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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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拢帘给他一问,答也答不上来,只觉得脑袋忽然一热的,一股热气就往眼框里窜了去。恼道:“你怎么什么都管的?”话落了,泪珠子也一下子落了下来,一股微微的哭音逸出来,拢帘捏着手帕儿,掩也没掩住。
拢帘捂了脸,哽咽一声:“你转过去,不准看。”
拢帘看着眼前与康乃勍九分像的背影,虽然知道这样做了不和时宜,却还是忍不住将前额抵了上去。
康五听着在自己背后嘤嘤的哭泣声,,眼泪已经渗透了夏天的单薄衫子,皮肤感觉到了咸瑟的味道。
康五望着眼前大片大片的绿色,仿佛看到了绿色中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男孩沉郁的脸孔:“十一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常常是不高兴着呆在这片园子里面,我哄他他也不会笑,反而一脸防备的看着我,十一也更不会哭,却一副哭也哭不出来的样子;其实只要你还会哭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康五的声音,在浮躁的夏天有一种沉淀的味道。
拢帘听着他说话,感觉心里的一些东西也平静了,眼泪还是挂在睫毛上。
康五低了身子摸摸拢帘的头:“不哭了,肚子既然饿的话我们就先去吃东西。”然后,再次的牵了拢帘的手,康五看手边人乖乖的任自己牵了走。
拢帘低着头,眼睛只看着眼前一双鞋面上绣着双虎的皂靴,看它望哪走,他便也往哪走。
待看见眼下的地砖特别熟悉的时候,猛然的一抬头,康五竟然牵着他走到康府的大门处来了,大门处的地砖其实也就看过一次,顶着红头帕进来的时候见过,也正因为是那个时候见得,所以也特别的容易上心。
拢帘忙忙的站住:“我们只是吃…吃早点而已,不用……”
康五也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把手上的人轻轻一拖,两个人便站在了街面上了。
拢帘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而且还没有等到拢帘说话,康府大门对面临街的一个早点摊的老人家就喊开了:“哟,五爷,今儿个吃点什么?”
其实也就是个早点摊子,所以也没有所谓的高朋满座,只是在临近摊子的地方摆了几张擦的干干净净的桌子。
康五将拢帘牵着坐到还没有人的那张桌子上,问:“你吃什么?”
拢帘虽然说地位上比不上这些公子哥儿们,却也算是比较特殊的生活环境了,寻常他呆在雎柳廊懒得出门,出门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给他吃廉价的小食,伸着小脑袋望着那摊子,蒙蒙然的样子,让康五觉得他倒还真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公子。
康五笑了笑:“隆伯,先来碗豆浆,两个烧饼。”
“……!”拢帘很想说,那我也吃这个,忍了忍,没有开口,却见那隆伯快手快脚的将豆浆烧饼已经送到桌子前来了。
康五什么也没有说,将隆伯送到自己面前来的豆浆端到拢帘面前:“尝尝~!”
“给我的?那你呢?”拢帘诧异的看康五。
“我可是吃了才去给奶奶请安的,路上碰见你才带你出来的,我可没有说我要来吃。”康五笑眯眯的看着拢帘那难得可爱的表情。
“我一个人……”话音被康五递到拢帘嘴边的烧饼打断了。拢帘略微尴尬的拿手接了过来,却感觉到一个刺人的目光。
略抬眼,康乃勍,一身雪白的衣衫,清清爽爽的站在那朱红大门外的台阶处。
敢瞪我?拢帘微微一眯眼,咬一口手上的烧饼,一个灿烂的笑容给了康五:“好好吃哦,五哥,我要你以后天天早晨带我过来吃。”
“呵呵,果然还是笑着的拢帘漂亮嘛,只要你喜欢,我在家的时候都陪你过来吃。”康五宠溺的看终于笑开颜的拢帘。
眼睛的余光看到康乃勍的身子略略僵了僵,而后仿佛无视自己一般的往街外走了去。
拢帘笑着的脸庞,却微微的撅了嘴,康五略有所查的回身,看见远远的一个身影,自己家的小十一。
“你们两个啊……!”康五笑着,叹,而后微微的摇头。
“谁让他不陪我吃早餐的,难道还不准我和别人一起吃么?”拢帘小小声的,在嚼着烧饼的同时,嘀咕。
当然也逃不过康五锐利的耳朵。
早餐吃完的时候,拢帘抛却了那些妩媚,那些矫揉造作,甜甜的笑着说:“隆伯,真的好好吃呢,我以后还要来。”
“呵呵,五爷带来的客人总是很捧小老儿的场呢。”隆伯那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和蔼的,欢欢喜喜的收了那小小的几个铜板。
康五敲敲拢帘的小脑袋:“下次要吃早餐的时候,和十一一起来好了,再不准因为早餐闹的坏了心情。”
拢帘揉揉被敲过的地方,露出很不满意的脸孔,康五揉揉他的头发,很自然的揽了拢帘的肩膀,穿过康府门前车来车往的马路,一双很是相称的人影,隐入康府那刷着朱红的大门内。
康五请了安离开的时候,拢帘正要转了身往旁边的房间里进去,康家太奶奶笑着叫:“拢帘啊,怎么昨儿个刚刚回去,今儿个就和小十一闹别扭了?”
