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黑族的袭击》
下午，金黄色的麦田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光秃秃的田地，人族村落附近的小树林里听不到一声鸟叫，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不远处几个人族哨兵正一边聊天一边巡视，哨塔上也站着警惕的士兵，随时防备着攻击。
潮暗曾在人族军队中编制。人族人数较多，军事也颇为强大。有步兵团两个共一万人，长枪兵团一个共三千人，刺杀机动部队一个共八百人，轻骑兵团一个共二千人，重兵团一个共一千人。还有一个多重混编的特殊战斗部队三百人。看上去的数字在白族遥遥领先，可是一对比起黑族，就什么都不是了。
英雄外出寻找圣原石，族中正是比较脆弱的时刻，谁都希望不要出事，而且衷心希望英雄平安回归，要知道，这一族途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没有先例可以平安回来。
蒙琪今天带着趁逻部队经过小树林，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机警地看向小树林。叶子的摇动极为不均匀，这树林里有重兵埋伏！蒙琪心中大叫不好，策马就往回奔。趁逻部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准备跟上去，突然几支甲箭从小树林飞出，直中心脏，血液飞溅。
“敌袭警界！”趁逻小队长大喊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剑，领着剩存的队员向小树林冲去。小树林中冲出几只人马兽，与趁逻对厮杀起来。
大战一触即发，人族哨台发出巨大的警铃声，守护部队火速就位，开往前线，平民们全部躲在家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报告将军，前方埋伏被发现，正发生激战！”一个狐狸兽人向一个正在喝烈酒的猎豹兽人说道，猎豹兽人一把扔下杯子，酒洒了一地，破口就骂：“这帮废物，算了，全线进攻，进攻，反正是来练兵的，是了，让那些烂骨头和臭虫做前锋，妈的，老是抢咱兽人的风头……”
狐狸兽人立即吩咐下去，嘴角边挂起一丝异笑。
“报告，步兵团第一团部队集合完毕，”“报告，轻骑部队第一支三小支队集合完毕。”“报告，长枪兵团第五小队全部到齐！”“报告，重骑部队第一支队集合完毕。”“报告，其余支援部队部队全部就绪！”……莱姆和丽娜站在一起，众长老也到场维持秩序，战争可不是开玩笑的。
莱姆也是潮暗和瑟儿从青年堆中选出来的交托者军事方面知识丰富，专协助管理军队，而现在英雄不在，担子就压在他和军队负责长老托马斯身上，这场战争唯听他们指挥。莱姆严肃的脸上也透露出他的紧张，毕竟是第一次指挥战争。
而他身旁的长老托马斯却比他熟练的多，他立即安排好了军队阵型，往场上一阁，大气的军队就展露了出来，形成一鼓威压之势，直指敌方。
但他也许把这次黑族袭击纳入平时的袭击里去了，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是一场小规模的战争，若掉以轻心，很可能就被灭族了。莱姆倒十分专注，他把这一场战争当成是神圣的战争，所以之后他没有后悔。
黑族的军队也上场了，黑压压的一片，庞大的阵形让人心惊，还是一上场就来暴风雨般的突击。几百个飞甲和一大排骨骼兵冲了上来。“魔法攻击。”托马斯下令。
“咻咻”魔法弹被成排地从阵营里仍了出去。人族的魔法能力并不高，但对付些骨骼兵还是足够的，而人族的重弩也瞄准了空中的飞甲部队。重弩箭如同重甲牛一样冲上半空，把飞甲部队杀了个落花流水，而人族一方的损失就少得多。
可是很快人族又目瞪口呆起来，因为那排骨骼兵竟从魔法弹得攻击下散了架，又合了起来，再次冲向人族阵型。它们没有被魔法击倒？莱姆站了起来，一脸吃惊，一定是黑族得新武器。
