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恋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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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我死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跟我拽文,好啦,好啦,我服了。」死神挥手解开了结界,再耗下去,他就要变成死了的神了。他走下台阶,对孔御天说道:「起来吧,止止血,让死鬼们见了,还以为我虐待死灵呢。寄生的人找到了吗,我把他的寿命延长,给他一个新的人生,这样可以了吧。」
孔御天一起身,小腿上的窟窿就直往外冒血,他念下锁**咒止了血,可疼是止不住的,八字眉头挂上了他的额头。他抬手轻拍了脑门一下,吃力道:「可以,我马上联系。」说完,他便用传心术问了无痴。
说来也巧,就在孔御天与死神沟通的当儿,无痴在人间也找到了合适的对象,一个得了恶性肿瘤得十五岁男孩,刚被推进手术室,正好打他身边,小孩的父母都哭得跟泪人似的,对他们虽有同情,可在看到小孩面容的一瞬间,无痴就知道这小孩已经没救了。孔御天的声音一在他脑海里响起,他便连忙将小孩的姓名、年龄、死因等等统统回了过去。
孔御天将情况跟死神重复了一遍,死神马上在脑海里翻起了亡灵簿,核对信息。大约过了五分锺,死神肯定道:「对,那小孩今天下午十二点零三分要到我这来报到,他的身体可以用。你们让血魔附在他身上后,我再在生人簿上改写原先的记录,给他一个新的人生。」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让血魔重新做人,而你,千万别食言,否则,血魔和我都不会放过你。」
「怎么说我也是死人国的帝皇啊,决不反悔,决不抵赖,决不食言!」
「记住你的话。」孔御天转身便穿越了回去。
郝世柏的房间里很阴暗,窗户被帘子遮的很严实。郝心忍在书桌前度着步,胡珞柏则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两人见孔御天回来,便同时望向了他,眼神都很呆滞,这期间发生的事恐怕已经把他们的神经给搞闭塞了吧。
孔御天没看他们,他径直来到床边,弯腰伸手轻轻摸了摸郝世柏的脸颊,唤道:「醒醒,柏子,柏子。。。。。。」他多么希望床上的人儿一睁开眼睛便能叫他御天啊。
郝世柏的身子动了,眼睛也慢慢打开了一条缝。被窝里的人儿勾起嘴角,露出了不属于郝世柏的笑容。血魔挥开孔御天的手,嘲讽道:「我不吃你那套,快滚,别妨碍我做人。」
柔情从孔御天的瞳孔里褪去,他的声音也回到了零下,「死神已经答应我,他将给你一个新的人生,身体已经找到,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家事很清白,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全职太太,满意吗?一切都能从头开始。」
血魔敛起讥讽,喉咙发紧道:「真的,你不会是在玩阴谋吧?」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三十五分了,小孩的死亡时间是十二点零三分,人间是不能使用空间穿梭术的,过时不候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在我身体里呆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在玩阴谋吗?都这种时候了,我有心情玩阴谋吗?」最后一个问题,孔御天几乎是用吼的。
血魔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道:「成交,你给我人生,我还你郝世柏,可他能不能醒来,我不保证,毕竟那不是我的责任,是他自己不想见到你的。」
「快走吧──」孔御天拽着他向门外跑去,「先摆脱你,我自会求他醒过来。」
赶到市立医院后,两人利马就被等在大门口的无痴领着冲向了三楼的手术室。等接近小男孩的那一间手术室时,无痴在拐角口拉住两人说:「就在这候着,再过去,家属会起疑心的。呆会儿,时间一到,小男孩的魂魄一出来,你就马上进去。」
「我不会很短命吧?」血魔害怕地问道。