拢帘看太奶奶那神气,怕是犯了小十一也是犯着她老人家了,理了理袖口,转身笑着问:“奶奶啊,哪有嘛,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没有啊?那刚刚小十一不是前脚过来问我还说要给你赔罪呢,我看他急慌慌的进来,以为多大事情。”茆萝一副安闲的样子,句句话里头,却都有份袒护拢帘的意思。
拢帘听了,嘻嘻一笑,看样子今天有得他康乃勍气得了。气得你,活该!
茆萝看他不搭话,又问:“那你刚刚是和五少爷一起吃早点啊?还是在府外头?”
拢帘也不辩驳:“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哦?”
“那我还不是替太夫人着想?康家够的你闹腾的了。”茆萝笑谑的看拢帘。
“哎哟,我还不是怀璧有罪,难道这些事情都是我惹的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多说一句哦。”拢帘推得倒是干净。
康家太奶奶还是笑笑得:“拢帘啊,家里得事情都是你在管了,除了这帐目啊,以后还有法度,把柄这东西,不要落下得好。”
“奶奶,拢帘醒得。”拢帘乖顺的敛个眉子,看康家太奶奶眼色缓和了,行个礼,才往旁边的房间里面去了。
茆萝行个礼便也往旁边的房间进去了。
拢帘看茆萝进来,嘻嘻一笑,那惯有的妖娆便又充盈了起来。
茆萝嗔一句:“把你这些妖精模子收起来了,累得你不?”
拢帘也不管她说什么,却念叨道:“我今天才终于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茆萝不太明白的问。
“明白为什么进了康府了,康十一公子就变了。你们这康府是个怪圈,而十一公子在这康府里头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拢帘找个地方坐下,翻了昨天没有看完的帐目继续察看。
茆萝倒有些诧异了:“难道十一在外头和在里头不一样不成?”
拢帘挑挑脚尖:“你告诉我十一他以前的恋人是谁,我就告诉你他在外头和在里头怎么不一样。”
茆萝皱皱眉头。
拢帘笑笑:“你不告诉我,我到街上拖个人给个十两银子问问,也可以问出来吧,不过那样子的话,比你来说更伤某人的感情呢。”
茆萝掩唇笑笑:“说的什么话,我刚刚不是没想起来么,十一以前的恋人啊,常将军府上的大公子常睖。”
常睖么?那个包养了颜丽楼头倌的常公子?拢帘皱皱眉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后拢帘冲着茆萝勾勾手:“我悄悄儿告诉你吧,外头的十一赢的时候耍的是手段,府里头的十一赢的时候耍的是性子。”
说完了,茆萝还是不大明白,毕竟,茆萝虽然和十一熟悉了,却也少在外头遇见十一,然后茆萝就见着拢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眯着双眼睛思量着什么,半天叹出一句:“十一还有这么任性的一面呢。”任性么?任性就预示着脆弱吧?脆弱的话,拢帘便一副偷腥的猫般掩着唇笑,脆弱就有弱点了,有弱点,你康乃勍就跑不掉了~!
茆萝不爽的推推拢帘:“一大早的和五少爷两个跑出去吃东西,回来还笑得这么恶心,你真想去做五奶奶啊?”
拢帘瞪她一眼:“我要不去吃这顿饭,才真的有可能去做五奶奶呢。”
“哟,你出墙还出的有道理了。”茆萝撇撇嘴,小小声的骂着,手下狠狠的拽了拢帘一爪子。
拢帘啪的一声拍开她:“你胡说什么呢。”而后拢帘睨着眼睛看着茆萝:“该不会是你喜欢五少爷吧,怕我抢了你的?”
“切,我喜欢的男人这个世界里还没有。”茆萝一撇嘴,哎呀,人家偶将五少爷已经预定给你家师父了,怎么能让你抢了呢。
“那你紧张啥?”拢帘说完了,也推推茆萝:“好了好了,做正经事了,我很听话的搬回去十一的院子里面住了,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茆萝想,我很不满啊,怎么都没有我要的效果,十一啊十一,你就不能做点什么么?还有就是,怎么样让拢帘的师父和康五公子来个巧遇呢?烦恼啊,烦恼!

