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幕后之人
知府衙门。
虽然已经到了亥时，可今夜的知府衙门却是灯火通明，仅是在大堂之上，便坐满了一众隆兴府的大小官员。不仅如此，以6持之为的隆兴府大儒们也都纷纷就坐，旁听这场审问。
原因无他，因为这次的案子不仅牵涉到了钦差林大人。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主战派和主和派之间隐藏的分歧。蜂蜜被掉包看似与北伐无关，其实是主战派隐忍了很多天后，即将反击的借口。
即便这次的事件真的与蔡升毫无瓜葛，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为难蔡升，获得一些好处。若是那女人真的跑掉了倒是一了百了，谁让这次是人赃俱获。
而在府衙之外，不少闻风而来的百姓，或者们也都聚集起来。如此多的隆兴府官员，以及大儒们旁听的案子，对于他们来说也格外的有吸引力。
云来客栈的填词大会，以及竞价的事情早就被宣传的沸沸扬扬，今晚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自然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甚至有不少人是特地赶过来，希望今晚就能得到真相，好回去有一番吹嘘的资本。
至少自己是目睹了案件审理过程，不是么？这就是饭后谈话的资本了。
“肃静！”
惊堂木‘啪’的一声拍了下来，知府蔡升已身着一身官服，端坐‘公正廉明’的牌匾之下。
而随着这声惊堂木响起，外面原本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因为众人都知道，这审问就要开始了。于是都憋住了呼吸，等候着这堂关系到两个派系之间的争斗。
此时公堂之上，除了林凡之外，还有一名白衣女子。长相虽与柳月一般，可此时头有些凌，林凡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柳月。毕竟一个在江州，一个在隆兴府，确实不好妄下断言。
“不会真从江州跟来了吧。”
林凡在心中暗语道，毕竟在自己所想不到的时候，萧素娘都能带着小蝶和澄儿过来。
“堂下女子何人，家住何处，为何要窃取云来客栈的欲峰浆？”
随着蔡升的询问，文书已经开始提笔准备写下审问的记录。
与林凡站立公堂不同，那酷似柳月的白衣女子此时正跪在地上，双手都被上了锁链。或许因为之前躲避欲蜂，额前的丝有些凌。可纵然如此，也无法让人漠视她的容颜。
柳月本就是江州有名的大家，能与她酷似，自然在容颜之上也不会差太多。所以这白衣女子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民女乌荷儿，家族城南杨柳巷。”白衣女子仿佛认命了一般，低着头回道，“欲峰浆是何物，民女并不知道。只是觉着那蜂蜜很香，所以一时贪婪便偷了那蜂蜜。”
乌荷儿。
林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稍微有些失望。原本以为是柳月，最多不济或许是柳月的姐妹。姓乌，是一个少见的姓。而且听她的回答，应该就是隆兴府人。而柳月，则是江州本地人。
蔡升脸色平静，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你是对盗窃欲峰浆一事，不否认了？”
“是民女偷的。”乌荷儿回道。
“既然你供认不讳，而且人证物证具在，那本官就判你……”
没想到案件这么快就告破，让外面等候的人很是失望，原本以为还会生什么大事情。。毕竟来了这么多大人物，而且被害的还是钦差大人。所以蔡升还没宣布最后的处罚时，外面已经是嘘声一片。
“蔡知府，且慢！”
就在蔡升即将宣判结果的时候，韩崇立即出声制止道，“大人，你忘记问她为何要掉包欲峰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蔡升有些不耐烦：“方才犯人已经说的很清楚，是一时贪婪偷了欲峰浆。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而且人证物证俱在，动机又明确，有何疑问？”
韩崇丝毫没有因为蔡升的不爽，而有所退缩。相反，倒是更加大声质问道：“大人，如此审问犯人，怕是不妥。问题的重点不询问出来，而是凭借大人的自我猜测，怕是这天下之人也不会服气。”
“你！”
蔡升恼怒，可韩崇说的又是事实。特别是门外那些嘘声，更是让蔡升无可奈何。
“蔡知府，在下也认为如此询问不妥。”林凡现在是上公堂，自然也不好再说本官，“还请大人询问清楚，乌荷儿到底有没有掉包欲峰浆。而掉包又是受到何人指使，更有何同伙。”
“林大人，本府如何审问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蔡升冷哼一声，“再说，林大人如此询问，岂不是认定了这个女子有同伙？不知如此审问，又是不是凭借自己的想法断案。”
