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传说,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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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发生的血腥,对克约尔、雅克萨和伊凡都是一种极大的刺激。不同的是,克约尔很快恢复了过来,伊凡还难以将自己从不安中拯救,而雅克萨的目光有些涣散。
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眼看着就要落山。金黄色的阳光,照耀着冰川,令它带上了几分璀璨。
“五千年前吗?”雅克萨的话令克约尔陷入了沉思。
人类的祖先,来自遥远的东方。尽管在人类现在流传的关于祖先的传说中,将那被成为“应许之地”的发源地描述为如同天堂般美好的地方,但实际上,自神圣帝国之后,无数国王公侯派遣船队去寻找传说中四季如春,繁花似锦,丰饶广袤的人类发源地,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收获。
人类在艾瑞西亚的历史,只有短短两千余年。只不过在封魔战争结束之后的神圣帝国时期,最先恢复了元气的人类掌握艾瑞西亚的主导权,艾瑞西亚诸多古老种族才渐渐隐去,他们中的一部分回归阴影界,最终演变为阴影诸国,另外的一些艾瑞西亚遗民远渡北海抵达西多克大陆,建立了亚美里格王国——也就是现在的亚美里格帝国。
如果说在艾瑞西亚还遗存着一些古代遗民,并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相当一部分的艾瑞西亚遗民已经融入了人类的世系之中。有传闻说那些拥有天赋施法能力的术士们就是艾瑞西亚遗民们的血脉。
这么说起来的话,就算是出现所谓的神之后裔,也是可以接受的。
要知道,艾瑞西亚上古时所拥有的鼎盛文明,即使是神圣帝国那些不可一世的皇帝们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国家与之相比是有所不及,无论是文化,艺术,军事武力,都是后世所难以超越的。精灵帝国的失败,源于其内部的分裂,一部分和精灵王意见不合的精灵企图利用魔族来动摇精灵王的统治,然后取而代之,谁知魔族两大魔王深渊之王和地狱君主在关键之役突破空间屏障役完整姿态降临艾瑞西亚,才一举毁灭了精灵高层,令艾瑞西亚陷入长达数百年的黑暗时代。
“听起来,你的祖先是一位精灵?”
克约尔试探着问道。人类与精灵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在人类最初进入艾瑞西亚之后没有历史记载的几百年间,是精灵们给于人类极大的帮助。可是当封魔战争结束之后,艾瑞西亚光复,精灵统治地位不再,人类和精灵之间关系就开始紧张。尤其是一部分回归阴影界而与阴影界魔族逐渐同化的精灵组建的阴影诸国,更是人类三大敌人之一。
“是的……不过,他和那些叛逆者可没有关系。”雅克萨似乎猜到了克约尔在想什么,淡淡道。“厄尔多,是十二精灵王之一,他还有一个名字,也许你会熟悉一些,告死天使弥尔德斯。”
告死天使弥尔德斯,七位大天使之一,号称死神的告死天使,竟然是精灵王?
克约尔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弥尔德斯可是父神教中,除了从来没有人见过真实形体的父神之外,地位最高的七位大天使之一,主掌死亡与战争。他竟然是一位五千多年前的半神精灵王?
“如果你能看到父神教的典籍的话,也许就能明白。”雅克萨道,“我们家族的记载,和父神教的典籍是同一部圣典的两个不同镜像。不过我也只能看到很少一部分的圣典内容。我的祖先厄尔多曾经是大精灵王之下的最强者,因为某些原因挑战大精灵王失败而失踪了数千年,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和身份。”
“你知道吗,我将来,也是要进入父神教会呢……每一代,我们家族都要选派出嫡系子孙,进入圣堂,我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安妮,她不是嫡长子,不用承受已经安排好了的人生……”
雅克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
克约尔默然无语。这种事情,在贵族中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以之类推也是一样。大领主们为了控制下属的领主不产生异心而收押人质,等到合适的时候再通过饱受禁锢之苦的人质控制下属领地的稳定,这样的手法,克约尔年纪虽小,也是见识过。
这种情况,在王权逐渐压倒大领主们之后,才发生了转变。直接效忠于国王的骑士们,通过更紧密的联系而集结于国王的战旗之下。
只不过,既得的利益,哪里又能那么轻易地放手呢。克约尔虽然只有十二岁,已经开始了解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三年前,老西奥那多意外身亡前后一个月,德雷顿各地有几十位忠于国王的骑士因为种种原因“意外”丧生。
克约尔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城市,轻轻叹了口气。
雅克萨似乎也累了,沉默着没有说话。
“要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到达了希尔北部的一座临时改建的雪橇站里,克约尔等人从雪橇上下来。商队死伤惨重,还幸存下来的只有少少几人。赶去救援的骑士们们又接到了求助的魔法讯号,半路就又匆匆出发了,只有一位穿着薄铁甲的青年骑士一路护送着克约尔他们。
“已经到了,那我就告辞了。”这位名叫文森的见习骑士向阿尔弗雷德告辞。