康乃勍回来的时候,已经上灯了。
拢帘看样子已经洗过澡了,穿着康乃勍的衣裳,宽宽大大的露着颈子裸着肩,烟灵坐在一边不紧不慢的打扇,琉璃罩子的灯座里面,灯芯微微的摇晃着,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出一种和谐。
康乃勍却觉着一阵焦躁泛上来,接了烟灵手里的扇子过来,吩咐:“去端两碗冰镇的梅子汤来。”
烟灵应一声,下去了。
拢帘微微抬了抬眼,问:“回来了,吃饭了没?”便又低了头。
康乃勍应声吃了,低头看拢帘正在努力的看的东西,指甲盖大小的字,一看那横不平竖不直的毛笔字,就知道是茆萝的手笔。
“茆萝那么个懒人这次倒很下心,亲自给你写了东西出来了?”康乃勍温温的问。
“嗯!”拢帘应一声,擦擦额上的汗,举了袖子取来毛笔,蘸了墨水,在一张已经画满了字的纸上又算了开来。
“不是都写满了么,换张纸啊。”康乃勍说着,掀了拢帘面前的纸,就要抽走。
拢帘拦住他:“湿的痕迹和干的不一样,我看的见。”
“现在晚上了,你看的吃力不是。”康乃勍说着,却见拢帘的表情似乎是僵了一僵,然后自己动手换了。
拢帘笑着道:“可能是习惯了,当初师父教我们练字的时候就是这么练的。”拢帘将手上的纸撤开了,往一叠已经涂的黑如墨纸的宣纸上放过去。
康乃勍觉得,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却触动了些什么。
融门四旦里头,挽衿下得一手好棋,拢帘写得一手好字,抿罗画得一手好画,就是抚缨那个总是隐藏着得孩子也是弹得一手好琴的。
挽衿那一手棋,好到楼逸旋那个身为围棋太傅之家的新一代继承人也甘拜下风;拢帘的一手好字,好到学馆里流传开一种被称为“莲体”的字,其实就是拢帘的字体;抿罗的一手好画,不只是活灵活现可以说的明白;抚缨的琴,只在无外人的时候轻轻的弹过,他是有幸听过的一个,那种直探进心底的琴音本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他们,可以说是才华洋溢的一群,但是,却被埋没在一个被称为下九流的戏子身份里。
拢帘嚼透了茆萝教的最后一句话,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康乃勍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墨黑的宣纸。
“你在想什么?”拢帘收拾了桌上的笔墨,烟灵端着两碗冰镇梅子汤进来,拢帘吩咐收了桌上的废纸,然后起身洗手。
康乃勍抬头,想说什么,却没有抓住想说的那句话,看着拢帘的坦露,问出一句:“不是说到主屋去吃早餐的么?怎么却和五哥跑到外面去了?”
拢帘一挑眉毛,嘴角却禁不住的翘了起来:“去主屋吃和五哥吃不都是和你家里人一起吃,你那么大火气做什么?”
一句话,把个巧言善辩的康乃勍死死的堵了去。
拢帘喝着冰冰的梅子汤,心里闷着笑,差点就要忍不住的呛在碗里。
康乃勍闷闷的端起那本该是喝来清爽通透的梅子汤,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望一眼拢帘,很是不满的问:“你在笑?”
拢帘将梅子汤豪气的一口气灌到肚子里,满足的呼一口气,眉眼带笑的望着康乃勍,将他的那种郁闷尽收眼底,好心情的点点头:“我今天除了早晨那个时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和茆萝姐姐学起东西来也显得事半功倍。”
康乃勍将细瓷的碗托着碗底端到手心,完全是喝闷酒的姿势,一口一口的慢慢啜饮。心里的滋味和碗里的滋味一样,酸!
拢帘推推康乃勍,将自己的碗推到他面前:“我还要!”
康乃勍看他一眼,将自己碗里的汤匀一半给他。
看拢帘好心情的端起从自己嘴边抢过去的汤,甜蜜蜜的喝。忍不住问他一句:“别人的东西就那么好?”
拢帘笑嘻嘻的回答:“别人的都是好的,你不是也一样,别人的相公就是好的,你自己家的……”伸手比比自己:“你还不是不看一眼。”
康乃勍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拢帘又道:“我今天和五哥一起出去吃饭,觉得五哥人好好哦~~!”
康乃勍咬着牙将碗里的汤都灌进肚子里,郁闷!
