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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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雅克萨,这是我的妹妹,安妮。我们是来看望我们的舅舅费里舍先生的。”
费里舍先生是埃姆斯最著名的骑士,曾经一度担任埃姆斯总督长达十年时间,虽然现在他已经不再担任公职,在埃姆斯的威望还是很高。
“如果你告诉刚才那几个坏小子,你们的舅舅是费里舍先生,他们绝对不敢为难你的。”
克约尔对雅克萨道。在加维牧师眼中显得有些孤僻的克约尔,其实只是不懂得如何用别人沟通而已。和雅克萨两兄妹交谈,克约尔表现的比往常健谈得多。
雅克萨两兄妹是来埃姆斯探望生病的费里舍先生,但人生地不熟的两兄妹迷了路,没能找到去马车站接他们的费里舍先生的仆人,惹上了麻烦——当然,这是安妮的说法。从雅克萨的表情,克约尔可以肯定,只不过是这安妮的找到的借口而已。实际情况很可能是这初次到埃姆斯来的两兄妹贪玩而故意避开了来接站的仆人。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雅克萨脸上没有瘀伤,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污损的话。不过好在人没出什么事。
“你真厉害,克约尔,”雅克萨眨着眼睛,“你今年几岁了?”
“十二岁。”克约尔道。
“什么?我以为你至少十五岁了呢。”雅克萨不可思议地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是武士的后代,我的祖先是伟大的西奥那多骑士。”克约尔带着一丝自豪地道。
安妮忽然转过头:“你才十二岁,哈哈,你比我还要小呢,你要叫我姐姐。”
克约尔只能苦笑以对。他以往很少和同龄人来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算合适。
小姑娘兴致勃勃地低声问菲尼:“他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是的。“小红鸟满不在乎地道,“这个暴力狂和我可是同一年出生的,我今年十二岁了,所以他也十二岁,没错。”
“我见过一些见习骑士,他们虽然比你大,可都没你厉害呢。”雅克萨道,“可惜我不能成为骑士。”
“为什么?”克约尔有些好奇。
雅克萨笑了笑,正要回答,忽然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
“如果我们就这么去见舅舅,恐怕我们以后要被父亲一直关在家里,哪也去不了了。”雅克萨对安妮说道。
“那怎么办?”安妮看到雅克萨脸上的瘀伤,也醒悟了过来。
雅克萨看了克约尔一眼,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嘴里轻轻地念诵起一段祷词。
克约尔有些奇怪,不过也停下了脚步。
他发现雅克萨念诵祷词的时候,也和加维牧师一样,满脸的虔诚。那段祷词,却不是任何一种克约尔能够听的懂的语言。
“大概是传说中的精灵语吧。”克约尔暗自猜测着。
一层白光忽然出现在雅克萨的手中,非常微弱,雅克萨举起手贴到脸上,白光所过之处,淤血都消失了,只是有些破损了的伤口,一时还不能愈合。
“真是神奇。”克约尔有些呆了。
克约尔曾经看过牧师的施法,他们释放的圣光,可绝对没有这么温和,炽热的光芒能够在瞬间将一位伤者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能够将邪恶的亡灵毁灭,但却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正在逗弄着菲尼,把小红鸟弄的哇哇乱叫的安妮突然回过头来,模仿着克约尔的语气道:“我们的祖先可是伟大的厄尔多!”