第二排魔法弹发了出去，像是在证实这个观点，而那些骨骼兵的确再次站了起来。“糟了，如果魔法对这些鬼东西造成不了伤害的话……”莱姆望向托马斯，托马斯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物理攻击是无法杀死这些骨骼的，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些东西是不死的了？
赖恩骑士合他的队友站在两人身后，也对场上的形势感到焦虑。第一批轻步兵派出一支几十人的小队上前合这排攻击力弱得要死得骨骼兵对上了，可是杀到他散架了，它又再次合起来，这么下去总会累死的啊，看着那支小队伤亡人数正逐渐增加，赖恩上前说道：“不如尝试用火攻！”
莱姆似乎被一言惊醒，立即下令采用计划。一排火箭射了出去，小队成员急退而回，骨骼兵陷入了火海。如果这些东西烧了烧不死的话，那真的是无法杀死了！幸运的是，那些骨骼兵终于在火焰底下化成了灰烬。
就在众人舒了口起的时候，地面巨震起来，抬头望去，天啊。一望无际的兽人，少说也有一万余，正嘶喊这向人族阵型冲来。
可是对方军师为什么要倾囊而出？难道他还有后备军队，不可能，这么多兽人已经够疯狂的了，除非黑族是联盟了起来，可是，为什么一次把士兵都放过来呢？这样的话人族的士兵即使可以抵挡，也损失不少。但那军师是白痴吗？难道这些兽人也被增强了？
莱姆不停思索着，手心上爬满了汗珠……
与此同时，圣灵羽人族的绝壁高地，大地矮人族的迷城地宫也受到了黑族的强烈攻击。一批又一批的骨骼兵冲上来，后面又整整一大队腐尸战士，矮人们举起铁锤就冲上去乱砸一通，可是这些骨骼兵除非砸成了粉末，否则就是打不死。
一波又一波，矮人战士们死死守在地宫门口，用力量与黑族战斗着，每个矮人战士都杀红了眼。矮人长老们都有几个下去帮手了，局势仍是不得好转，“岩石”长老沃尔主持着大局，不停问身边留守矮人族的精灵祭师行了没有。
“好了，收到人族，羽人族的魔法通讯，大家都受到了袭击，谁也抽不出手来帮忙。”精灵祭师满头是汗的说道。“混他妈的黑族，快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怎么宰了这些烂骨头！”沃尔破口大骂，精灵祭师立即忙了起来。
不久，收到人族回复：“用火攻！”沃尔大喝一声，吼道：“凤凰小组全体出击，用火焰流星锤给我狠狠地砸！”新组成的矮人凤凰小组部队立即从地宫里冲了出来，链锤上拳起了层层火焰，好样的，很快那些骨骼兵被大量焚化，局势稍为扭转，整个战场却包围在火焰之中。
“还是英雄想的周到，精灵族能派援兵过来妈？”沃尔舒了口气，问道。精灵祭师的手印瞬速变幻，然后无奈地回答：“恐怕不能了，因为上次精灵族遭袭损失了大部份士兵，已经无力出战！”沃尔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酒瓶狠狠地喝了一口。
突然有人尖叫起来，沃尔抬头望去，顿时吓了个半死，酒瓶浑然落地。“天啊，黑族是想把我们灭掉妈？”他的声音颤抖着。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大批死灵骑士，有无头骑士和腐尸骑士。腿下的食尸兽凶狠地狂奔着向地宫冲来。
夹杂在死灵骑士部队中的，还有僵尸爪牙，僵尸喽罗，都在僵尸头领的引导下向这边冲来。更可怕的是半空中的浮灵，有名的“灵魂收割者”，镰刀死神部队。整整一万多的死灵军团，就这么全部涌了过来。
“疯了，都疯了！”沃尔提起自己的神锤想冲上去，被众人拉着，才没有铸成大错。“下令，破音小组、地裂小组、兽王小组全体以及专属长老，全部出击！”“下令，后备机动部队准备出击。”“下令，将”神锤之光辉“的成员都集合到这里来，唉，还是要动用了吗？”
精灵祭师和一些普通长老都听不明白什么是“神锤之光辉”，不过看来是矮人族埏过这次灾难的究极武器了，立即有人冲了出去，许多长老也上了战场，只剩下一些文职长老和重要元老。
沃尔长叹了一声，捡起酒瓶，又“咕噜噜”地地喝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扑天盖地的虫族，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已经用机关箭塔射出去几十排魔法箭了，却丝毫造成不了虫族的伤害，连他们最弱的肚子，都要中三次魔法箭才可以击破。
“太可怕了！遨，这些虫族肯定研究了抵御魔法箭的方法！但除了那里，我们还能怎样杀掉他们？那些家伙的甲可是出了名的硬。”羽人长老熟翔对长老冷遨说道。
