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命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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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一片荒野,青青站在土丘之上遥望着前方,黑夜之中点点星光,没有月亮的夜晚,荒野看不见萧条和沧桑,风吹过地面拨弄着枯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有的就是一阵阵的鼓声。
青青永远记得那一天,记得这片土地,自己死于斯,也重生于斯。
而在土丘的另一边不远方,几座旧毛毡拾起的帐蓬外,点着篝火牧民围坐在火旁,正热烈庆祝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火光照耀那些朴实的笑容是如此满足而快乐,火苗扫过木材发出劈啪的脆响,骄傲的父亲喝过热酒,跪拜在地上,举着自己健康的孩子向着上天致谢,并请求上天保佑着孩子长命百岁。旁边族人们齐齐举起自己手中的食物和武器,感觉上天又赐与他们新的族人,赐于他们一个未来将可以拿起武器,为着族人的生存而寻找食物的男孩。
“生命是喜悦的。”青青看着眼前的风景,自言自语。
“现在心情如何了?”难得胡珏没有吼她。
“不好,非常不好。”青青一想起三黄姐现在的模样,说是内疚得要死,都不足以形容青青现在的复杂心情。
“所以,我说知道的越多并不是越好,知道越多负担越多。”
“但是不知道,我岂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了吗?”一想到自己如果真得一直被三黄完全瞒着真相,然后心安理得、无忧无愁的生活直到死,那这样的人生对于三黄那是无言的残忍,对于自己是一种可怕的悲哀。
“你看生命多么奇怪,在这片土地上无数的生命离开,又有无数的生命来。在这里你离开了,而三黄又把你带了回来。”
“但是我不愿意三黄姐用他的寿命来救我。”青青不停的摇头。
“你要知道,现在不是你愿意或不愿意的事,而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你无法改变过去,唯一做的就是面对以后。颓废内疚之类,不应该属于你,至少不应该属于三黄用自己的寿命所救助的生命。你应该和他们一样。”胡珏用手指着火堆旁边那些快乐的人群:“向三黄表示感谢,感谢她救续了生命,告诉她你会去享受生命,而不是去责备生命,浪费生命。否则就是枉费了三黄救你的心。”
“我怎么可能有责备的意思。”青青瞪大了眼。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青青情绪爆发了,大声吼叫,抬起下巴,踮起脚,努力想要正视着胡珏。
“好吧,你没有。你有的只是不停的自责,倍感觉对不起三黄。”胡珏冷笑一声,道:“如果你心有不安,那就想办法报答她用行动表明你对她的感激之情,而不是在这里不停的自我怨恨,这样的消极行为根本与事无补。也许在三黄的心中根本从来不曾想过要你的报答。她为什么要瞒着你的心意,你知道吗?”
青青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抬起了头:“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胡珏表情冷淡,声音冷冰,道:“你应该去谢三黄。”

青青看着胡珏的脸,故做冷漠的表情掩盖了属于他的那种默默温柔。鬼使神差的,青青突然脱口而去:“你能等我一百年吗?”
胡珏整个人一愣,而青青也反应过来,脸立刻胀得通红。糟了,我怎么说出这一句话。这种告白也太直板了,一定会被拒绝。青青很难得害羞了。
“好,我等你。”
什么?青青眼睛瞪得更圆,望着胡珏,他的身材修长,站在那里真正应了一个词玉树临风,表情很平静,眼神很冷也很迷人,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性感。这话是他此刻面无表情的他说的吗?是从他的口中吐出的吗?青青怀疑出现了幻听。
“我说,我等你。”胡珏重复了一遍,看着青青花猫般哭脏的脸,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闪着亮光,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青青开心的笑脸仿佛能传染人一般。胡珏忍不住嘴角露出了笑容。
“不会吧!”青青用手捂着发红的脸,心里却呐喊:才过了五万字就确定关系,作者你不认为主角的感情戏太快,很让人措手不及。不过,谁叫我是美丽可爱善良热情的解语小花。他说等我,莫非他早已经看上我,难道说他有恋童癖。没关系不影响大局,哈哈,我成功了。
貌似胡珏只是答应等她一百年,并没有任何隐含的意思在里边。但青青小仙思维已经乱成一团,颇有点孔雀开屏。
喜出望外的青青情绪平静下来后,又开始不满意胡珏过于平板的回答,心里直嘀咕着:这也太平淡了吧,怎么着也应该有与我女主角相匹配的背景台词动作,例如“欧,青青,我一直等你说这句话,终于你让我如愿以常,你让我等,我就等。我会等你,就算是千年万载海枯死烂刀山火海,我也一定会等下去,你会知道,我好爱好爱你。”配上深情无悔的眼睛,加上欲说还羞的我,这才够味。人生在世,怎么也应该有段古龙式的恩仇,琼瑶式的爱恨。
“明天我就要走了。”胡珏冒出一句话。
“什么?胡珏,你说什么?”青青没有等到胡珏的琼式表演,却突然听到这一句话。
“我要走了。”胡珏望着天际已经微白,此刻荒野之中篝火早已经熄灭,人群也早已经散去,这是冬天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刻。
“为什么?”人生无不散的宴席,青青却依然被胡珏的这个“走”字扰乱了心。在她的心中从来就不曾有过胡珏会离开的概念。特别是在此时此刻,在这个青青感觉悲伤的夜晚,这个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用另一种方式开导安慰着她的他要离开,那个说着等她一百年的人要离开,青青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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