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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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他说,其他人也都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想来是那蜡烛之中藏有什么东西,燃到那处时,便散发开来了。
“律月凉,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楼主眼见着自己这位平常无论做什么都漫不经心的部下慢慢站起,楼疏若抬头仰望“内奸”,心里想的却是,这个看起来永远如同登徒浪子一般的青年人倒是有个颇诗意的名字。
律月凉站起来,走向自己点燃的蜡烛,手指轻弹,一股劲风袭去,烛火晃也没晃便灭了下去,整个大厅顿时暗下来了一角。
“那蜡烛果然有问题。”楼疏若道,“而且居然是真的放了蚀骨毒……这个好贵的,弟弟。”
“是啊,因为很贵,所以要早点灭掉蜡烛以免浪费。”律月凉笑吟吟地回头看他,“你居然认得蚀骨毒,眼光很不错啊。”
“不是,我在想,要用一种要不了人命,但是又要人动弹不得,但是这里在座的都是无艺高强之人,这种毒还要人无法用内力压制,那就只能用蚀骨毒了。”楼疏若道,“蚀骨毒名字虽然恐怖,但是其实这毒本身不恐怖,要不了人命,就是让人身体僵直,又不能使用内力,甚至内力越强的,使用内力压制毒性之后遭到的反噬越厉害,便如无数蚂蚁啃咬骨头一样……”
“了解得相当清楚,省得我再费口舌解释一遍。”律月凉很满意的样子,看向白楼主,道,“那么楼主应该很明白该怎么做了?”
白楼主茫然摇头,表示不是很明白。
“在这里的有阴阳玄武,阴阳朱雀,阳之白虎,还有阳之苍龙,也就差了白虎苍龙处的两个大姐。”律月凉一个个指过去,那位红衣女子显然便是阴之朱雀,而那位一直笑呵呵却从来没有说话,存在感非常稀薄的大叔大约便是阳之朱雀,而律月凉自己,想必就是阳之苍龙了。这揕夜楼中的职位,看来便是四象阴阳职中男女各一,只是陈铮还说过有一人为楼主“影”,却不知是男是女。
“两位大姐身在京城,想来是赶不回来的,这一天时间,楼主你的召集手令还来不及送达京城呢。”律月凉拔出腰间悬着的细长剑,那剑细如钢针,明净如水,乍看竟仿若透明,他从怀中取了一块丝帕,反复擦拭着,“所以楼主可以趁这段不能动的时间想想要用什么来收买我。”
“你想要什么,我又能给什么?”白楼主冷然道,“揕夜楼的任命向来是朝廷做主,就算我退位让贤,你也不一定坐得起这个位子!”
“啧啧。”律月凉摇手指,“楼主你把我看得太蠢了。我可不想要这个位子,又麻烦又累,多大的一个烫手山芋,谁要谁才傻。我这个人,平时不爱权也不爱女色,就爱一个字,财。揕夜楼这些年来,名下产业都有官府罩着,几乎就是不要本钱的买卖,我可羡慕得很。”
“楼中的财产你大概也不是要一次。”楼疏若叹气道,“你肯定是要跟白楼主定下协议,以后揕夜楼的所有收入都归你所有。接下来,你就要给白楼主吃什么什么丸,从此后要白楼主对你言听计从,如果白楼主不答应,现在就在他面前一个个杀他的部下,最后再杀他……然后把揕夜楼的现有财产一卷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这位兄弟真是深得我心。”律月凉眼睛发亮地看他,柔声道,“那呆会楼主要是不同意,我把你放在最后一个杀。”
“多谢多谢。”楼疏若赶紧道,“可是楼主是不会答应的,你现在可以开始杀了,我建议你从他开始杀。”他眼神一瞟,竟是指向杜青宣。
杜青宣一怔,心想这人到底又犯什么妖邪毛病了,跟我有仇也不到这地步罢?却见律月凉已经提了剑过来,又是柔声道:“你是新进加入的,还不算是揕夜楼的人,这个楼主又白痴又小气,不适合你跟,不如你便跟了我罢,以后也富贵荣华……”

杜青宣皱眉,鄙夷道:“我既然已蒙楼主赏识,怎可背叛于他?”
“良禽择木而栖,这位兄弟你想开点,不然命就保不住了哟。”楼疏若不忘在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杜青宣狠狠剜他一眼,道:“当初是你要我入揕夜楼的,而且你也说了以楼主之能早已查清我们的底细,楼主明知我是逃犯还肯让我留下,我的确不怎么想死,就算死也不想死得这么窝囊,却也不想做不义之事苟活!”
“太精彩了。”楼疏若忍不住要抹眼泪,“太感人了,太激动了,太慷慨激昂了,太美好了,啊这是多么美好的人间,值得信任的忠义之人,太……老套了,我看不下去了。”
他前面一连串形容词听得人皱眉,最后才来一句“太老套了”,听得杜青宣一愣,道:“你说什么?”
“……演戏啊。能不能有点创意……”楼疏若叹气道,“没想到楼主和各位老大的演技都蛮不错的。不过也不算演技,蚀骨毒倒是真的,大家真的都动不了。”
“哎?”杜青宣睁大眼睛,转头向白楼主和几位老大看过去,只见他们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其实你回想一下就知道了。”楼疏若继续叹气,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初楼主对你说,你可以留下,而我要去做小工……他只说你可以留下,可没说准你入了揕夜楼。”
“哎?”杜青宣又惊讶了一下,回想,的确如此,“那……”
“所以现在还在考试中。”楼疏若叹气上瘾,“其实我一早就觉得奇怪,这揕夜楼的规矩也太别出心裁了,不被留下的人要被送去做小工直到能被批准加入揕夜楼为止,期间总有人盯梢,以确保他不会泄露秘密,我的天哪,那这些年来,不被批准加入而被派去做小工的得有多少人啊,被派去盯梢的也得多少人啊,万一那些人做一辈子小工都入不了揕夜楼,难道还得安排人盯梢他一辈子,直到给他顺利送终?哇,这福利也太好了……”
“既然想通了这一点,其他的我也就多留了个心眼,比如在大院门口发现尸体时我根本没仔细检查,倒是注意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那都是封住了心口附近的一个**位,人看起来像死了,其实过几天就得活过来。也因此……我摸阴之玄武的胸口时这位朱雀大人很生气,我故意说要拿刀切尸体,这位朱雀大人差点把我宰了。所以我不由得想这到底是不是尸体啊。”楼疏若忆苦思甜般地道,只是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他最初并未想起那个**位的玄机,因此原本他曾错以为这个凶手是他所认识的某个人,现在看来,还有待研究。
“那个**位很少有人知,所以大概能蒙骗不少人。”楼疏若看着白楼主道,“想来,揕夜楼一直用这一套试验新人,一看能力,二看忠诚度,能在如此不利条件下,受如此利诱尚不动摇的人,无疑是可以信任的。而在此条件下立刻投入内奸怀抱的人,大约就被当作叛徒处理掉了。揕夜楼是直属朝廷的,杀个把人,实在不是大事啊。我一早觉得,不符合条件不能入揕夜楼的人,要灭口不该是被派去做小工,而是一刀杀了比较简单。难为楼主和各位老大,这么多年同样的戏目演下来,这演技果真是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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