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梦忆心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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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是雪吗?晶莹的洁白从天而下,一片片,凉凉的,有些,呈现出雪花特有的六角形,有些,则是残缺的,杂乱的,仿佛是散雪的仙子不经心犯下的失误,却也别有了一番残缺的美丽。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雪?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似乎看到过这样的大雪,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环视左右,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压在树枝上,压在盛放的花朵上,连那花都像是冰雪雕就的,晶莹剔透。
看不到我熟悉的别墅,看不到那样压抑的天空,苍穹上面,不知道是从哪里,雪花开始飘扬,洋洋洒洒地落在我的脸上,身上,随着凉凉的冷意传来的就是淡淡的喜悦,好喜欢这一片雪天啊!
“咯吱,咯吱……”
有人从雪地中走来,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躺在雪地上,并不想要起身,他的脸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反的,可是,却很熟悉。
“你是谁?”我问着,伸出的手臂已经触摸到了他的皮肤,那暖暖的感觉立刻温暖了手心,不愿意再放开。
他的眼眸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英俊的脸庞有一丝扭曲,然后,就那样迅速地拨开了我的手,快步离开,踉跄的脚步没有因由。
怎么回事?支起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认识他吗?应该认识,不然就不会觉得熟悉,可是,为什么我会认识他?他,又是谁?
有风吹过,扬起了阵阵雪雾,眼前的一切开始迷茫不清,白茫茫的,漫无边际,没有尽头。
“这是你妹妹,水儿。”沉稳的男声很严肃,让我想起了父亲。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那白茫茫的雪雾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动,但,就是没有办法分辨,这是梦吗?为什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这是你哥哥云铮,以后也会是云家的掌权人。”简单的介绍简短而有力度,表明了彼此的身份,也表明了那个人永远不会是自己的哥哥。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父亲就是这么给我们介绍彼此的!
眼前的雪雾似乎散去了,清晰地呈现出了那时的场景,那个可爱的,几乎和我一样高矮的熊宝宝就被我抱在怀中,挡住了我的面孔,我的对面就是那个总是面容冰冷的云少,我们中间站着的就是父亲,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严肃。
目光怯怯地看向哥哥,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么多事情,不懂得什么叫做掌权人,也不懂得父亲那句话的含义,只是奇怪,这,就是哥哥吗?原来我竟然还有一个哥哥!欣喜着,可是,他与父亲同样冰冷的面容让我感到害怕,不敢靠近,只能站在原地,悄悄地看着。
面前的哥哥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有些拘谨,看到我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悦,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微微点头,然后走开,冰冷的表情从来没有露出过所谓的笑容,现在看来,竟然还是很可笑的,那么年轻的孩子,就已经学会大人的掩饰了。
所有的表情,无论是喜欢,还是憎恶,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冰冷的气息让人自觉地退避三舍,可是,那时候的我不懂,不懂得什么自知之明,我还是用目光追随着哥哥,追随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现在想来,他恨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不是我的母亲,那么,他的母亲也就不会暗自流泪,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他也不需要和别人分享一个父亲,尽管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宠爱,可是,到底,那一份父爱还是分开了的。
可惜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看不出来,单纯的心思只是想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兄长,像别的孩子那样,有着童年的玩伴,所以,我总是偷偷地跟着他,他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悄悄地,不敢让他发现,只要他冰冷的目光看过来,我就躲起来,很好躲的,花园里有许多的花木,随便哪里都可以让我藏身的。
他从来没有发现过我的跟踪,可是,跟踪他却是索然无味的,他的生活很规律,规律到了刻板的程度,几点钟去书房学习,几点钟去体能训练,几点钟去学习政事,几点钟去吃饭,几点钟去向父母问好,几点钟去和朋友玩儿,都是规定好的,一分一毫不可以出错。

而他的那些朋友,也都与他差不多,或者有几个年龄小的,却也看不到多么活泼,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声音也不是很大,这些都是教育好的,不可以错了分毫,所以,我什么也听不到。
一次,因为太过心急,我靠得近了些,结果被他们发现了,然后,就成了他们调笑的玩具,有人抢走我的熊宝宝,有人拉我的辫子,还有人扯我的裙子,有人将我推到在地,有人往我的脸上抹泥巴,而他,我的哥哥,他只是抱臂旁观,没有帮我,也没有帮他们的意思。
“云,这就是你的杂牌妹妹啊,看上去还真是不怎么样!”
我的头发被揪得很疼,却没有办法挣开他们。
“是啊,是啊,还有这个娃娃,真是难看!”
熊宝宝也被他们撕扯着,很疼,很疼……
“跟着我们做什么,再跟着我们,小心打断你的腿!私生女!”
腿上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我想那里一定青了,很疼,却没有办法反抗,我的力气太小,还是被人压在地上,没有办法起来。
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就是落不下来,我的哥哥,正在一旁冷眼看着,目光冷得几乎要将我冻成冰雕,他恨我,那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么强烈的感觉。
“好了,玩儿够了就散了吧,下午还有别的事情呐!”
不知道多久,他一句冷冰冰的话解除了我的厄运,他们松开了我,将熊宝宝还给了我,可怜的熊宝宝身上已经脏了,有些地方还开了线,露出里面像棉絮一样洁白的东西,它受伤了,还很伤心,……
他们走了,笑着走了,勾肩搭背的样子似乎比前几天快乐很多,是因为能够欺负我吗?我不懂,我只是知道身上很疼,地上很凉,我的熊宝宝很疼,泪水开始落下,连成了线,我紧紧地抱着我的熊宝宝。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了,听说,妈妈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婶姨是这样说的,她是一直跟着妈妈的丫头,妈妈将她当作姐妹,她每次和我这么说的时候,总是不停地擦着眼泪,她很喜欢妈妈,她总说妈妈也像我一样可爱。
后来,父亲找到我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婶姨了,再也没有听她给我讲过妈妈的事情,而妈妈,我的妈妈,留给我的只有一个熊宝宝,连照片都没有留下。
“熊宝宝,我们不哭,不哭……”小手胡乱擦着熊宝宝脸上的泥巴,却忘记了手也是脏的,怎么也擦不干净,一滴滴热泪落在手背上,烫得心疼。
“婶姨,父亲是什么?哥哥又是什么?”我拉着婶姨的手问着,我从来不知道还有父亲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哥哥。
“父亲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亲的人,你身体内流淌着他的血液,他会宠你,而哥哥,则是除了父亲之外你最亲的人,他会疼你,水儿好幸福啊,有一个父亲疼爱还不够,还有一个哥哥疼爱!”婶姨笑着说,笑容中满是温暖。
“嘻嘻……水儿是最幸福的!”
“婶姨是骗人的,我不要哥哥,我不要哥哥,哥哥不会疼我,婶姨是骗人的,骗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婶姨不是好孩子……”哭泣着,哭泣着,想念那个骗了我的婶姨,她在哪里,为什么这么骗我?!
面前的小女孩儿坐在雪地中哭泣,她好孤单,只有怀中的熊宝宝陪着,周围好冷,没有人给她温暖,她的脸上还有着泥巴,滚烫的泪水也无法冲走的冰冷,雪花开始飘落,就那样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将她的悲伤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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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房间里码字,对着电脑,脑袋也有些空空的,手指还在键盘上按着,却不知道按了些什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就是落不下来,国庆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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