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鹏同风起 3 纵身跳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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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纵身跳涧
只不过看样子这孩子像有些懵懵懂懂的。
但见他情急急的奔到大枫树下,瞧了瞧树干,猴子般三五两下,爬上了大枫树。双手攀爬着,很快登上了树梢。
“他要干啥?”
“他嘛,你千万别理他,他只不过调皮捣蛋罢了。”
十几个镇民,眼睁睁瞧他像一只白羽毛的鸟儿,先是蹲在树梢上,弹弹腿,梳梳羽毛,随之尖锐一声:
“我要飞,我不去长平山学道,也不去京城里打狗屁诗擂,我要带着捡捡妹子飞奔,各位请看我!”此儿年纪约十六岁,却出语狂妄。
“看你咋的?”镇民们怔住了。
“看我飞!”
“飞?”
众人这才大骇,更加怔呆了。
话未毕,瞧他已双臂张开,做出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哎呀,他居然脑袋瓜子朝上,身子朝下一跳!
嗨,完了......完了......
镇民们嚼着舌。
而枫树下,却是万丈悬崖。
嗨!
必死无疑!必死无疑!
镇民们纷纷低着头,瘩拉着脑袋瓜子,一个个低头呜咽,惊恐的朝悬崖峭壁下看去。只见大枫树下,峭壁陡立,深不见底,悬崖边上兀立着几棵半死不活的树,树下面黑悠悠,阴沉沉的......可再下面又是啥?镇民们七嘴八舌,说这说那,众口不一感叹。
佗背老人却苦着脸笑道:下面是,是龙潭,是虎**!
整个镇子像炸开了锅:咦呀太不可想象了。
若不是神经出了毛病,或者是不喑世事?不然就是......唉.......简直没法解释。
这时,有人便冷不丁出来解释:“李家这个蓝头发的孩子嘛,他么?他迷上了道教,认为道是天下万物的本原,而且平日里,他自称有道功,一旦有了道功,就能飞天入地,哟,他会怕龙潭虎**么?因此,他之所以往龙脊下一跳,决非为了捡捡,他准是在修炼道功?至于道家的功夫,门类特别繁多,其中最重要的是飞翔之功,他嘛,虽然幼稚无知,却也十六岁了,不小啦,这却不能怪他,怪只怪戴天山的老神仙。”
“老神仙怎么啦?”
“天天教他练飞功。”
“他能练出飞功吗?”
“他是太白金星转世的,《草堂集序》中说,太白生,惊姜之夕,长庚入梦,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世称太白之精得之矣。而太白之精就是天门洞开,月光如水时,夺开天门,从三十三天的云霄殿中摔到地面的那位大仙?当时,他的头和四肢乃至全身都分解成了一块块碎片,火光燃起,冒出一股青烟,青烟中幻飞出一只水击三千的白羽神鸟大鹏。就是太白之精嘛,而太白之精就是从大枫树上跳下去的孩子。
孩子是谁家的呢?

镇上有学问的佗背老大爷搬出古籍,眯缝着皱巴巴的老花眼,考证着这桩奇事,大侃老祖宗轩辕黄帝“学道于广成子,道成,乘龙游于其间,后来到了西域......”佗背卡了壳,不能自圆其说。
众人肯定大仙是太白金星下凡后落到了西域,先投胎到李家,然后李家的主人在西域杀了人,便逃离那是非之地,带着孩子回到匡山镇。孩子长到十五岁虽然成了普普通通的农夫,想不到这个十五六岁的农夫竟也做起了飞梦。
哦哦哦!
镇上的人们无不骨碌着眼睛瞪着那颗亭亭玉立的枫树。
枫树精似乎懂得人意,突然把枝条直指云天,枫叶簌簌摇曳......
“噢,它悄悄哭了。”
它哭得眼泪婆婆娑娑的,好像在对人说,蓝发孩子生前常常喜欢爬上它的枝干,常在枝条间攀来攀去,或者,枕在枝条上懒洋洋睡一觉,呜呜呜.....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树下。
戴竹笠的、扛铁锄的、背篾篓儿的黑脸短须的叔叔、白脸的阿姨们,一下子越聚越多,几十、几百张嘴巴子叽叽喳喳,叹惜之声不绝于耳,他们谁也不曾料到一个自称异人或太空人的蓝发孩子会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举动。
佗背老大爷捋捋雪白的胡须,文皱皱叹惜说:咳,异人死了!死了!
异人就像一朵彩色的云,化为了泥土,眨眼间消失得无踪无影,确实,人死如烟消,如云散,如泥朽,一切已不复存在......
但高高的石堪,石堪下,清澈的盘河却照旧流淌出潺潺的音乐,美丽的山雀也像往常那样,飞到大枫树上咕噜咕噜的唱歌,几十户镇民过的日子,也还像往常那样,像圣人老子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光过得既平静而又安闲。
不过,这件事毕竟急坏了孩子的爹妈,他爹李客,他母亲俞氏,足足痛哭了三天三夜。
哭有何用?
狗熊道士突然一笑,劝道:孩子死没死,还要看,还要分析,说罢,他把揣在怀里的龙冰手杖呼呼抽出,往深不见底悬崖下探去......但见龙冰手杖越伸越长。
外地来的狗熊道士虽然啧啧感叹,但他最想通过龙冰手杖探知跌进龙脊里的少年是死了?还是没死?
他之所以如此担心,因为他蓄谋已久,要收留那孩子做学徒,而且,更重要的是龙脊是一处无路可通的绝境。跳落到绝境里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下凡的异人?
而异人又是不是由太白金星下凡演化而成的呢?
他认为是的。
是人们所说的黄昏时从西天上看到的那颗光芒耀眼的星斗。
狗熊道士道终于打听到这个一心梦想飞翔的异人姓李,名白,字太白。
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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