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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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皱眉望向赵德言,他这般突然示好是为何?
赵德言不知他心中所想,正要细细介绍天魔宫详情,一道黑影破风袭来。赵德言一愣下抬手,那黑影尚未及近,只听“轰”的一声,便半空突兀转折砸向不远处的苍劲大树。众人瞧去。那黑影正中树干,传来“咔嚓”一响,显是脊骨断裂,又一声闷哼,黑影重重跌在地上,挣扎一番后动静全无。细细辨认,是个身着道袍的男子。
赵德言厌恶拍手,那名叫黑燕的持白剑男子上前听命。赵德言道:“去看看怎么回事。”黑燕阖首领命,原地倏地一闪消失。
赵德言方要向慕然与雍万城解释,却听身后一人说道:“这人未被击中前便已五脏全碎了。”赵德言讶然看去,石之轩不知何时已蹲在树下,将那人翻过身细细端详。
慕然瞥了一眼道:“是谐羽的弟子。”
那黑燕悄然回到赵德言身前,讳言道:“公子,前面的是阴癸派与真传道。”
赵德言浓眉一挑,不满道:“黑燕你但说无妨。”
人家四个才不听你“但说无妨”,方一听说的是阴癸派,“嗦”一下溜了去,赵德言尴尬面对树下的死尸,和死尸一般的属下,愤愤一哼,怒然施展轻功追去。
魔宫前围了大队的人群。石之轩暗想虽然这个乱世里黑道猖狂过白道,但他魔门又不是丐帮,这又是圣门开会的“神圣”时刻,哪来这么多的会众?再瞧去,一群人赫然分成三个队伍。
最少的队伍站着四个,三男一女。那女子一身金衣耀眼,容貌却是颇美,眉如远山,眼似秋水,掩嘴笑得酥胸起伏,花枝招展,石之轩能听到不少同性“同志”不雅的咽吐沫声。至于那三个男的,花间心法使然,石之轩在可预见的时间里不会注意的。
因为该注意的在那边。为什么呢?因为那边就是花间派的天堂了,清一色“柔弱”女子。当先那位一身华丽宫装,傲然婷立,瞧着风情万种,眉宇间却尽是不屑与蔑视。那女子身材婀娜妙曼,胸部尤为夸张的丰满高耸,随着呼吸轻微颤动,足以谋杀一切异性目光。但石之轩没看死去,花间心法使然,这位阴癸美女的年纪可以做他奶奶了。
那阴癸派的女弟子一个胜一个的娇美动人,石之轩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人里有昨夜寻衅的祝玉妍,倒是一位长发及腰的黑衣姑娘瞧见他巡视眼神,顿时媚眼如丝,朝他欢颜一笑。石之轩回笑过去,随意拉了身边第三队伍里的一个道:“这位师兄,请问发生了何事?”
那人“咦”地不解哼了下,石之轩定睛一瞧,靠,这位“师兄”长得乖巧稚嫩,显然不到十五。不由大汗,主动让人家占便宜了,看来今后不可以逢人就叫师兄的……
那人瞧出他的尴尬,当下笑着道:“师兄好。我叫青岚,是真传弟子。”
石之轩嘻嘻哈哈摸着脑袋道:“呵呵,青岚师弟好。我是石之轩,是……”
“花间派的石师兄。”青岚接道,见石之轩不解,方说道:“我听人提起过你的。”
石之轩恍然,这个“人”怕就是没事喜欢乱放鸽子的慕然了。在花神谷七年,石之轩了解到慕然除了“花间之耻”外,尚有一个养鸽专业户的光荣称号。
石之轩道:“青岚,不知这儿发生了何事?”不过一个屁的功夫,他就亲热地叫上人家“青岚”,这招是跟安胖子学的,百试百灵,对方好感值开外挂似地飚升。
青岚歪着头想了会,似要梳清条理,方道:“陆太师叔与金师叔起了误会,尤师叔好言相劝不成,陆太师叔动手教训金师叔与尤师叔,不巧明风师侄刚巧过去,被陆太师叔一掌波及,不知飞去哪里了。左师兄上前理论,又被陆太师叔打伤了。然后师兄你们就来了……”
……
你说的相当清楚,我听得一塌糊涂。
什么金师叔明师侄的,石之轩暗觉遇人非淑,正想找个明白点的,那青岚抬手指道:“看,金师姐发话了。”
石之轩顺着瞧去,那金衣女子媚笑道:“哟,陆师叔,许久未见,您老脾性还是这般的……咯咯。”
陆师叔正是那阴癸派能做石之轩“奶奶”的大美女,却听她冷哼道:“金环真,本座不听你胡言,向师兄呢,叫他出来。”
石之轩大吃一惊,哇靠,此人牛逼!向雨田是他师兄。更为牛逼的是她貌似不拿向雨田当盘菜。
青岚笑道:“尤师叔又要被揍了。”
青岚说罢,只见陆姓大人物衣袖一挥,金环真身边男子杀鸡般一声嘶哼,翻空大转体后五体投地,吐出大滩黑血。大人物讥笑道:“本座也不想听你废话。”
这让石之轩纳闷了,人家大人物知道你尤师叔要说话,可小朋友你是怎么知道大人物会出手扁人的呢?还有先前你金师叔要发话,你连说话都知道?难道你的异能是预知未来?靠,又不是超能小说。
青岚看向石之轩道:“你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他们的行动的吗?”
