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节 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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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琳大声“哦”了一声,拍了下脑袋瓜子,吐着舌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啦。怀容姐,你不会介意吧——”她回眸一笑,粼粼水波让人心里暖暖的,哪好意思心生责怪?怀容连忙站起来,正欲说话,却听珠瑶道:“怀容,你就与我一同住吧。”她被定阳王聘为乐琳郡主的女红师傅,极受夫人的喜爱,特别为她安排了一间屋子居住。平时她也不常在这里过夜,这几日是因为要教导乐琳郡主做屏风,所以就暂住这里。她是宫廷绣户,有了定阳王的靠山,在皇宫也有一定的地位,所以几日不去尚衣局是正常现象——每件小事都要她做,那么大事要谁做呢?
“甚好甚好。”乐琳愉快地点点头,嫣然一笑出了房子,往寝殿走去。珠瑶上前执起怀容的手,轻轻道:“我们也该睡了,明日还要帮郡主做屏风呢。”
“—容恍然点点头,跟着她出门。一路上微风轻拂,绕的人心暖暖,怀容任她柔软的手牵着,只听她调侃道:“这里不是皇宫,就不要那么拘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放轻松些吧,被宫庭压抑得太久,人都有些呆滞了。”
“是么?”怀容浅浅一笑,她也发现自己改了不少,现在出了皇宫,原来的本性也回不来了。
“虽然宫里人心险恶,但是你无论如何都要保守住自己,不要被污染了。你要知道不论在何处,都有真心想帮助你的。认清自己,方能认清别人。我在宫里虽然待的不长,但是好歹也有些经验了;若你对人好,并让他觉得你是真心的,你的风险就会小一些。宫里的人啊,假性情见的多了,也就期待一些有真性情的人。”
怀容半懂地点点头,由她牵着走过一做小桥。月色朦胧下,潺潺流动的小溪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白纱。走到对岸,怀容发现小溪边的石头上似乎坐着一个男子。朦朦胧胧中,那人的剪影柔和在月光里,他静静地坐着,仿佛夜一般宁静。怀容有些惋惜,觉得他现在要是在吹箫就好了。这般温柔的男子,在月色下吹着箫,该是多么迷人的一幅画啊。但是那人还是静静地坐着,像石雕一样,显得分外清冷,甚至让人心生怜惜。
离那人渐渐地近了,怀容突然愣住,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脚上像栓了铅块一样挪动不得——那人,那人怎么这么像?她在那柔和模糊的轮廓里,寻着记忆阴影中熟悉的影子,挺直的鼻梁,抿紧的薄唇,总是隐藏在睫毛阴影下的眼睛……景寒哥哥?怀容心里默默地念着,这是出现幻觉了吗?天啊,如果这真的是幻觉,就让他不要那么快消失吧,求你了,让他慢些消失吧——
那人近乎僵硬的身子听见声响转了过来,怀容在黑夜里看清了那双熟悉的眸子,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疏离,让人只想久久注目,却又不敢久久注目。怀容连忙低下头,心上扑通扑通乱跳。竟然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在定阳王府里面?
男子衣裾飘飞,神情温柔中有些玩世不恭的倨傲。他凝视了一会儿,嘴角稍稍勾起。左手轻叩剑身,足尖一点,他的身形很快湮没在夜色里,再也寻不着了。珠瑶拉了拉怀容僵直的身子,轻轻道:“走吧。”
你怎么就走了呢,难道多看我一眼也不行么?甚至让我多看你一眼也不可以?
