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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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高呼,刘小虎从梦中惊醒过来,不住地喘息,一些如梦似影的片段令他惊出一身冷汗,又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努力好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四处看了一下,这只是一间小小的石屋,除了身下这张石床和石案上一盏微弱的油灯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也听不到除了自己略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以外的声音,眼看着油灯那豆大的火焰挣扎了一下还是熄灭了,整个石屋重回黑暗,小虎蜷缩着身子,双眼紧闭,心中的恐惧和思念漫天盖地的涌向他,仿佛要将他吞没了一般,瘦小的身影在黑暗中不住的颤抖。
“爹……晓月……你们在哪里啊?”
“爹……晓月……”
“你醒啦?”一团绿色的火焰瞬间出现在小虎眼前,而这声音却是从火焰中传来的。
“你?你是谁?”小虎急忙往石床里靠,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是谁?哈哈,这不重要,难道你不关心下,你在哪里?又为什么在这里呢?”火焰忽地窜到很高,整个石屋的温度也在瞬间热了好多,一个苍老的身影竟然从火焰中走出,而这些火焰似乎依附着老者的身体,丝毫没有造成伤害。
小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迎面的热浪,仿佛快把自己和这石屋都熔化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黑沙突然自主的化成黑甲抵御眼前的绿焰,身着黑甲的小虎立刻没有了刚才那种被炙烤的感觉。
“呵呵,有意思!小家伙这血炼黑沙你是如何得到的?我查看过你的身体,你根本没有修炼过,是不可能自己炼制的。”老者单手一挥,满屋的绿色火焰凭空消失了,若不是空中还有焚烧过的气味和有些烫手的石床,小虎可能会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
“老爷爷,这黑沙是我在幽冥荒漠遇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如果是老爷爷的东西,那我立刻还给您!”小虎说着就将身上的黑甲重新还原到黑沙原有的样子。
“老爷爷?哈哈哈哈……”老者抑不住狂笑不止,“老夫邱阳子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被人称为老爷爷,哈哈哈哈,还有小家伙,这血炼之物是无法转赠的,如果真的想给老夫,除非先把你杀了,这黑沙才会变成无主之物,你可愿意?”
“邱爷爷,小子不想死,小子不想死……”小虎立马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不想死?很好,老夫也没打算要了你的命,不过老夫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要不然……哼哼……”如枯柴一般的右手突然冒出一团绿火,映在邱阳子的脸上,显得更加狰狞。
“小子知道,小子明白!”
“小家伙,你可愿拜老夫为师,随老夫修炼?要知道如今都是这黑沙操控着你,你却无法操控这黑沙,当黑沙吸取了足够的精血,必将将你的身体占为己有,到时你的魂魄将永生永世被困其中,不见天日。”邱阳子缓声道来。
小虎从来不知道这黑沙会带给自己这样的后果,但是拜师是不是就说明不能再回新月村了,就再也看不到爹和晓月了啊?“小子愿意,可是小子想先回新月村,告知爹,以免爹为我操心。”
“新月村?”邱阳子微微一笑道,“新云村已经没了!”
“没了?”小虎不能理解没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新月村没了?”
“那你自己看吧!”邱阳子唤出绿火,口念法诀,再往石墙一投,绿火便消失在石墙之中。
小虎睁大了眼睛看着石墙,因为石墙里出现的,正是那天自己与爹和晓月前去徐二叔家的情景,那些在自己脑海中若隐若现的片段,现在终于清晰了,那些不是梦,是真实的,看到自己被眼前的老者带走后,石墙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后来呢?我爹和晓月呢?他们在哪?”小虎此刻内心的震惊让他忘却了恐惧,拉着邱阳子的衣袖问道。
“死了,全部都死了!”邱阳子冷冷道。
“我不信,你骗我,告诉我你骗我的对不对,我爹和晓月不会死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啊……”小虎张开嘴却叫不出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仍觉得窒息,身上的黑沙似乎也感觉到这痛苦,爆发出暗红的光,就连身边的邱阳子都不得不手捏法诀用自己的绿火对抗黑沙的暴走。
“老夫带你走后,派人回新云村,便发现整个村庄到处都是惨死的村民,没有一个活口,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便是之前与你交手的人所为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我爹?为什么要杀晓月?为什么我没有死?”
