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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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有多少个人点着火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紧接着从各个进口涌进好几队兵马,将小小的园子挤个水泄不通。玄夜看了过去,除了自己这次带过来的人,剩下的全部是云南王的部下,站在最前面的人玄夜认得,乃云南王帐下大将军孙思衡。郑柏、墨白跟在其后,再后面的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女子。玄夜挑了挑眉——她果然在这里。
最后一个人,他乍见之下略感讶异,这个人竟然也来到这边。红豆见了此人,唇上瞬间淡去了血色,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叔父御风行。御风行自然也看到红豆,只不过就好像不认识她一般。戴面具女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红豆,眼睛中的怨毒丝毫不减。红豆只觉得背脊一阵阵泛寒,拉着小石头躲到玄夜的身后。
外面走进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大约四十左右的岁数,容貌清癯,面色略带青白,眉宇之间流露出凌厉的鹰枭之气。红豆望过去,见两侧的人对他毕恭毕敬,猜测:这个人莫不就是云南王?看了一眼红豆,玄夜暗自摇头,什么事情总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只一瞬,好似变了一个人,微笑着迎了上去,“多年不见,云南王英姿不减当年!”云南王含笑走到近前,“六王爷谬赞了。”玄夜眸光一转,笑问,“云南王为何如此地兴师动众?”
云南王微笑说道:“知道此处是六王爷必经之地,所以带人前来迎着,凑巧的是……”眼神飘向一旁的大公主,“凑巧的是——这一道竟然打听到离家王妃的下落。”大公主双肩瑟瑟抖动起来,若不是身后侍女,恐怕就会摔倒在地上。云南王缓缓地向她走过去,无形中带着迫人窒息的压力,声音轻缓,却字字锐利如刀,“我就不明白了,这里有什么好,公主居然流连而不知返。千遍万遍地想,公主会去哪里,却做梦也没想到,公主会置身于这等地方,难道云南王府不如这里?”
大公主不言不语,也不去看他,目光呆滞无神,移向自己身前的丛丛牡丹。云南王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脸色一阴,手向后一挥,立时上来几个人,将园中牡丹砍个七零八落、支离破碎。两名侍女见此情形,忙跪倒在地,“王爷息怒。”云南王冷笑道:“你们两个,自认为是她从宫里带过来的就高人一等,和她做出这等事来,还敢出来讲话,来人,给我绑出去砍了!"后面上来几名云南王府侍卫,将两名侍女拖到后面,两声惨叫后就没了动静,前前后后只是须臾之间。红豆完全惊呆在那里。大公主扑倒在地,空洞的眼神终于落到云南王的脸上,齿缝中,一字一字挤出,“你除了这么做,还能做什么?”
云南王蹲下身,握住大公主的手,不断地用着力,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我和你说过。你若是再如此,你身边的人都要死,我还和你说过,你种多少,牡丹我就会毁了多少,牡丹不知道痛,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云南王戎马一生,手上的力气自然不会小,五指相错会是怎样的痛?大公主痛得呻吟出声,随即她紧紧地咬住唇,直到鲜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
所有的人都无动于衷地看着,甚至是玄夜,红豆眼睛一热,泪就流了下来。玄夜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件事就是我也管不了,你若是希望你的黑叔叔还有小石头平安,就把眼泪给我擦掉。”尽管玄夜将红豆扯到身后,云南王还是留意到她,缓缓松开大公主的手,“六王爷,这位姑娘是什么人?”玄夜瞥了一眼戴面具的女子,说道:“我身边的人,要知道这一番路途漫漫,有多少个黑夜,身边没有个人怎么成?”