“命令，魔弓战士全体出击！”冷遨尽量保持着冷静，下了命令。“命令，全体部队集合，包括特种部队。”他又补上一句，危机已经摆在了面前，谁也没法逃逸，只能选择面对。
因为谁都知道，以虫族天空上的数量，几乎可以灭了整个羽人族。
“咻咻”几十片青光划破黑暗长空，击向虫族，立即杀掉了几十只飞甲，全部是破膛而死。“什么？“虫族领队瞪大的眼睛，羽人族的魔法箭什么时候变利害了？领队将军是一只独角仙，应该是和离岸玲珑碰到的那只螳螂和蜘蛛一伙的。
不过当它看到对手只有几十个人时，冷冷一笑，下了命令：“全体总攻，第一轮练兵，现在开始！”于是庞大的虫族军团究这么压杀了下去。虫甲内薄翼扇动的声音犹如一支恐怖的乐曲，惊天动地。
“铮铮”声乱响，上百只重弩向上刺去，倒下了百多只飞甲，但飞甲数量太多，几百只根本算不上什么。“黄蜂连射！”虫族中有人嚷道。几百只黄蜂兵全部打开了自己的尾针，刺针像机枪一样连射下去，羽人族中顿时倒下一大片。
“好可怕的连射，密度大，速度快。”热翔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发动总攻的虫族大军，望向冷遨。冷遨叹了口气，下令：“全体，总攻！”情报员立即风一样飞了出去，号角声四处响起，羽人都疯了一样飞了出来，与虫族大军进行搏杀。
“派些长老去支援吧。”冷遨又说了一句，举起手中的玫瑰弓，往天上射出几支箭，击下了几只虫族的队长。还是太多了，黑族到底有什么企图？
半空中的连距搏杀开始了，羽人战士们的重刀连连砍在飞甲的硬壳上，甚至擦出了火花，而飞甲伸出钢铁的利牙，撕杀着羽人，不时吐出一口腐液，直把一个羽人浇成了烂肉，看得人担战心惊。
“圣灵箭雨”一把飘逸的女声在空中响起，是折翼，手中的菊花弓射出一大串光箭，如雨点般落在几十只飞甲胸膛上，瞬间击杀。她喘了两口气，手中的刀一个回砍，挡住了一只萤火虫的萤火攻击，一个空翻，剖开了它的尾部，那只萤火虫尾部流泻出一连串萤光，变成了干瘪的空壳。她四处望了一下战况，举起菊花弓又冲杀了上去。
混乱的战争昏天黑地，一个个生命无声的消逝，连他们辉煌的一刻，也不知道会对战争的结果造成怎样的改变，谁又会在意他们呢？只有活下来的人才享有胜利的奖勋。那为什么要负出这么大的努力，用生命为代价不惜一切地牺牲呢？
“因为信念……”折翼伸手抹去脸上的血，羽翼上几道极深的伤口显得十分怕人，浑身上下也残留着腐液和血浆，她一个人最起码杀了近五百只虫族族人，已经疲惫不堪，体力灵力透支严重，如果不是用毅力坚持，恐怕已经死在虫族魔爪之下了。
不过她此刻看着战意低下，若苦抵抗的同伴们一个个死去，她喊了起来：“因为信念，我们的信念是保卫我们的足，所以我们必须战斗，誓死而战！”战场上回荡着她壮烈的呼喊，似乎停滞了一下。
然后全部羽人都吼了起来：“誓死而战！”刀光箭弦，血染伤痛，羽人们的勇气都回来了，一下子冲杀得虫族狼狈而逃。虫族一万多士兵，只剩下一千多只逃了回去。
宁静的夜幕下，只剩下苟言残喘的羽人族，与满山遍野两族族人的鲜血与尸体。战争，仍是这么残酷。
相对于羽人族的反抗，矮人族战场上的情况却是一面倒的，且不说矮人们身材矮小，只会蛮力，魔法方面一塌糊涂，而不死族方面那些打不死的怪物数量极多，就冲上来已经把矮人们淹没了。
死神的镰刀在挥舞，每一下都是一个矮人生命的结束，鲜血在夜空中飞溅，婉若流萤，而这还不是恐怖之处，这些“生命收割者”的恐怖在于每杀死一条生命，它自己就会更强大。
杂乱的战场，一时间冲斥着矮人们的惨叫，食尸兽巨大的冲撞力道，直接把矮人们抛球一样抛飞，凶残的僵尸用利爪和尖牙与矮人们搏斗，划得满身血痕。死灵骑兵的利刀挥动，有措手不及的矮人便身首分开。
面对这样完全压倒性的战局，众长老掩住眼，简直就看不下去了。其实何止看不下去。根本就不想承认这是现实。沃尔差点要吐血起来，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已经进入巅狂状态。
“神锤之光辉的成员准备好了吗？”沃尔站了起来，幽然发问。几个长老走了进来，躬身问答：“随时待命！”沃尔用阴冷的眼神扫了一眼他们，大部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矮人了，手里拿起武器来都有点困难，但个个都是那么地坚定。
