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喜多川 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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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离婚家庭的孩子这么有偏见呢?为什么那么看重什么狗屁门当户对呢?两个人在一起,到底是为了爱情在一起,还是为了双方的地位、身份、财富才在一起呢?!”我变得十分不礼貌,对申妈发起火来。
发布 “你不要喊!”申妈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威严的气氛让我不敢再多嘴。
发布 “我不想和你争吵,你也不必满口的为什么问个不休,我会让你理解的。你必须认识到一点:你已经是22岁的大人了,不要再用幼稚冲动的思维方式考虑事物,妈妈绝不会害你的,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你懂吗?!”
发布 “我…”
发布 “我看你是一点儿都不懂!根本不懂!妈妈要做的不是让你每天生活在什么虚幻美好的爱情之中,而是要对你以后的人生道路负责,要让你在社会上立足。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回去仔细考虑考虑”申妈没等我再说什么,“啪”挂断了电话。
发布 我许久举着电话默默站着,本来一开始还是满心激愤,但不知为何突然感到莫名的疲惫,一种说不出的无力和无助。我慢慢地向放映厅的大门走去,一抬头突然发现芸蕙正孤零零地独自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我。我感到我与她之间仿佛遥隔千山万水,举步维艰。
发布 “你放心,我肯定会说服申妈的”我和芸蕙并排坐在长凳上,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她。
发布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从芸蕙的话语中我听出了一丝愤怒。这我能够理解,因自己的父母离婚而遭人质疑,或者说是被瞧不起,换成我也会生气的。
发布 “胡说!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发布 “可,可是,害你和你的妈妈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全是为了我”芸蕙说着抽泣起来,如果换成一般女孩儿,肯定不是这个反应:你妈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离婚家庭又怎么啦?离婚家庭的孩子就得受到偏见吗?!她不愿接纳我,我还不愿意成为她的儿媳妇呢!芸蕙还算是修养好的呢。
发布 “蕙蕙,蕙蕙你看着我!”我将芸蕙的双肩一把抓住,拉到自己胸前,看着她那张布满泪花的脸。
发布 “你干什么!放开!”芸蕙要挣脱。
发布 “你听我说!”芸蕙平时脾气很谦和,在外人面前几乎没有高声说话的时候,但绝不是表示她是一个逆来顺受、软弱的女孩儿;相反,我发现在面对某些困难时,所表现出来的坚韧及雷厉风行是一般人都比不了的。
发布 “蕙蕙,我知道我妈的话伤了你的自尊心,而且也确实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
发布 “你不必道歉,因为每个人想法不同”芸蕙侧着脸,小嘴气嘟嘟地噘着。
发布 “好的,咱们先不谈她。只谈咱俩,因为咱俩的事情。我问你,你爱我吗?”我用手把芸蕙的脸扳过来。
发布 她看着我,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发布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发布 “是!”
发布 “是什么?”我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发布 “爱!”
发布 “是毫无保留的真心的爱?”
发布 “当然!”芸蕙回答地很坚决。
发布 “那不是一切都解决了吗?”我轻轻抚摸着脸颊。
发布 “我也是真心地毫无保留的爱你,而且永远不会改变。只要我俩是相爱的,就根本不需要管别人怎样怎样。我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保护你,捍卫咱俩的爱情。不管对手是申妈,还是其他任何人”
发布 芸蕙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手心里的脸庞在微微颤抖。
发布 “你相信我吗?”
发布 “相信”
发布 “相信我们吗?”
发布 “嗯”芸蕙扑到我的怀里,把脸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口,放声哭着,惹得电影院的工作人员们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我没有理会这些,只是轻轻抚慰着她的背,吻着那黑乌的发。
发布 周二,申妈按计划到了。中午1点的飞机,我没有去接。一来因为休了几天,学校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二来我也打不起精神来,不知见了面如何面对,感到有些别扭。申妈下了飞机后,就马不停蹄地与这边一个大旅行社进行了会谈,晚上还要出席一个欢迎宴会,与市政府的人拉拉关系。好在她明天还在这儿待一天,我们约定早上9点在她下榻的酒店大厅见面。我本想带芸蕙一起来,可申妈不同意。

发布 “不,只咱俩谈”
发布 “为什么?这也与她有关系啊!”