怀容点点头,忽然觉得唇边有些微微的凉意。她连忙用手拭去不知何时溢出来的泪水,复又跟着珠瑶一路往前。方才是自己的幻觉吧!是的,一定是幻觉,景寒哥哥怎么会在这定阳王府里?她加快脚步,不敢回头看一多眼。就算不是幻觉,她也要当做是幻觉。楼景寒毕竟不是可以带她逃走的五师兄,如果她没有一点本事和成就,怎么能引起他的注意呢?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楼景寒认识她,所以,她一定要在宫廷里做出些什么来。
“今晚我先教你打络子吧。”看到怀容怔忡了半天不说话,珠瑶轻轻道。

容终于反应过来,忙应了一声。宫里的人,真的有人这么关心她的么?如果有珠瑶姐就是其中一个了吧。
怀容静静地看着珠瑶纤纤素手飞针走线地绣着屏风,暗自记下每一个细节:什么时候收针,什么时候放线……想不要被人放弃,就要有自己的资本,这句话是柳烟凝告诉她的。那时候她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手艺,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学习的机会,她是不能放弃的。乐琳郡主也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极是认真地看着珠瑶上下穿插的素手,神色是怀容从未见过的严肃,连送上茶点来的侍女也置若罔闻。
虽然是奉着帮郡主做屏风的名义出宫的,可是怀容这几日多是跟着珠瑶学习女红技艺。乐琳郡主渐渐也好相处了起来,露出孩子真诚的一面,与她一同学习。不过自从那日以后,她再也没有看见楼景寒,虽然很怀念那日的偶遇,但也有些害怕见到他。也是,怀容从来都是有些怕他的,相见还不如不见。
怀容在定阳王府过了三天平静的生活,因为没有什么可烦心的事情,渐渐得有些懒散起来。但又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回宫去,所以又有些忧虑。定阳王府虽然宏大而且漂亮,还有一个堪比禁苑的花园,但有一处地方很是破旧,就连乐琳郡主从没有进去过。听府上的人说,这几间不小的茅草房就是百里家先祖在反抗前梁统治之前住的屋子,里面有先祖用过的器物。留着这几间茅草屋,就是为了告诫后人,百里家的先祖就是在如此的逆境里生活,若是后人没有出息,就让他体会这样的生活,体会祖先们的艰辛。
见到这样的场景,怀容微微一笑,开国的帝王都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子孙,可是朝代总会更替,末代帝王总会让祖先失望的。前梁开国时,国力空前强盛,疆域一度达到天朝最大的地步;但到了末代穆王时,疆域还不及先前三分之一,若是梁高祖地下有知,还不气得从东陵里爬出来?
自古至今,从来有几个末代帝王能是贤君?就算是个贤明君主,国家气数已尽,他又有何能挽回败局?可是就算前代国君虽然这样庸碌无为,还总是有许多人帮他复国;就算他已经死了,遗老们还是孜孜不倦地要复兴国家大业。怀容年龄还小,但是生在平世,也隐隐觉得滦国治世还算安宁,为什么师父就一定要将复兴旧国作为第一要务呢?虽然小时候,师父常常跟她讲大滦的军队在江陵宁县屠城三天,杀害手无寸铁的百姓八万多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故事;每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总是很害怕,但是没有亲身的经历,她也就不可能体会到师父这样的仇恨。师父的话,她从来都是顺从的,这件事也一样——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孩子,师父教给她武功,教给她琴棋书画,她有什么权利不效忠于他?于公于私,她都没有选择。人生在世,有几个人是为自己而活着的?
这日里天气有些阴沉,这天色看来又要下雨了,本来还说要去看荷花,估计也看不成。三伏的天气说变就变,一点都不给人准备的余地。怀容就是毫无准备地听到淑妃要接她回宫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怀容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她本来就是出来住个几天,帮乐琳郡主做做女红,终究还是得回那个深深的庭院。乐琳郡主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怀容,有些恋恋不舍地劝着怀容,想让她多住个两天。怀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对着她苦笑。又要回去了啊,下次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下次就见不到了呢。她正准备劝慰乐琳郡主,忽然有侍女来传话:“怀容姑娘,王爷和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王爷和夫人?”怀容吃了一惊,由乐琳郡主带进王府,她甚至认为定阳王一点都不知情,他们为什么要召见她这样一个小宫女?
“怀容姑娘无需多问,跟奴婢来就行。”那个婢女低着小巧的脸蛋,声音脆生生的,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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