“恩,多谢你的护送。希望这该死的鬼天气能早点恢复正常。”阿尔弗雷德豪爽地拍了拍文森的肩膀,年轻的骑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维京武士随手的一下也不是好受的。
“你要去哪?”克约尔问伊凡。伊凡抱着水晶球,满脸的无助。虽然有着神秘的法术能力,不过他其实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克约尔这老成少年面前,显得有些茫然:“我要去维里,找我的叔叔……可是他们都死了,卡特叔叔死了,蒙乃尔也死了……”
说着说着,原本就还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崩溃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也要去维里?先跟着我们吧,别哭了。”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头。
被他一声喝吓了一跳,伊凡止住了哭声。
“走吧。我有位老朋友在这里,你们这些小崽子,见了他可不要害怕,哈哈。”维京大汉一手拎起行礼,招呼着几名少年离开了雪橇站。
克约尔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从北方传来,他转头看向北方,那里的天空清清静静,只有漫天的金霞与大地上雪白的冰雪相映。
“走了,西奥那多。”安妮拉了拉克约尔的斗篷,把躲进了克约尔斗篷里的菲尼又揪了出来。
“恩。”克约尔一边走,一边回头,终于没能发现什么。一行人沿着用盐化去了冰雪的青石路,进入了繁华的希尔城。
北方。
葛尔格非向父神祈求着力量。他躲在冰层下面,一动也不敢动。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天使长迪菲亚的意料。五位天使陷入了一个陷阱。
在艾瑞西亚,天使们的力量,已经很少能有敌手。父神教神圣武装中中最杰出的剑圣,通过天使转生的秘术而获得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即使是面对外域的魔族或是阴影界的精灵中的高段战力,也不逊分毫。
可是,他们的对手,拥有着更为强大的力量,和一件神器,“寒冰王座”。
想起那个可怕的巫妖,英勇的葛尔格非心里一阵的惊惧。
太可怕了,天使长迪菲亚的战斗等级高达16级,神术等级也达到了高段的6级,竟然被那个巫妖一指就彻底摧毁了灵魂与躯体。
葛尔格非的手里紧攥着三枚天使之心。只要天使之心不碎,天使就可以复活。所以在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葛尔格非果断地带着已经被毁掉躯体的同伴的天使之心躲了起来。
一股充满着邪恶与疯狂的意志扫过冰层,发现了葛尔格非。
“原来在这里……尊贵的天使,居然也变成了土拨鼠,真是有趣……”
阴冷的声音,如同冰块狠狠撞击着葛尔格非的心灵。
“出来吧。”
“如你所愿!”葛尔格非拔出了银色的长剑,神圣的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
“你逃不掉的,天使……不如你做我的部下,怎么样?我是认真的,想想吧,能够收服一名天使作为自己的手下,元老会的那些骨头架子们该会感到多么的‘惊喜’啊,桀桀桀桀……”
话是这么说着,这声音中却完全听不出一丝的愉快的情绪。
“邪恶的不死生命啊,我葛尔格非以父神之名净化你。”
葛尔格非手一抖,长剑划过数十道十字幻影,斩落笼罩在一团雾气之中的黑影。“破邪十字连斩!”
“不自量力,难道你以为你比你的那几个同伴更强吗?哼,收集天使之心作为我的王座的装饰,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一道红色的闪电不知从何处而来,击破了葛尔格非身上的护体圣光,而葛尔格非的攻势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声息。
破邪斩,那可是连死亡骑士都能斩杀的神圣战技,竟然……
葛尔格非震惊地看着那团逐渐逼近笼罩在冰雾中的黑影。
“终于认命了吗,桀桀,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也省的我这么麻烦。”
一道黑色的锁链从雾气中突然传出,锁住了葛尔格非,就要把他拉进雾气之中。
葛尔格非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明亮的光,浑身逐渐黯淡的圣光光明大作。
“邪恶,受死吧。”嘹亮的圣歌,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葛尔格非口中响起。
“圣光天使……该死……”
父神教体系内,除了父神之外,再无真神。即使是拥有了“神”的能力的存在也只称神子。上一任神子已经陨落于封魔战争,七大天使就是父神最权威的代表。
而圣光天使,就是父神讨伐异端与邪恶的尖兵。这些和最高阶炽天使同一形态的中级天使,能够降临在信奉父神的信徒身上,发挥出巨大的力量——神圣帝国时期强盛的天使军团就是这么组建起来的,否则,动辄上万的天使,那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比起刚才炽亮十倍,威势也是十倍的破邪斩,疾斩向那片冰雾。
以真正的天使为受降临体而降临的圣光天使,力量,怕是不下于炽天使了。冰雾中的黑影犹豫了一下,“没必要冒险……”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冰雾一阵扭曲,他已经打开了空间之门,消失了。
葛尔格非在空中停留片刻,转身向梵洛的方向飞去。只是飞到一半,他就全身颤抖着,从空中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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