发布 “我只想和我的儿子谈,仅限于母子范围之内”
发布 “那,那好吧”我不敢太违拗她,怕惹得她太不高兴,此事从一开始就陷入僵局。
发布 次日早上,当我到达酒店的时候申妈已经在大厅里等我了。
发布 “哎呀,儿子,快过来,想死妈妈我了”申妈从来都拿我当长不大的孩子,摸摸头,拍拍肩,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发布 “别弄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其实我也挺高兴见到申妈,虽然在电话里起了不小的冲突。
发布 我们来到一楼的咖啡厅,找了个位置,一会儿服务生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我和申妈默默地喝着,却谁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发布 “俊俊”还是申妈打破了僵局。
发布 “我们上次在电话里因为你的女朋友的事儿闹得不太愉快”
发布 “申妈,我为上次的态度道歉”
发布 “没什么。你也确实老大不小了,到了该考虑这个问题的年龄,而我和你爸爸也一直都希望你能早点儿成家”这是事实,尤其是老爸,成天念叨着为什么不把结婚年龄改到18或20什么的,“这不是耽误我抱孙子吗!”
发布 “但我现在也遇到了我一直等待的那个人”见缝插针,向申妈表明自己的态度。
发布 “我能理解,也高兴自己的儿子能碰见心爱的人。但那个女孩儿不适合你”
发布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反对我和芸蕙呢?”我感到十分不解。
发布 “儿子,你不能单纯地从感情来考虑和对待个人问题。韩姑娘也许本身很好,你俩也互相爱着对方。但她的成长环境毕竟与正常家庭的孩子不同,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从恩爱走向破裂,心理上多了一些别人没有的阴暗、扭曲的东西。这对你们以后的婚姻生活,后代的教育都是十分不利的”
发布 “什么叫后代的教育问题?”我实在搞不懂申妈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发布 “因为她没有受到家庭充分的呵护,关爱,你让她日后怎样去教育下一代呢?她会给孩子带来许多负面的东西,她能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吗?”
发布 “你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什么门风,什么教育,又是什么孩子,在你的眼中芸蕙就只是一个心理疾病患者吗?有十全十美的人吗?有吗?”我有些冲动。
发布 “有!”申妈很肯定。
发布 “谁?!”
发布 “而且我要给你介绍的这个女孩子,不但是你以后生活上的好帮手,而且对你的事业发展也会起绝对性的作用”
发布 “哈哈,你说说,我倒要看看是谁?”谁家小姐这么厉害,还能是什么省长、市长的千金不成?
发布 “喜多川久美”
发布 “谁?什么久美?日本人?”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发布 “是你贤治叔叔的大女儿久美呀,你不会连她也忘了吧”
发布 喜多川贤治是九州最大的旅行社中国地区部的部长。十年前还是营业科长的时候,和申妈的旅行社联手开发了一条新的旅游线路,一炮打响,申妈当时正好是中方的负责人。十年来双方的合作也一直没断过,从九州来中国旅游的百分之七十的客流量都被贤治叔的社垄断,成绩斐然,他也早已晋升。
发布 八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了喜多川久美,那时我们还都是14岁的孩子,她跟着爸爸来中国旅游,贤治叔还有一个女儿,叫仁美。久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她的长相颠覆了我对日本女人的传统认识,在我印象中日本女人都是小眼睛,单眼皮,矮矮的鼻梁;而久美则完全相反:大的出奇的双眼,双眼皮,深深的眼眶,鼻子高高耸着。已经有了欧洲人的外貌特征,要不是那时小不懂事儿,搁现在肯定会问:怕不是贤治叔和哪个法国女郎的私生女吧。
发布 “久美?”我还是不太相信。首先,申妈怎么会给我介绍个日本女孩儿呢?这我可从没想过。再者,又为什么会是久美呢?真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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