“哼!老夫救你回来不是看你自暴自弃的,难道你不想报仇?不想将杀害你爹和晓月的凶手碎尸万段?”邱阳子一把抓起伏地痛哭的小虎,“只要你拜老夫为师,老夫便教你如何操控这黑沙,而且为你找寻仇人,只要你忠于老夫,你可愿意?”
“报仇!?”小虎一把擦去脸上抑不住的泪水,“对!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游走在暴动边缘的黑沙终于还是爆发了,瞬间在小虎身上凝结成甲,小虎右手握着黑沙剑,双目通红一股小型的风暴在脚底形成,那黑色的面具隐去了悲伤,换成漫天的恨意,小小的石房已经受不住越来越强的冲击,产生了裂纹,一旁的邱阳子仰天狂笑:“好!好!好!仇恨吧!如果从今后你还需要一个理由活着,那就仇恨吧!”说完脚下冒起绿火,整个人便消失其中。
“轰!”邱阳子用来疗伤的石房被击了个粉碎。
“邱长老,您交代属下的事已完成,新云村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并将所有魂魄收集在血魂珠内。”密室内一黑衣男子手捧血魂珠散发出阴冷晦暗的气息。
“很好,你下去吧,不准和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老夫不介意在血魂珠内多一具魂魄。”邱阳子收起血魂珠,听着远处源源不断的嘶吼声,嘴角一扬,“老夫养了一条不错的狗!哈哈哈……”
“哼!邱长老越来越放肆了,还把不把教主放在眼里?难道他真的以为没人可以治得了他吗?”
“左长老,稍安勿躁,邱长老无心的,不必介意!”
“可是……”作为万恶冢第二长老,左一梠就是看不惯邱阳子如此的嚣张,只恨此任教主太过儒雅,什么都计较,永远都是面带笑容,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他有些话哽在喉中不吐不快。
李天翔微微一笑举手示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便转身离开了,身边跟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若冰,这邱长老带回来的什么人?”
“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岁孩童,不过……”李若冰看了一眼身旁的妹妹,没有继续说。
“若蓝,你先回房吧!”李天翔目送若蓝离去,转身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他有血炼之物!”李若冰说道,“具体的,我不得而知,不过据说是可以堪比落霞谷的紫郢剑。”
“哦?魔教禁忌的血炼,竟然出现在一个普通孩童身上?可有方法夺之?”李天翔背身问道。
李若冰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道:“有,不过邱长老并没有动手,想必是有什么蹊跷,还需查明。”
“嗯,很好。继续盯着邱长老,如有异常立刻告之我。”
“是,父亲!”
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的小虎,平躺在地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脑海中还是挥之不去的仇恨,那一身紫衣和冰冷无情的脸庞,可是即使两人以死相搏的时候,那双眼睛还是如此清澈,清澈到很容易忘却仇恨,小虎狠狠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她是你的仇人,你要恨她,要狠狠的恨她!”
忽然发现有人站在自己身旁,小虎立马爬了起来,才发现是一个小女孩。
“你是谁啊?怎么也在这里?”小虎问道。
小女孩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用手指指自己,然后指指他。
“原来她不会说话啊。”小虎心里想道,“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小女孩笑着点了点头。
“我叫刘萧,不过以前大家都叫我小虎,我住在新……”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新月村没了,村里人都死了,爹死了,晓月也死了,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哑巴,不免心头一酸,眼泪便夺眶而出。
过了好久,小虎抬起头,看到小哑巴依然坐在自己身旁,看到自己看她,便露出甜美的微笑。小虎,揉了揉有些肿痛的眼睛说道:“我不会再哭了,我一定会为爹,为晓月,为整个新月村报仇的,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换!”
平复下心情的小虎下定了决心,一旁的小哑巴只是微微的笑着,看着小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从黑暗处出现一个身影:“二小姐,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大小姐又要担心了。”
不错,小虎认识的小哑巴正是万恶冢的二小姐李若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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