石之轩乖乖点头。
青岚招招手,石之轩凑上前去,只听他语气神秘道:“我……不告诉你。”
石之轩险些给口水呛死。那青岚嘻嘻一笑,甚为耍到他而得意,宽大道袍一甩,径直朝陆大人物、金环真他们走去。
石之轩瞧他一派“我是正义使者”的模样,虽刚认识他不一会,却甚是投缘,不想他片刻横死,忙要上前拉他回来,却被一只手拦住。石之轩讶然看去,正是他师傅慕然。
慕然点头示意他宽心,微笑道:“你看着吧。”
陆大人物领着弟子便要昂首迈进魔宫,却听一个童稚声音凭空响起:“陆太师叔,不知我派弟子何错,竟让您出手接连伤了两个。”
陆大人物回身瞧去,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小道童。
大人物眉头蹙起,这便有人要倒霉了。石之轩暗骂还看个屁,当即便要花间幻步游去,却见青岚一个错步笑着站到身旁三步处,随后那原地“嘭”一声土石飞扬。“嘭!”这是石之轩大受惊吓,一个幻步没走好跌了下来。
陆大人物一愣,遂又展颜笑道:“哦,你是谐羽的弟子吗?”
青岚依旧笑嘻嘻并未答话,身后的真传道弟子大声喝彩道:“这是我们代宗主!”
石之轩“噶”一下嘴巴合不上,朝慕然吼道:“这,这戴青岚是真传宗主?真的假的?!”
慕然哀叹一声,暗想这是我那个“百年什么”的徒弟么?白他一眼道:“是青岚,代宗主。他师傅请假没来。”
石之轩“哦”了一声,这样啊,难怪难怪,我说嘛,他才几岁……“咦,慕然,那个,青岚用的什么功夫?怎能每次都会预见对方行动的?”
慕然道:“这是真传道的一门绝学,唤作观气术。据说千百年来无人练成过,谐羽就是为练这个练到从此生活不能自理的。没想到,青岚小小年纪……哎,石之轩~~”

“什么?”石之轩正自惊叹青岚神奇到变态,没注意到慕然狡黠神色。
“我发现今次大会来的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啊!你这个……不如我们回去吧?”慕然摇着摺扇,悠然叹道。
“……”石之轩本着百忍成金的态度不与小人争执。真是的,当初不知是哪个小人说“百年什么”的,现在居然拿这套要挟他,秀逗了。
场上青岚笑着朝陆大人物鞠礼道:“正是家师。青岚见过太师叔。不知太师叔可否为左师兄与明风师侄给个交代?”
“哦~”大人物眉眼眯起,笑道:“你想要我怎么交代呢?”
“青岚不敢。只是左师兄与明风并无过错,太师叔这般……”青岚仍是和悦微笑。
“哼!”黑影一闪,陆大人物鬼魅般出现于青岚身前,青岚愕然大惊,却听陆大人物讥讽笑道:“你的观气术呢?”说罢纤手扬起。
青岚毕竟年幼,临阵经验不足,虽有观气术这等奇功绝艺,一时间也无从施展,只得愣愣瞧着对方拍向自己。
石之轩得意一笑,这下出手相助没错了吧?却听身旁衣衫破风,某人早已行动起来。
那只如玉纤手袭到青岚脸前半寸,陆大人物忽的笑容一僵,另一只“娇嫩纤手”不知何时“异常坚定”地抓上她的皓腕。陆大人物勃然大怒,方要河东狮吼,瞧清了来人,一下子傻了。
“师叔,罢手好么?”慕然笑得云淡风轻。石之轩发誓他师傅从未对他这般笑过。(若是对你笑了那才恶心)
石之轩一下小女儿模样地双手捂上脸,他看见了,他竟然看见!!!!!
“师伯!那个,那个太师叔她……喝喝,喝喝……”
雍万城瞧着石之轩这个小师侄托住他喘得跟他大海师兄那个肺痨一般,嘴上大为不屑道:“这又如何!师侄啊,不是做师伯的说你!”雍万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石之轩一愣下忘了继续喘气。
“你以为,花间之耻是这么好当的嘛?你了解慕师弟的过去吗?你可知道,多少个清风月夜,多少的圣门女子为他泪洒不止,黯然魂断?”雍万城深吸一口气,想起那些日子,那些往事,慨叹时光的一去不回。
呸,断背!