「死神答应的事,错不了,你会娶媳妇,抱孙子的。」无痴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这时候,孔御天提醒道:「时间到了,快!快离开柏子的身体!」
「我走了。」血魔离开郝世柏的身体,穿墙进去了手术室。
孔御天一把搂住瘫软下去的郝世柏,稍稍松了口气,「总算了结了一个问题。」他抱着昏睡中的郝世柏走向楼梯,和无痴一起回了郝家。

七天过去了,可郝世柏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靠着点滴勉强还在喘息。能用的办法孔御天都用了,掐人中、守在床边跟他讲以前的事、哭着哀求他回来、抽自己耳光、以死相威胁等等,可终究还是唤不醒他。
郝家父母一点忙也帮不上,除了用呆滞的眼神看着他们外,这两人跟空气没区别。
无痴有空便过来看看,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嘲讽孔御天,郝世柏没能发的火,他全替他发啰。
无痴刚带着郝家两老去『放风』,两夫妻都有半个月没出过门了,再这样闷下去,恐怕就不是眼神呆滞那么简单了,迟早得进木乃伊博物馆。
此刻,屋里就剩下孔御天和郝世柏了。四周都安静的出奇,在这份安静里呆久了,和形同枯木的爱人对峙久了,孔御天的神经终于『咔嚓』一声绷断了,原本坐在床边的他突然笔直地摔进了床里,脑袋重重地砸在了郝世柏的胸口上,他哑着嗓子狠狠地吼道:「痛吗?我这样砸你,痛吗?你不会痛。。。。。。你不会痛。。。。。。可我会痛,自懂事以来,没这么痛过。你知道吗,我很喜欢我大哥,他什么都很厉害。有次去打猎,我们遇到了恶龙,我那时逞强好胜,没听父亲的命令就冲了上去,结果,我整个人就被龙高高的甩到了空中,然后,它死死地咬住了我的一条腿。我父亲见龙疯了,就下令巫术执行官用死咒把龙和。。。。。。我一起束缚,一起处死,因为龙只有用死咒才能杀的死,因为死咒无法确定目标,只能确定范围,总之,就是他,我父亲要把我牺牲掉。这时候,我大哥挺身而出,拼死将倒钩长矛扎进了龙的心窝,救下了我。你说,我怎么能不喜欢我大哥呢,没有他的勇气,便没有我的存在。可是,我们进了黑森林,那里没有日出和日落,植物都有毒,动物都凶狠,我们兄弟五个,只能活一个,我们必须自相残杀。我吸恶龙的血,吃毒鳄的内脏,我东躲西藏,我不想杀自己的兄弟,我在等,等到所有人都把我忘记。事事难料,我越是不想看见,却偏让我全撞见了,我大哥每向弟弟们举一次刀,他的眼角就会抖动三次,眼睛也跟着变得血红,我看着他撕开弟弟们的肚子,吃干净了他们的内脏。。。。。。我是他最后的猎物,人人都清楚,我根本不想与他争王位,他完全可以当我死了,走出去做他的天国皇帝,可是,他没有,他寻着我的气味,追杀了我三年又四个月。当我们面对面站着的时候,他又装出了那副谦和模样,嘴上说着兄弟友爱的话,手在背后却紧紧攥着他的那把冰银刀,他慢慢走近我,想象杀了弟弟们那样杀了我。他刺了我一刀,他狞笑着,在他撕开我肚子前,我问他,问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泯灭人性。他说,他不再是人,他是魔鬼,天国王族的后裔注定都是魔鬼,不能是人,等他做了天帝后,他要杀光所有的人,因为他喜欢吃人的内脏。」说到这,孔御天笑了,哭着笑了,语气变得更加阴霾,「魔鬼,他都成了魔鬼,那我还当什么人,我跳起来朝他扑过去,用绝对死咒锁住了他的喉咙。。。。。。我走出了黑森林,成了天帝,我没杀光所有的人,就因为我不喜欢吃人的心肝脾肺。。。。。。哈哈。。。。。。哈哈。。。。。。不喜欢吃,我不喜欢吃。。。。。。我累了,真的累了,之前,你说你累了,如今,我也累了。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想爱人,很久了,到头来,我又一次累了。」他慢慢抬起头,坐正身子,伸手摸了摸郝世柏的脸颊,喃喃着,「真的,爱人是件痛苦的事,忘了,忘了才是正途,你忘了我,我也把你忘了,那样最好,你还有爱你的父母和师父,我,我依然做我的不是人的天帝去。再见。。。。。。又或是,你说的,永别。。。。。。」孔御天收回手,站了起来,俯视着郝世柏的眼睛白茫茫的一片。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
「我们扯平了。」床上的郝世柏已经睁开了眼睛,眼角挂着一行泪。
「柏。。。。。。柏子──」孔御天扑到他身上,猛亲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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