云南王心领神会,笑道:“看来我将六王爷的美人吓着了,实在是过意不去。”玄夜阴柔一笑,“这丫头我一直捧在手心,没见过什么世面,倒是叫王爷见笑了。”石南王轻叹一声,“应该说是我让六王爷见笑了。”转过身,冉次向大公主,“公主,你说我们现在回家可好?”大公主看着他,“那是你的家,我不会和你回去的,”然后仰起头,“你能困住我的人,却困不住我的心,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南星一人。”
云南王因嫉恨而扭曲了一张脸,上前擒住大公主的双肩,厉声道:“你说的那个人早已变成了一堆白骨,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云南王话语中的某种熟悉感如闪电霹雳般击中红豆,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开始颤抖,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南王,想到大公主的话,想到那个黑夜,所有的细节瞬息间串联在一起,那答案脱口欲出。大公主平静的面容上是难以言表的坚决,“即便他变成一堆白骨,我也要去见他,”忽然间脸上惨白,“你怎知道他……”
云南王阴狠说道:“想知道你的心上人为什么英年早逝吗?”大公主不能抑制地尖叫一声,“你做了什么?!”云南王残忍地反问:“你说呢?”,红豆再也控制不住,全身上下的血涌到头顶,大声喊道:“原来是你,是你毒害了我的父亲!”云南王、大公主、玄夜都愣住。云南王眼睛一眯,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一直沉默的御风行,上前几步,躬身开口,“回主上,她就是多年以前的那个小女孩,御南星的女儿。”云南王眼睛盯着红豆,突然笑道:“时间过得真快,当年的小女孩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事态变化太快,快得让玄夜都感到难以掌握,云南王竟然是当年加害老师之人,想到红豆现如今的处境,心思竟然全部逆转。
红豆看向御风行,连连摇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为什么?叔叔,他害死了父亲,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那天你真的想让我死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懂,你告诉我!”御风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因为恨你的父亲,所以希望他死,因为恨他,所以讨厌你。那天我看着他将那‘九日断肠’一饮而尽,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畅快,从那之后,天下再没有御南星!”
红豆如坠入冰窟,瞬息冰寒入骨,颤抖着问:“你说什么?那天——你也在?”御风行冷笑道:“不错,多少年我一直活在他的背后,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御南星,不知道有我御风行,论文韬武略,我哪里输给他?”红豆不能相信地摇头,“你就因为这个仇恨我的父亲?’’御风行没有回答,向她缓缓而行。“这还不够吗?最可笑的是,他临终竟然把你交给了我,你说科笑不可笑?”红豆涸流不止,抽噎着说遵:“你认为可笑?你恨父亲,父亲却把你当兄弟。你说他为什么把我托付给你?因为他信任你,因为你是他死后——我唯一的亲人啊!”御风行脚步一滞,停在那里。红豆哭着又道:“既然是那样。当年你又为何收留我?”御风行冷然说道:“这是主上的意思,即便御南星不把你交给我,你最终也会落到我掌中。”
红豆伤心欲绝,断断续续说道:“所以,你对我不理不睬,任凭婶娘和钱七欺负我。我还一直以为你公务繁忙而顾不上我。”御风行端详着她,眸色几度变幻,“我也想对你好一点,你小的时候很像你的娘亲……”说到这里,神情陡然一转,变为狰狞,“我倾慕的女子——明明是我先遇到的她,明明是我先对她钟情!”红豆惊惶失措,心中的惊讶悲伤全部堵塞在胸口,“你说什么?”御风行没有回答她,只是恨恨地瞪着她。红豆还能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寂静中,有人惨笑,大公主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原来这位御大人和我们的云南王爷同病相怜啊!”云南王脸上阴晴难测,嘴角微微**,盯着大公主,“真的很好笑吗?”忽然间,一掌擒住红豆昀手臂,将她猛拉到大公主的面前,“好好地看一看这个女孩子,他是御南星的女儿,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女儿。想一想这个女孩子怎会来到世间,想一想她父母双亲的燕好缠绵,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大公主笑声一顿,神情委靡凄苦,又是痴又是怨地望着
红豆。
