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恨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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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地回到医院后,医生告诉我妈妈需要动脑部手术了,因为她现在越来越失控了,经常打骂护士,可能是脑部受了严重创伤,听到这个消息,我再次崩溃,老天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难道她遭受的磨难还不够多吗?年轻时失去丈夫的呵护,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还没享上我的福就突发精神病……难道老天不知道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吗?
我轻轻地打开病房的门,把自己的物品摆放在床头柜下,静静地凝视睡梦中的妈妈,此刻她显得特别地安静和祥和。
妈,您安心地养病吧,有我在,您一定会没事的,我暗自说着这些,泪水却早已不自觉地滑落了下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手术会有很大风险,但倘若不做手术,你妈…可能就一辈子活在她的世界里了?”
现实太残酷,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何不放开胆子博一把呢?打定主意后,我慎重在手术单家属签名一栏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临出医院前,我突然想回妈妈住的地方看看,或许在那儿能查到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
通过长达两小时的不懈努力,我终于在家里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总算断断续续地知道了关于蕾蕾的一些情况,虽然有些是我早已猜中的,但当这一切被证实的时候,我还是如同五雷轰顶般无法接受。
我把妈妈秘密藏在壁柜最里面的宝贝疙瘩——一个‘百宝箱’给砸了,这花了我不少工夫,虽然过程很曲折,但结局还是很完美的,里面除了藏着她的结婚戒指及爸爸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之外,还有关于蕾蕾的出生日期、生辰八字、以及送人的日期,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就是我的孪生妹妹,一个从小被父母遗弃的苦命孩子,我梦里的‘L’就是她名字的首写字母,还有,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就会头痛,这一切是我这个幸运的姐姐必须要遭受的惩罚,如果可以,我情愿当初被送的人是我。
为什么?
是造物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对不起啊,蕾蕾!
这一刻,我万念俱灰,头痛得越发厉害起来,过往烟云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呈现在我脑海中,蕾蕾,你为什么要恨姐姐呢?我身边的这些人,他们又有什么错呢?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蕾蕾,你出来——”屋子里,我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见到她。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只可惜我喊破了喉咙也没有让她现身,此刻我已经六神无主了,真相竟然如此残酷,最亲的人让自己成了残害朋友的千古罪人,我又该如何偿还啊?!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的声音,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对了,叶枫,我要去榆树村派出所解释原因,叶枫是无辜的,可是,他们能信我吗?或许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都只是无稽之谈呢?!
“花颜——”一个空洞的女音突然回响在我的耳畔。
“谁?!”我警觉看了看四周。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么?”
我心一惊,原来是她,“你终于出来了?”
“怎么?不是一直想见到我吗?现在又后悔了?!哼,虚伪——”

“我没有,你出来吧!”我极力解释着,希望能马上看到她。
还没作好任何心理准备,她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第一次平等地面对面接触竟是这般滋味——激动、惶恐、不安……站在我面前的仿佛是另外一个自己,还是那件熟悉的白裙,凄冷的神情里充满怨恨,冷冷地看着我,此刻如果她想取我的命,我毫无意见。
“蕾蕾?!”我浅浅地唤了一声。
她逼视着我,没有吭声。
“对不起!”
“哼!还轮不上你说对不起!”她的眼神非常阴冷,我不寒而栗。
“可以告诉我当年的事吗?”
“这你就该问你那心狠的妈了,她为什么要抛弃我,弃我于不顾??我到底有什么错?我恨她,我恨死她了,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她开始歇斯底里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孔也慢慢变得扭曲。
“可是…她是我们妈,纵然她有千般不对,你不该这样对她。”我孤注一掷地希望她可以放过妈妈。
“那是你妈!跟我没有任何联系,哈哈——哈哈——”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到最后竟然笑出了眼泪。
但我分明从她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忍。
“蕾蕾,你放过我身边的朋友吧?”我哀求起她来。
“哼,我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你,让你亲眼看见他们一个个死去,这样我才解恨!你们这些人,全部该死!”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真可怕。
“蕾蕾,你是…怎么死的?”
“想知道么?”说完,她慢慢凑近我,熟悉的井底气味。
我点了点头,心疼地望着她,毕竟面前的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又阴阳相隔的同胞姐妹啊!
“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妈就把我送了同村的一对夫妇,殊不知,那个该死的养父嗜赌成性,好心的养母怕他把我卖掉,所以连夜将我转送给榆树村的何姓夫妇,在他们家只有爷爷是真心疼我……”
“你说的是榆树村的大爷么?既然只有他真心疼你,为什么你——”
话没说话,她突然脸色大变,阴沉着脸向我逼来,我不明所以,刚才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我说中了她的痛处?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死,叶枫他们还等着我去解救呢,本能驱使我向后退去,身后就是门,我不信出了门,她还能将我怎样?谁知一不小心却撞到了身后的一个人身上。
“啊?!谁?”我连声大叫起来。
“别怕,别怕,是我,江晓。”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江晓总能在危急关头出现,或许他真是我的守护神。
“江晓,你怎么来了?”
等我再次回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蕾蕾不知何时悄然离去了。
等我再次回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蕾蕾不知何时悄然离去了。
“什么?她又出现了?!为什么她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你?都是我不好,颜颜,我没能及时出现,没能好好保护你!”
江晓在听完我的叙述后心疼不已,拼命自责,其实,这一切怎能怪他呢?我反过来安慰他,希望他能好过点,只是江晓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或许他把这一切都怪罪于蕾蕾了,此刻的他恨不得让她烟消云散,我看出来他眼睛里面隐藏的凶狠,这让我陌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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