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叶灵老板打一电话，那斯去年看上国外一名车，又不肯多发钱买税，还是往我帐上打了二十万我给他弄过来的。我跟他寒暄，我说赵老板最近混的可以吧？我们家叶灵可多蒙照顾啊。赵老板说老黄你不是跟叶灵离了吗？我说哪能啊，我们就闹闹别扭罢了，我怎么舍得离了她啊？姓赵的估计是打错算盘了，以为我跟叶灵离了，所以她受骚扰的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点一根烟，抽一口往肚里一闷，从鼻息处缓缓喷出，我说我找你也没什么事，你记得叶灵那部门经理吗？就矮矮胖胖那个，他最近拜托我一件事。
老赵说他能有什么事拜托你啊？
我嘿嘿一笑，我说没呢，他就跟我打听打听，想知道老赵你那车是哪弄的，他让我也给他弄一辆。
这世界就这样，为了目的什么样的手段你都可以来。你要心想把一人灭了，你拿一刀捅他也是灭，你借一刀放另一人手里让他把人捅了也是灭。我在官场这一亩三分地混了近十年，深谙一个道理，就是不做两种人：什么都知道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要什么都不知道，手里没压着一两个筹码，谁都可以灭了你，还不费什么劲。你要什么都知道了，把别人弄的吃不下睡不着，准会有人来搞死你，哪怕是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算是看透了，我要不从这脱身出来，迟早下一个被弄死的就是我。你要不想被弄死，你就得往上是爬，往下是踹。把能踹的都踹下去，最好踹他个永不翻身，尸血横流。以前一老干部对我说，在官场呆着的人有朋友吗？有，但朋友都是酒肉朋友。这么说，哪天你们要遇上一狼了，估计狼不吃你们你们自个也要弄死别个往狼群里扔。等你什么时候爬到一正局的位置了，估计你也就众叛亲离，举目无亲了。
杨扬走的时候我和李为强两哥们去送他，她眼泪流的哗啦哗啦的。我心想说你丫就别装了，到了外面还难保要给我带回来几顶绿帽。果然不到一个月，她就给我递了一份离婚协议，还惺惺作态，说自己是万不得已，说你不知道一已婚的女人在外国有多么艰苦和困难重重。我爽快的签了，我说你有什么困难还是要打电话给我啊，我会在这一直等你回来啊，我心里面还是放不下你的。
如今她果真回来了，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我说她现在在哪呢？我去见见她。李为强说她现在住帝都呢，她说你房子钥匙换了，里面好象还有一女人，她就没去找你了。
那个自然是许诺。我说她回来到底是什么事啊？李为强不语，我说你要不说我也不打算去见她了。李为强还吞吞吐吐，好象是她妹犯了点事。想起她妹我就浑身哆嗦，我说你直说犯什么事了？李为强说，据说是她兜里搁了半斤毒品，被你们海关扣住了。
我打个电话给陈小明，陈小明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没经手，是林一山把扣起来的，人和货都在他那，还没送法办呢。
林一山是我大学一同学，同寝三年，我和他那时特铁，裤衩都是换着穿的。但他这人特抠，毕业的时候我帮他转手卖一自行车，卖了七十，我那时正穷，就先要了他三十。谁知道为这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老追着要我还他。我火了，我说我跟你这么一关系，车还是我帮你卖出去的，你犯得着老来要那几十块钱吗？我说我没，我也不打算还你。他恼羞成怒，和我打了一架。结果被我活生生的摁在地上，踩着他的头问他你还要那三十块钱不要？他哭着说不要了，我不要了。此后不料我们分到同一个单位，他一直都还是记着以前那事，见了我都是怒目而视，好象我欠他的不是三十块而是三百万。
他这人也是一色胚，而且还是一变态的色胚。帝都有个满清十大酷刑，林一山是常客。上次他迷晕了一高中少女，把人带去那开房。结果直到第二天中午她还是没醒过来。他知道我认识李为强，他就打一电话给我，哭的贼他妈动情，从我们刚认识开始一直把我们美好的大学生活回忆了个遍，最后求我念在旧同学份上帮他一把。