见红豆落到云南王手中,玄夜的心一下提到口边,不动声色地走到近前,“她是我的人,王爷看在小弟的情面上,不要伤了她才好。”云南王眼睛一转,不由细细打量玄夜的神色。郑柏冷笑道:“回主上,这位红豆姑娘可是不一般,她不但是六王爷怀中珍宝,还是九王爷玄凤的心头肉。”云南王神情莫测,“这么说来,她还真是个宝。”
戴面具女子听到云难忘这话,眼睛向郑柏冷冷扫去。郑柏见她眼眸中有着明显的不悦,心里暗自嘀咕,自己难道说错了什么?他哪里知道戴面具女子的心思,早在看见红豆第一眼,她就开始盘算如何尽快出去红豆,郑柏这一多言,让云难忘知道红豆与玄凤之间的关系,自己就无法下手,因为她太了解云南王,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棋子。看见红豆受制,玄夜眸光骤冷,心底压抑不住突然而来的烦躁之气,思由心生,行由心起,手腕一转拂向云南王肘间。云南王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便失去了对红豆的掌控,再一转眼,红豆已落人玄夜怀中。
云南王双眼锐利如刀,“六王爷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因为这丫头和我反目?”玄夜阴柔笑道:“我正是不想因为她和你反目,才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云南王是何等人,当即明白玄夜的弦外之音,哈哈一笑,“这件小事我怎会放在心上?六王爷只是护花心切而已,”好似漫不经心地对戴面具女子说道:“去办你的差事吧。”戴面具女子面上浮出阴冷的笑,带着几个人退出园子。转回身,云南王笑道:“来人,备上等酒宴,我要和六王爷畅饮一番。”
周遭的气氛异常诡谲,云南王、玄夜推杯换盏侃侃而谈,而他们身边的两个女子却是难以形容的败兴。红豆将牙关咬得紧紧的,瞪着云南王,眼神告诉所有的人,面对着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大公主仿佛是没有了气息的死人,躯壳坐在那里,魂魄不知飘到何处。红豆想起那晚父亲说的话,“豆儿,答应父亲一件事,就是永远都不要探听此人的来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父亲的苦心,那个时候父亲就知道害他的是什么人了。想到与父亲生离死别的那一刻,红豆悲伤至极,眼泪在眼圈里转了转,硬是忍了回去。

戴面具的女子又回到园中,玄夜心中不禁猜测,这一个时辰她去了哪里?只见她对着云南王道:“主上,事情都办好了。”云南王神情未变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双锐眼看向大公主,斟满一杯酒递到她面前,“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不管怎样也是十几年夫妻,若公主记得往日的情分,就喝下这杯酒,我们以后还是恩爱夫妻。”
大公主死死地看着他,然后有了反应,一手将酒杯打翻,冷笑道:“事情发生之后,你想一笔勾销?我们之间只有侮辱和折磨,何曾有过什么情分?”云南王脸色骤变,突地攫住她的手腕,“没有情分,那我容忍你到今天又是什么?”另一只手掌闪电一般袭向大公主的颈项。红豆大惊,“你——连你的妻子也要害?”云南王一愣,将昏厥的大公主轻放到一旁,怆然冷笑,“连你都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可她自己却不知道!”说罢好似盛怒,一下掀翻了桌子。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孙思衡、郑柏、御风行见酒桌一倒,三人同时向玄夜出手,招招狠毒处处要害。玄夜一怔,身子旋起,虽然躲过孙思衡、郑柏的致命一击,但御风行的武功却高深莫测——挥掌击退冲进来的无语,一剑向玄夜背脊刺去,而这一剑玄夜万难躲过。玄夜拼一个两败俱伤,反手一掌向御风行击去,然而这时,他听到戴面具的女子的冷笑,“六王爷,你若是再动一
下,我戳穿她的咽喉。”
玄夜一惊,剑她手中的短刃正对着红豆的咽喉,手掌硬生生地止住。御风行岂会放过这等良机,手腕一沉,利剑穿过玄夜背脊,再一转,将剑拔出。玄夜身上血流如注。小石头见红豆受制,本欲向戴面具女子一头撞去,但听到她的话立时不敢妄动。从几人动手,到玄夜吃这一剑,不过转眼之闻,大部分的人,包括云南王手下兵士,事先大多并不知情,所以都感觉意外。玄夜的人一阵呆愣后,骤然警戒,将他护在当中。
云南王缓缓开口,“世事变迁,人心反复,六王爷的心思更是难猜。近日细想,六王爷只不过是想趁着乱世而坐收渔翁之利。对于盟约,从始至终只是利用。还有,六王爷在京里的所作所为太让人失望,若不是因为六王爷只为自已,御风行又怎会处处不利,以至于早旱地澄露身份。这样也就罢了,六王爷不该?动黑沙云的心思,本来还是可以忍耐一段时日,可是六王爷竟然因为这个丫头和我动手,这个丫头既然是个宝,我没有道理不得到手,毕竟玄凤才是我心头大患。”
玄夜眸光一沉,“刚才那女人出去是为了找黑沙云?”云南王点头,“不错,只要我下令夺回黑沙云,以后的事情,他们就知道该如何去做了,而如今,黑沙云已经在我的手中。”玄夜的眼神阴狠冷冽,“你知不知道失去我这个盟友意味着什么?”云南王冷笑一声,“当初答应赵贵妃与你结盟是为了得到公主,而且你还可以为我所用,而这几年,你早已不是旧日少年,若要你先负我,莫不如我先负你,不为我所用者,早早除之!”