蔡升最怕的就是把林凡等人逼急了，最后来个大刑招供。以乌荷儿的体质，肯定是扛不住。所以在这个时候，蔡升就要以各种借口堵塞。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让乌荷儿认罪受罚，将这件事了却。
“欲峰浆有专人保管，而且房间还上了锁。若是没有同伴，实在难以相信如此弱不禁风的女子能够偷窃走欲峰浆。”林凡停顿一下，又看了一眼有些微颤抖的乌荷儿，“还是说这乌荷儿有通天本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那欲峰浆？若是不能，那必有同伙。还望蔡知府能够秉公断案，莫负了公正廉明的名声才是。”
6持之在一旁听的十分真切，而且也认为乌荷儿确实没那本事，淡淡开口道：“林大人说的在理，蔡知府理应重新审问，还事情一个真相。”
6持之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是让蔡升甚是忌惮。因为隆兴府不少官员都是出自6持之门下，即便不是出自6持之门下，那也与6持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隆兴府的情况很微妙，说不准主战派很容易就成为实际的掌权者了。
“你是柳月？”
趁着蔡升正被韩崇和6持之刁难的功夫，林凡轻声问道。
那白衣女子身体有着一丝颤抖，不过还是极力隐藏了下去：“回大人的话，民女确实是乌荷儿，世代居住隆兴府，不是柳月。若是大人不信，可差人去民女家附近找人询问。”
“不是柳月，你又何必解释这么多？即便真的不是，那柳月看来便是你姐姐了。”林凡漫不经心地答道，“若是我猜测不错，你姐姐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去了楼，我还误以为她是江州本地人。上次在江州遇到你姐姐，他身边有位公子是隆兴府人。想来也与你有些关系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你要掉包欲峰浆。”
乌荷儿没有做声，只是跪在那里，身体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太害怕，也或许是正如林凡所说一般，柳月就是她姐姐。被人点破这件事，情绪很是激动。
“我希望你能说实话，江州知府与我的关系你或许有所耳闻。虽然我本不想用这等手段，可若是你执意要陷害我还不供出凶手的话，我就不得不动用一些手段对付你姐姐了。”林凡声音中透露着冷漠，“这些年你们在隆兴府的生活费用，想来应该是你姐姐节衣缩食省下来的吧。你姐姐在江州很有些名气，只是我们从来看不见她花钱。以前我还觉得奇怪，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过来。”
林凡说完的时候，还轻叹了一声。这一声中似乎饱含了很多的无奈，那种手段林凡其实也不想用。只是如今到了这个田地，若是乌荷儿死扛下了罪名。不仅让蔡升继续肆无忌惮地危害自己，而且能否完成圣旨上的任务也将十分的不确定。
在林凡的下一步骤中，是要将云来客栈开到临安去。若是能够得到当今圣上的赏识，成为圣上面前的红人。那么客栈在临安一旦开起来，必然会十分的红火。而客栈的升级，以及解除各种限制也会容易很多。
“本府认为案件已然明了，若是继续审问下去，怕是有逼供的嫌疑。”蔡升依旧不让步，即便是对上6持之，也不松口。
韩崇冷笑一声：“大人，莫不是这件事与你有干系吧？”
“韩通判，你血口喷人，你可知道你是在诬陷朝廷命官。”蔡升这回真的是怒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自己，“本府想知道，在你们眼中本官到底还是不是这隆兴知府。若本官还是这知府，如何判案，如何定罪，本府只有主张，无须你等断言。何况案情已经如此明确，没必要再行询问。”
这回可棘手了。
听到蔡升如此强硬的回答，韩崇、6持之等人心中都是一凉。毕竟知府是蔡升，他有权如何判案。除非将这件事上书到朝廷，可这一来一回，怕是要耽搁太久时间。
“我招，我全招，是知府大人的幕僚齐时先让我去的。”
就在蔡升松一口气，韩崇、6持之无奈地准备妥协之时。原本打算死扛认罪的乌荷儿，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林凡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从头到尾都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相反，被点到名的齐时先却是惊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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