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请君填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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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挺之看上宋公明自然没有安什么好心,一来这里众人中只有宋公明是个不足轻重的外人,让他出头来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正合适不过,二来鉴于这小子有可能是儿子的“情敌”,正好借此机会摸摸底,看他到底有几分才学,当然他并不相信宋公明有那么好的才学,故而也不虑会让宋公明出什么风头,相反触了霉头后,不但让宋公明丢尽了面子,还能让那个胆敢拒绝他求婚的李格非脸上无光。
思虑已毕,脸露笑容,朗朗出言,“要说青年才俊,这整个东京城,乃至普天之下莫出礼部员外郎李老大人之女清照小姐之右者,虽说是妇道人家,但巾帼不让须眉,相信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
众人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其所言确非妄谈,对李清照的才华,在座的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故此赵挺之的话刚一落地就惹来下面一群赞同之声,李格非也未想到赵挺之竟当众提及自己女儿,并且满口赞扬之声,忙起身谦逊不已。
赵挺之接着说道:“只可惜今日清照小姐不在场,否则这个差事直是非她莫属,无法看到清照小姐当场为我们填写绝妙好词实在是一件憾事,但众位也不必为此懊恼,李小姐虽不在,李大人却正在此,李大人不但教出了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儿,其自身的才学也素来让老夫佩服之极,本想请李大人和词一首,但无奈老夫适才说过要把机会留给年轻人,故此只能做罢!”
李格非听得是心惊胆颤,被赵挺之的**汤灌得晕乎晕乎的,要是他真要自己当场填词,自己实不好拒绝,但只论填词,自己确实逊于女儿远甚,到时候虽然众人不做评论,要是那李师师拒绝演唱,那自己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的好,幸好听到最后一句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料赵挺之话锋一转,“但不能请李大人亲自赐教,只得请其晚辈代劳了,今日与李大人一同前来为老夫贺寿的,正是一位青年才俊,李大人可否先为大家引见一下?”
李格非一愣,这老家伙想干嘛,难不成是要我这未来女婿来做这个出头鸟吗?无奈只得站起身道:“相公大人过奖了,这是小侄宋江,我与其父乃通家之好,此次宋贤侄从山东远赴京城,乃是参加秋闱大考,,暂且居住在老夫府中,今日相公大寿,特带他一同起来贺寿,贤侄,快快见过众位大人!”
宋公明心里暗骂一声,靠,死老头子,废话说了半天还是饶到我头上来了,当下镇定自若的起身团团施礼,“晚生宋江,拜见众位大人!”
众人心中都在猜测,那李格非既然把他带到这里,只怕两人的关系不像叔侄那么简单,莫非是李格非的准女婿不成?有人便微微点头示好,有人满脸诧异地打量着宋公明,但见这年轻后生丰神俊貌,气宇不凡,和那李清照确实是一对璧人,只不知其学问如何?听赵挺之的意思是要他当场填词,相公大人既然如此看得起他,莫非他真有这等本事不成?
赵挺之微微一笑道:“老夫久闻宋公子才华出众,今日恰逢老夫寿辰,大家只图一乐,宋公子是否愿意不吝笔墨,为师师姑娘佳音填词,以增雅兴呢?”
“相公大人,这个……”李格非隐约明白了赵挺之的用意,心中不禁大恼,但主人贵为相公又言之凿凿,实在无可辩驳,无奈地看着宋公明,他虽然对宋公明的才华很有信心,但今日如此场合,稍有不慎,必带来众人耻笑,“公明,你看……”脸上尽是犹豫担心之色。
“叔父大人不必担心。”宋公明对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朗声说道:“既然相公大人如此抬爱,晚生只能献丑了,只是晚生文才浅薄,只怕有辱众位大人清视,还请众位大人万万见谅!”

“好说,好说,宋公子太过谦了,既如此,来人哪,笔墨伺候!”
有人抬出书桌并备好了笔墨,宋公明缓缓上前,提笔凝思,众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直视着他,有人在底下悄声议论,等着看宋公明的洋相。
只见宋公明微一沉吟,就俯身下笔,笔走龙蛇,不做丝毫停顿,刷刷刷,不到片刻便已写好,检视一遍,脸露微笑,对身边等候的仆人道:“墨迹未干,就这样送给师师小姐吧,不知道她是否满意?”
那仆人领命送进去交给李师师,宋公明向众人作了一揖,施施然回归座位,李格非心情紧张到问道:“贤侄,怎么样?”
“世叔放心!”宋公明给了他一个定心丸,要知道自己多了一千年的知识,这诗词虽然做不得,但默写还是不在话下的,虽然北宋乃是词全盛之期,大家层出不穷,但此后却也有几家能与之想媲美,比如辛弃疾,就绝对可以与柳永,苏轼等人相提并论。
而他适才所写的正是辛弃疾名传千古的那首《青玉案元夕》,他相信这首词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那李师师也会乖乖地弹唱起来。
适才宋公明挥笔的时候,赵挺之就在旁边看着,起先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嘲弄之色,但慢慢就变得凝重起来,既而满脸诧异惊骇之色,虽然他水平不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但却也知道词的好坏,这等绝妙好词,他竟能信手拈来,行文不滞,实在难以相信。
他真的要怀疑是剽窃前人大家之作了,但这等词又怎么是能剽窃得来的呢,要真是前人之做,绝对早就天下传诵了,但现在自己确实并未曾见过,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年轻后生确实有着不输于当世任何大家的才学,此子必非池中物,他日前途必将名满天下!
他本意是想要让宋公明和李格非出丑以解心中之气,但现在知道此举大错特错,宋公明必将会借此词名声大振,故又马上改变了注意,这人文才了得,看他行事也无迂腐之意,这等人才一定要收为己用,否则必将后悔莫及!
众人都还不知道宋公明究竟写了些什么,兀自在底下议论纷纷,赵挺之哈哈大笑道:“今日见了宋公子的才学,所填之词实在是妙,老夫佩服之极,果然是少年英豪,才气纵横,李大人,恭喜你啊!”他现在终于敢肯定宋公明就是李格非为女儿选择的夫婿了,这等人才,也确实不辱没了那才高气盛的李清照。
李格非也听懂了赵挺之的言外之意,恭喜什么,难道是恭喜你有个好侄子?自然是恭喜你有个好女婿了,他心中早已经把宋公明当作女婿看待,此时见赵挺之如此夸奖,心中大喜,虽然并没见宋公明写得是什么,但能得相公大人如此看待,自是差不了,忙谦逊道:“相公大人过誉了,只是不知道师师姑娘是否满意?”
众人也都很诧异,听赵挺之的口气,这宋公明所做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吗?当下就有人开口询问,“相公大人,宋公子到底所做何词,可否让大家也见识一下呢?”
赵挺之道:“李大人无须担心,各位大人也无须心急,老夫保证一会师师姑娘必定弹唱此词,到时候一起欣赏佳词妙音,岂不更是痛快?”
“大人说的是!”得赵挺之如此言语,众人对宋公明所做之词更是期盼,都翘首等着李师师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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