鲁莽,为了你的鲁莽,我捶过胸,顿过足,足足哭了一整天,直到泪水流干。”
捡捡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愤哀,她退了一步,身子隐到一棵杏树下。
她的思绪已经完全乱了......
太白终于走走上去,一把搂住捡捡的腰。
轻问:“你的家离这里多远?丈夫是谁?我送你回家。”
捡捡咬着嘴唇,颤抖着说:“不必了。”
太白问惊诧的:“为甚?”
捡捡叹了口气道:“我丈夫死了,家里只有公爹一人,我不赶快回去,他老人家会着急的。”
捡捡临走前,深情的给太白哥哥唱了首情诗:
风吹杏子香,泪眼望情郎。流水落花去,踟蹰空断肠。
太白问:“流水落花去是什么意思?”
捡捡轻轻解释:“唉,一切已经过去,就像流水落花,一去不返,今后,咱们各走各的吧。”
“各走各的?”
太白没想到捡捡说出这种话来,心里突然梗塞。
忙说:“不,捡妹,这不是你的真话,你口口声声要把儿里的恩爱和我对你的搭救之情永远铭记在心,难道你的爱已经化为了乌有?不,相信你不会。”
沉默,无言的沉默。
沉默得连月亮也隐到了云里。
黑暗的杏林里只有太白突然间的抱恨。
但捡捡毕竟抵挡不住太白哥哥的深情的爱火,她虽然自轻自贱,但她的心扉毕竟不是铸铁。她仍然是黑暗中艳而不俗的火光,她突然上前,撒开双手,紧紧抱住太白不放......

夜色更浓了。
月亮并没有在浓烈的黑暗中死去。
两个幽灵无声的拥吻着时,四周飘来杏花的馨香,杏花的浓浓香伴着捡捡的款款细语,飘散开来:“哥,杨家兄弟杨剑被你杀了,杨钊逃了,但杨剑的血却变成了一股旋转的白烟,白烟中伸出的那只蟹爪......是个凶兆。”
“凶兆?”太白嗤之以鼻。
“说明杨钊会回来报复。”
“报复?”
“我怕个屁。”
“他是河蟹座星中的臭星下凡哦。”
“但我却是神鸟大鹏。”
“可是溜掉的那个歹徒杨钊,是天师洞玄玄妖道,是河蟹星座中的青背螃蟹转世,他家屋脊上那股灰蒙蒙的妖气,其实是从青背蟹嘴里喷吐出来的。他的妖气还很盛,一时间谁也治不了他。”
说话时突然有股冷森森的妖雾席卷而来,那妖雾深缩成一根旋转的钢轴,猛的向太白击来,太白把头一低,抱起捡捡躲过,连蹦带跳,把捡捡送回了四里外的竹篱笆老屋————这里,正是她死去了丈夫的家。
天亮前,太白才喜忧参半的回到长寿巷喜相逢客栈,店家尚未起床:
“拿酒来!”太白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喊。
小二点燃蜡烛,蜡光照得四壁雪亮,太白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小二切了一斤牛肉,打了一壶成都杏花春酒,双手送到太白面前,颤抖着嘴唇,惊诧的问:“先生是不是出了事?衣上还溅了血。”
小二瞧出太白语言吱吱唔唔,又说:你父亲生病了。
“什么?父亲他......他是被我气病的吗。”
话未毕,赶紧拔脚上楼,跨进父亲睡房,推门便嚷:“爹,你怎么啦?”李客一脸惨白,似乎没听见儿子问话,闭着眼躺在床上轻呓:“哎,畜牲,这下子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李客因为听说儿子杀了人,跟小风儿一起赶到杏林里寻儿子,没寻到儿子,却发现倒在血泊中有具未寒的尸骨,他“哦”了一声,这,这就是儿子杀人的明证!
他气急败坏的回店,气得往仰天一倒......
李客好久还高烧不醒,胡话连篇,心里火烧火燎。太白一溜烟上街找医生开了张药方,捡回药,跟小风儿一起在父亲床前服服帖帖的熬药送汤。三天后,李客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瞧儿子蹲在床边,虽然病未痊愈,却翻身坐起,伸出巴掌扫了太白两个耳光,指着太白的鼻子大骂:
“这下好了,活该由你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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