对，是坚定的眼神，坚定的意志。他们或许早就做好死的准备，而且有的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他们义无反顾，像他们年轻时一样，像现在战场上年轻的战士们一样。
沃尔深深地点点头，向他们表示敬意，然后一手抄起桌上的神锤，转身向战场方向走去。飘动的衣带，伴随他的话而悠乎。“命令，全体战士退回地宫防御！不得近我等十米之内！”
战场上吹起了号角，这时回地宫防御的声音，可是难道我们就无法挽回吗？不，一定是上面有了新对策了，我们这么会输的啊！矮人战士们都是含着泪回地宫的，他，们从来不缺少决一死战的勇气。
“爱尔那家伙虽然古怪，讨厌人，但有的时候也挺惹人喜欢的！比如现在！”沃尔一路走向战场前沿，身后跟着一行“神锤之光辉”的使用者。“如果没有他的这个研究可能我们还真逃不过这场劫难！”一个老态笼钟的老人笑道。皱纹在额上扭成一团。
面临着千军万马，面临着死亡却不能谈笑风生，这五个人真的不能不让人敬重啊！“要开始了！”沃尔走到战场中央，说道。这五个人中他最年轻，又是神锤的继承者，隐然有种领导者的风范。
不死族的军团正疯狂地向他们冲来，他们凛然无惧，高举起手中的战锤，战死五角星形开始唸咒。繁重的咒文压抑在战场上，回荡在天地间，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虚幻，越来越惊天动地……
他们所站的地面发出耀眼的光芒，刺破了黑暗的暗寂，五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指光阵，然后，五人手中的战锤发出不同的光，吸引着维系着五道雷电。
“金、木、水、火、土，世间的五行，用你们摧毁一切的力量，换来神锤的光辉吧！”五人同时喊道，声音随风颤抖，却天比地平稳。刚冲到五人面前的不死军团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巨大的光芒就逼得他们睁不开眼。
这光是神圣的光，对不死族是致命的。
半空中一个巨型的由异光和雷电构成的神锤隐隐透露着王者般的威严，紫电和白光般的圣光缭绕着神锤，然后，神锤被重重地挥落，击至身前这支庞大的不死军团身上。
毁天灭地的力量，那一刹那爆发了出来，似乎大地间已经失去了声音，又或是声音已经大得无法听见，接连的流光和轰炸，圣光电射四周，庞罩了整个不死军团。
“轰”天地间发出的巨响终于能够听见，大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人仰马翻的震动波及全部人，然后的事情，只知道双眼已经无法在扩散的光芒中看见任何一点东西，彻底地淹没在圣光之中。
良久，当光芒渐渐散去，不死军团已经失去了影踪，而光阵里的沃尔吐出一大口鲜血，无力的双手垂了下来，神锤也掉落到烧焦的土地上，他跪了下去，又转过身，跪对着身后四个老人，他们正在化死粉末，随风而去，临终前嘴角边挂着的仍是微笑。
沃尔也笑了，然后眼前一黑，就这么倒了下去。倒下在众矮人们的欢呼声中。
人族那边的战争已经结束，但死伤惨重，根本无法也无力去计算。连圣龙骑士团的队长赖恩也正片体鳞伤地喘着气，等待治疗。莱姆正在不停的责备自己，差点就想自杀了，幸亏托马斯把他拉住，说：“孩子，这不是你的错，这已经是很成功的战果了！……”
是啊！谁又会想象得到本来就已经疯狂的兽人们为什么还会变得更加疯狂，这种新战术带来得惊变倾覆了以往得战斗经验，使得人族在措手不及之下死伤惨重，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惨重。
整支约两万人的军团只剩下五千，而且剩下的有几百是残疾，上千重伤，还要说明的是，剩下来的，有三千是圣龙骑士团这支特殊部队的。一万是兽人逃回去的有五千之多，是敌人自己撤退的……
鲜血染红的土地，埋藏下了多少怆凉，那是活生生的人啊！如今已经成为亡魂。为什么，为什么创造了人，又要创造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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