石之轩瞧他师伯骚样,腹里咒骂。
“这陆令萱啊,也是个苦命的人啊!慕师弟着实不该啊……唉!”雍万城不知自己背上了多么“承重”的负担,继续发骚。
原来大人物叫陆令萱。石之轩心下想象花前月下慕然管这位“奶奶”作萱萱的场景,立时一地的鸡皮疙瘩。慕然你啊~不怪人家阴后把你甩了。
陆令萱脸上一红,迅速恢复冰冷,秀手一挥,转身道:“你何时来的?”
慕然笑道:“方才刚到。”
陆令萱低声“嗯”了,一言不发地离去。
石之轩与雍万城师徒二人过来时,陆令萱率领一众弟子进往魔宫。那黑衣长发的女子朝石之轩眨眨眼,暧昧一笑后方转身跟上去。
石之轩尚未反应,雍万城却瞧了个正着,赫然拍手:“哎呀,师侄,行啊!这是何时上手的,师伯都没有注意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有其师必有其徒,龙生龙……”
石之轩暗“呸”一声,不理这个“断背”,扶起地上的青岚,见他脸色惨白,问道:“你没事吧?”
青岚轻喘口气,方道:“青岚没事。谢过慕师叔搭救之恩。”说罢深深一鞠。
慕然微笑摇头,轻拍青岚脑袋道:“下次莫要强出头了,她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人没事就好。”他说“你们”,自有警告石之轩之意。石之轩却毫不留意,反是大为暧昧地望向慕然,意为你待会需老实交代下你这个圣门版的“杨过与小龙女”。
慕然尴尬咳道:“青岚,你师父身体还是那般时好时坏吗?”
青岚似是触动伤处,颓然低头,失落道:“是啊,师傅还是那样子。莫说时好时坏,是坏多好少了。”
慕然尚未答,雍万城抢先悲叹:“唉,我圣门的一朵奇葩竟会……”石之轩暗奇这话怎么如此耳熟,想了片刻方记得那位“邪王奇花”。
雍万城继续道:“师侄,我见你观气术已有几分火候,为何谐羽道兄却无法痊愈呢?”慕然也是一番询问神情。
青岚寥落叹道:“这是本门机密,请恕青岚无法相告。”
雍万城一愣下迅速反应道:“呵呵,无妨无妨。几位,我们也去吧。”青岚这般回答,他与慕然两个人精自是可以猜到这真传观气术习练是有特殊条件的。譬如老处男练不成(慕然想到谐羽),非童子不可练(雍万城看着青岚)。
青岚问过左游仙伤势,又听石之轩道了明风死去消息,一阵伤怀唏嘘不提。众人方要进那天魔宫,身后一声招呼传来:“哟,这不是慕师弟吗?许久没见,可有想念哥哥啊?”
慕然浑身一个哆嗦,雍万城浑身一个哆嗦,两人具是作势遁去。
石之轩暗道这是个男人啊你们两个怕什么,好奇地转过身去,一白一紫两人笑着走来。没有可以哆嗦的素材啊!
“然弟莫走,为兄甚为想念你啊!雍师兄也不要忙,辅师兄随后便来。”那白衣男子瞧见二人欲溜,赶忙招手挽留。
石之轩是被惊到了,他叫慕然什么?“然弟”?
青岚一旁低声向他解释道:“这是灭情道的高阿那肱高师伯。”遂又诡异苦笑道:“小弟先行了。”说罢逃也似的千里不留行。
石之轩恍然,灭情宗主高阿那肱,他知道啊!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高阿那肱几步过来,望见青岚背影奇道:“那是谁?”
慕然见逃跑为时已晚,只得硬着头皮道:“咳,高师兄你好。那是谐羽的弟子。”
高阿那肱听得慕然说话,随即将青岚抛诸脑后,灿烂笑道:“然弟生分哩!从前都是唤我阿那肱的。”说着伸手握住慕然。
哇靠!这什么跟什么啊!石之轩的脑袋已经拒绝思考。
慕然不动声色地抽出惨遭蹂躏的手,汗道:“这是高兄弟子吗?”这是一招绝妙的移花接木。
高阿那肱听他唤自己高兄,心下一喜,对着身着紫衣的少年席应道:“然弟猜的不错。应儿,来,拜见你慕师叔。”
石之轩再猜不到就枉然二世为人了,原来冤枉雍师伯了,这位与“魔戒”的阿拉贡王子同名的师伯才和慕师傅有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呢?慕然遇到了两个“老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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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去杀人放火很晚回来可能一更了……你们投票安慰下我失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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