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副将,跪在云南王的面前,“王爷,华亭山庄共七十九人,全部绑在外面,请王爷发落。”云南王看着始终昏厥的大公主,说道:“斩尽杀绝,一个不留!”那名副将刚要出去,却听有人喊道:“慢着。”云南王见是红豆,冷笑道:“你这小丫头自身难保,还有什么话说?”红豆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你若是处死外面那些人,我即刻死在你的面前。”云南王冷笑道:“你凭什么和我讲条件?”红豆注视着他,“你知道我凭什么?“云南王冷笑道:“你信不信我有很多办法让你死不了?”红豆倔强地抬起头,“只要我一心求死?你有多少方法都不管用!”云南王仰头笑道:“果然是御南星的女儿.都不怕死.只是我放了他们,你仍是一心求死,我还是达不到目的。”红豆注视着他,“你若是放了他们,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不会轻易言死。”半晌,
云南王对那副将道:“把那些人放出去。”
红豆看向玄夜,“六王爷不用顾忌红豆,戴面具女人虽然一心想我死,但她的主子却不想,所以她不敢怎样。六王爷,红豆只求你把小石头**去。”戴面具女子见云南王看向自己,恨得牙痒痒,这鬼丫头哪里是想死。随即冷笑,“既然主上想留着这丫头,我自然不会伤她性命,只是六王爷一动,这丫头的脸蛋上就会多出血淋淋的几道。”说着,将红豆以及手中的短刃交给身边的两个人,“你们知道如何去做?”那两个人立即点头。
玄夜神情淡淡,望着戴面具女子,“你想怎样?就过来吧。”红豆急声道:“六王爷,不可以!”玄夜笑了笑,“你在担心我?没想到还是内讧,最终称了你这丫头的心思。”红豆蹙眉,尽管如此,她不希望玄夜因为她而受性命要挟。戴面具女子走到玄夜面前,无语忍不住唤了一声,“主子!”玄夜喝道:“住口。”戴面具女子轻狂地笑了一声,一掌掴在玄夜的脸上,反手又是一掌。玄夜渐渐仰起头,眸子中射出骇人冷芒,幽冷说道:“今日我若不死,他日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戴面具女子冷笑,“你以为主上会纵虎归山吗,你已经没有他日了!说罢,短刃向玄夜心口刺去。红豆惊呼,“不要!”戴面具女子本以为自己得手,却不知何处破空射来一箭,力道之猛烈足可以断金劈石,一下击飞她手中短刃,她的整个臂膀也被震得失去知觉。紧接着几声惨叫,红豆身边一排人纷纷中箭倒地,一个人手持镶金铁弓,好似从天而降,展臂将红豆圈在怀里。封雪莹等数十人自屋脊、树上跃下,护在来人的左右。红豆喜极而泣,上前拥住玄凤。
园子里出奇的静,仿佛只要有一点声响,激战便一触即发。云南王见玄凤周围也就几十人,哈哈大笑,“九王爷是来自投罗网的吗?”玄凤犹如自家庭院一般,淡淡一笑,“何以见得?”云南王道:“我这里精兵良将千员,适才为了六王爷又叫人调了一万兵马,半个时辰之后即到,九王爷这时出现,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玄凤又是一笑,话带玄机,“依我看来,这不是自投罗网而是瓮中捉鳖。”云南王脸色大变,话锋骤转,“你这是什么意思?”玄凤笑道:“我既然来,就有万元一失的把握,别说是区区一万人,你就是将云南所有人马调来,我也不放在眼中,”笑声一顿,目光尤为凌厉,“我大军在外层层拦截,无论来多少人,一网成擒就是!"