我说你确定没有，是不是假晕过去了？电话那边悉悉梭梭，估计是林一山想看那女的还有一口气没。不一伙林一山再拿起电话对我说，老黄，人真死了。
我和李为强赶到那的时候，看到那女孩下体一片殷红，还隐约可见私处裂开一条血缝。我看了一阵恶心，李为强也是眉头紧琐。我点根烟我问李为强你直说吧这要多少钱才能完事？李为强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弄死人了你懂不懂？这事弄的太大了，而且这人也不好弄出去。你这一路过来肯定很多人都见着了，实在不好办。
林一山腿一软直接跪地上，老李你帮帮我想想办法，我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李为强还是面露难色，我想这丫肯定不是不能帮而是不想帮，搁谁谁也不想帮啊，林一山做的这事还真不是人做的。
林一山也急了，他说老李我知道这事不好办，我明说吧，我帐户上有两百万，我就那么点钱，你要不帮我也不难为你，我只好找别人了。
李为强的眼神刹时变的迷离，我顺风点火，我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的吧？你再想想。
李为强终于改口，说办法倒不是也没有，我认识那么一人，得绝症了，他儿子又要换肾，估计找他没问题。
李为强说那人很快找来了，他见了那女孩，也是一脸苍白。李为强说事情已经跟你说明白了，你要不要干你就给句话吧。那斯一个劲的抽烟，嘴里还嘀咕，这么好一个女娃，这么好一个女娃。我和李为强都把脸撇开一边抽闷烟不说话。
林一山那事震撼相当大，本来记者已经赶来，要上头条的，还好李为强找人给压住了。林一山规规矩矩往李为强帐户上打了两百万。我问过李为强，你给了那替罪的多少钱？李为强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换个肾也就几十万，剩下的除去一些打点费，估计都让他吞了。我算白干，没得一点好处。搞不好林一山还以为是我勾搭了李为强来坑他的那点钱。心想真是窝囊，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别干了。
现在杨扬她妹在林一山手里，我也说不清是福是祸。这几年林一山像换了个人，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在局里地位是一天比一天高。这次老局长下台，闹的最凶的就是他和陈小明两个。我和他的关系相当暧昧，按理说我给他背过黑，他该感激我的大恩，但这还是甭想，他顶多记得我欠他三十块钱没还。那少女那事就我和李为强知道，他是恨不得我们早点挂掉睡罐子里让别人供着。
我准备给林一山打一电话，叫他出来吃个饭。现在我还是要摸摸他的态度，帮不帮杨扬这一忙我也还没决定好呢。说我跟她没感情那是假的，好歹我也睡了她个把月，还一分钱没掏。但我这人有件事不能容忍，那就是让别人搂着自己的女人睡。杨扬这么些日子在国外，有没给我绿帽戴还不好说。不过要是事情实在难办，我也犯不着给自己添这么一天大麻烦。林一山不是吃素的，他没把人交法办了，很明显就是准备好了等一冤大头过来买单了。
我先给许诺打了一电话，我说我回来了，但还有些事，忙完就该回家了。许诺说那我做了饭等你。我想说估计不用，我有饭局了，但不想扫她的兴，就说那好，要真等不及了你就先吃了吧。俨然小两口子。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定义这么一女的，反正现在是凑合过着。哪天我来真感情了，也就该是把她甩掉的时候了。
我找林一山的号码找了老半天，看来这人我还真有蛮久没联系了。我拨通了电话，还有一铃声，唱的是社会主义好，妈的这人扭曲铃声都跟着扭曲，还好唱的不是十八摸。歌唱一半，声音被忽的半路掐断，电话接通了。
隐约听见厕所里传来哗啦啦的沐浴的声音，接着一女的说，你好，你有什么事吗？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他说稍后会回复你。
我愣了愣，是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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