“我们走吧。”雅克萨的脸色好了很多,对克约尔和安妮道。
“你好,克约尔……雅克萨少爷,安妮小姐,谢天谢地,你们没事……雅克萨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费里舍先生住在埃姆斯城的北面,离加维牧师的教堂有相当一段距离。三人走了两刻钟才到。
管家德尔霍顿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派去接费里舍先生妹妹的一对儿女的两名仆人居然没有能接到人。他大声责骂着办事不力的仆人,正发愁怎么和费里舍先生交待的时候,仆人领着克约尔和雅克萨兄妹走了进来。
看到克约尔到来,德尔霍顿本来强挤出一丝笑容,忽然看到后面的雅克萨兄妹,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动作敏捷的不像一位已经快六十岁的老人,更因为激动,嘴里有些语无伦次了。

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之后,德尔霍顿感激地对克约尔道:“这一次真的是多亏您了,克约尔。”
“没什么。”克约尔淡淡地道,他看了一眼雅克萨和安妮,有些犹豫,“德尔霍顿先生本来说今天要见我,现在……”
德尔霍顿楞了一下,想了想,道:“您先去吧,”他看了看正好奇地打量着费里舍骑士府邸装饰的两兄妹,道:“现在让他们去见老爷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克约尔点了点头,跟着一位仆人,走到了二层的一个小房间。
“你来了,克约尔。”
一位老人坐在扶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条旧羊毛毯,正坐在窗前,认真地看着一本书。这是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过多的痕迹。
“导师,您突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这一个月你的武技有多少长进,不过……”老人停顿了一下,摘下眼镜,“你先坐吧。”
“是。”
这位看起来就和普通的老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说有,那就是他的眼睛。
虽然现在已经不得不借助一副眼镜才能够看得清楚文字了,老人的眼睛,依然深邃无比。
“加维牧师刚刚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他说,想要让你进入格洛克罗特高等学校。”老人看着克约尔,道:“我觉得,这将是一件好事。”
“导师,我……”克约尔正要说话,却被老人的手势阻止了。
“我知道,你想要给你的父亲报仇,想要找到那个邪恶的巫师,你还有雄心壮志,想要成为一个比你的父亲更为出色的骑士。”费里舍先生平静地说着,语重心长的语气,令人难以相信,这就是昔日被称为“咆哮雄狮”的费里舍骑士。
“如果你已经十六岁了,我会推荐你进入皇家骑士团,或者狮心骑士团,问题是,你才十二岁。你很聪明,甚至比一些成年人更有理智。”
“三年之前,你刚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就表露出了令我惊讶的天分。”费里舍没有给克约尔继续说道。
老人的心里暗暗叹息着,“就算是当年的我,也没有办法和你相比……能够在十岁就掌握所有的基础剑技,这样的天才武士,在历史上也屈指可数,每一位最终都成为了传说。”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出口去。
“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个人的武勇决定一切了。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我还是埃姆斯总督的时候,埃姆斯城还只是个小渔村,现在,埃姆斯已经是北方通往港口城市区最重要的枢纽了。有些事情你也许不能理解,但我希望在你能够理解之前,不要冲动行事。”
“导师,我是武士的后代,我怎么能进那所著名的文官学校?”
“你大概还不知道,国王今年刚刚颁布敕令,所有领主继承人必须在皇室指定的几所学校学习三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够顺利继承。”老人眯起了双眼,看向远处的天空,“我们的国王腓特烈,已经无法忍受诸侯们的无礼了。”
克约尔沉默了,虽然心中有些很不情愿,但直觉告诉他,导师费里舍先生说的是正确的。
“你的心在徘徊,我能感觉的到,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离开费里舍家的时候,雅克萨和安妮和他道别。安妮依依不舍地看着菲尼远去,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春的早晨,阳光照在少年的身上,却照不进他的心里。
费里舍先生是加维牧师的朋友,三年前他的身体还没有坏到这个程度,去教堂做礼拜的时候,费里舍先生发现了克约尔。
在显露了真正的骑士武技之后,克约尔成为了费里舍先生的学生。
在费里舍先生的指导与帮助下,克约尔的武技突飞猛进。费里舍先生在身体还好的时候,每天都抽出时间来指导克约尔的武技和文化知识,直到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岁月的侵袭为止。
对这位导师,克约尔非常尊敬。
所以,他考虑了很久,在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克约尔,牧师正找你呢。”
一位教堂的杂役对克约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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