云南王将信将疑地看着玄凤,见他一脸笃定,不免一阵心惊,自己当真陷人埋伏?转眼看向玄夜,疑心又起,难道他早就有了异心,所以兄弟一前一后来到这里?玄夜是何等人,见云南王如此神情,当即冷笑,“云南王再孤陋寡闻,也应该知道这样一句话,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云南王一听,满目惊疑,自己果真中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圈套?云南王的部下你看我,我看你,各个均想:今夜岂不要凶多吉少?玄凤的眸向玄夜瞥了过去,眼神只有玄夜才看得懂。
红豆暗自奇怪,这两个人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这一次却说起了上阵亲兄弟的话,情形有些不同寻常。眼眸一转,红豆发现戴面具女子正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玄凤,爱恨幽怨纠结。红豆心中一凛,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腰间长臂渐渐移开,红豆心头诧异,抬眸向玄凤望去,只见他脸色冷凝,眸光如剑,对云南王沉声道:。“老师与我情同父子,却遭你的设计,今夜我要替他报仇雪恨!"话音一落,双臂一用力,弓如满月,箭若流星,三支箭连珠发出。
御风行离云南王最近,‘当下举宝剑向那第一箭矢挥去。这一箭的力道最为猛烈,虽被他击中斜飞出去,但整个人收势不稳,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方才止住。云南王躲开玄凤的第二箭,第三箭已虎啸着夹着劲风到了面门,身子连忙向下一缩,第三箭穿发髻而过,云南王的头皮硬是被擦出一道血槽,立时整个头颅火烧火燎的痛,这一下惊得他冷汗如雨。不下将他护在中央,喊道:“保护主上!”
玄凤面色一沉,冷眼看向御风行,想起适才他与红豆的对话,心中对他的厌憎至极,想那日蹭经许诺红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取他的性命,可是今时今日,这个人如何能留?庭院外面传来呐喊之声,玄凤听出是左翼、右翼的声音,将小石头交给身后的封雪莹,低声道:“冲出去。”
双方厮杀起来,玄夜、无语以及鬼七、怪六,分别迎战郑柏、戴面具女子、孙思衡。玄风一面护着红豆拼杀,一面留意着御风行的动静,暗暗思量,今日他若是上前拦阻,那么自己就当机立断取他的性命,如果不,那就容他再多活几日。御风行冷漠地回视玄凤,向前迈出几步,却听有人喊道:“御大人,王爷命你护驾!”脚步一顿,御风行向云南王跃去。玄凤冷冷一笑,带领众人向前冲去,来到园子的出口,看见玄夜和郑柏战在一处。
玄夜虽受了伤,但仍不减其勇,郑柏躲过他手中的剑,却没有躲过他手中的软鞭,须臾之间,软蛇绕颈,郑柏刚刚感到颈喉剧痛,便被玄夜一剑穿心。玄夜的眸子转向戴面具女子,见她正与无语厮杀在一处,阴厉一笑,心里盘算着如何报那两掌之仇。玄凤眸光幽沉难测,脚下顿了一瞬,揽着红豆拦在他面前,“事不宜迟,现在就走!”玄夜阴戾遍布全身,“为什么要走,我要杀一个痛快!”玄凤冷言道:“现在不走,云南王那一万铁骑到了,你想走也走不了!”
玄夜不禁挑眉,“你到底带来多少人?”玄凤轻声道:“一百单八骑。”玄夜神色一变,语调里半含讥诮,“好一个兵不厌诈,你倒是好胆色。”玄凤冷着脸,“外面有马匹接应,你的追日想必也会在其中,要走要留,你自己决定。”玄夜盯着他,最终点了点头。云南王见他二人带着人向自己冲来,心中大惊,慌忙叫人护卫,却不想玄凤、玄夜越过自己,向外冲去,一阵恍然过后,立即神清目明,大声喝道:“来人,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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