拢帘笑着看他的一举一动,然后甜甜的笑着问:“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我其实也蛮好的?”
康乃勍重重的将碗搁在桌子上,敲出几乎将碗摔破的声音。
换来的是拢帘的放声大笑,畅快的,无法压抑的大笑。
拢帘只知道自己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任凭了是茆萝也好,康乃勍也好,就是自己也好,都以为是自己聪明了才成就了今天康十一和拢帘的亲事,其实不是,正在的赢家,是康家太奶奶!真正受益的人,却是康家太奶奶的最心疼的小十一。
任凭他康十一是如何的疼爱燕栀菲,如果他康十一不喜欢他拢帘,打死了他康十一,他也不会八抬的轿子来抬他拢帘。
康家太奶奶的目的是什么?拢帘想:是康家的这份家业吧,抓住了康十一,康家太奶奶死的时候,康家才能保证不会败落。
康乃勍以为是茆萝聪明,茆萝也自以为是聪明了,但是,却还是没有逃出康家太奶奶的那一份淡淡笑意下的算计。就如同当初康乃勍怎么也没有找到康家太奶奶为难那个一点血缘也没有的燕栀菲的理由一样。康乃勍同时也没有看穿康家太奶奶的那一份最终极的算计。
其实这些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康乃勍是喜欢自己的。
是的,如果今天不和五哥去吃那顿早餐,他真的不会明白,但是当康乃勍那份醋意昭然的眼眸出现的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拢帘原本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但是细细的回想起来的时候,自己是在第一次见到康乃勍的时候,就注定了那份喜欢了吧,那么,康乃勍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就算是被打的哭了,也没有一声的怪罪,如果说没有一丝的喜欢在里面,怕是也做不到吧。
既然如此的话,他康乃勍曾经喜欢过常睖也好,衣柜子地下那个用来偷情的暗门也好,康乃勍自己以为还没有忘记常睖的心情也好,那些,都不重要了吧。既然如此的话,还有什么能不高兴的呢,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拢帘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勾勾手指:十一,来嘛~~!
烟灵进来收碗的时候,就看见十一奶奶笑眯眯的拖着腮坐着,而十一爷却是几乎气炸了的坐在桌子前面。
拢帘一点一点的蹭到康乃勍身边,顶着一张笑的甜甜的脸,戳戳康乃勍的胸口:“五哥说,要以后我们两个不要再为了早餐吵架了。”
“那如果五哥下次说要我们两个为了午餐吵架你是不是也来告诉我?”康乃勍听拢帘一口一个五哥,不合逻辑的话脱口而出。
拢帘掩着唇吃吃的笑:“不会,因为奶奶交待我,要我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呵呵,吃醋的十一好孩子气,好没算计啊!
“那如果奶奶没有交待要我们两个好好相处你是不是……”康乃勍暮然的顿住,自己在说什么啊!
“嘻嘻,那就要看十一你怎么待我了,你好好的,我也不会要和你吵架啊!”拢帘还是笑眯眯的,而且就算吵架的话,十一今天不是也有急慌慌的就去给自己赔罪么?
康乃勍懊恼的看着笑得简直让人无法忍受的拢帘:“你到底要干什么?”
“十一~~~~~!”拢帘拖长了调子喊。
“干嘛?”康乃勍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哪,你有没有觉得心绪很不稳定?”拢帘问。
这不是废话么?
“哪,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拢帘继续问。
康乃勍瞪着拢帘:“你以后和五哥离远点。”
拢帘“啪”的一声,连人带身子一起砸在前面的桌子上。黑线划满了前额,看来康家太奶奶您什么都算到了就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凡事不能超之过急!
摸摸被敲痛了的下巴:“我和五哥约好明天一起去吃早餐。”什么时候约的?
康乃勍忍住心中没有理清楚的一些东西闷闷的道:“明天早餐在院子里吃了出去,我陪你吃。”
拢帘很快的转过头,笑眯眯的问:“为什么明天要陪我?”
康乃勍咬着牙,我磨:“我不陪你你给我戴绿帽子我能不陪么?”
拢帘狠狠的瞪康乃勍一眼:“难怪茆萝姐姐说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笨蛋。”
康乃勍很不满的问:“关我什么事?”
拢帘的手终于一边一只拽住康乃勍的耳朵,顶着康乃勍的鼻子咬着牙道:“我真恨不得咬死你这只猪啊!”一甩手,爬上床,“唰”的一声放下帐子:“不关的事你今天就去睡花厅,气死我了。”
“天哪,我怎么这么可悲!”拢帘的仰天长号从帐子里面传出来,良好的修养终于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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