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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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这个傻X的笔名,是因为当时在听一首叫《陈王》的歌,其中有“奏过秦筝慷慨齐瑟和柔挥墨引箜篌”之句,脱胎自陈王曹子建《箜篌引》中“秦筝何慷慨,齐瑟和且柔”的诗句,相当喜欢,所以就随手取了挥墨箜篌这个名儿。箜篌其实是我国古代很像竖琴的一种乐器罢了,没啥深奥的,读音也是念半边就行
这是深悔过于文艺的笔名太傻X的分割线
白衣公子还是笑眯眯,若说楼疏若只是爱笑的话,他便是从来没有隐没过笑容,永远弯着眼眉笑得仿若春暖花开,只是说话语声跟那张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也因此显得分外诡异。
他招了招手,整齐的铁器声响起,便过来一队整齐的弓弩手,迅速地分成两排,一排手持弩箭对准了揕夜楼入口,以这般的密集,任何人只要从这门口踏出,大概立刻是变成刺猬的结局;另一排却成弧形,围在外圈,弓弩全部对准了外围,若有人意图靠近,大概不是变成刺猬也是变成箭猪。
“这座楼在建造之时为了避免有人出其不意地潜入,只有这一个入口。”白衣公子慢慢地道,“当然,其实这个入口现在也没什么用了,因为楼内底层很快就会被烈火烧得人无法通行,他们要想出来,最多就是从上面跳下来。若是从上面跳下来,自会有飞刀等着,想来你也已经尝过滋味。至于你好不容易放上的那个烟花,若真能唤得人来,也会受到这一排弩箭的亲切招呼。”
楼疏若动了动嘴唇,白衣公子又道:“自然,揕夜楼在这里这么多年,领袖又都是老奸巨猾,加上当今那位心机深沉的皇帝,自然会留下在非常时期的最后一条逃命路。而那一条路,最好的自然就是地道。若是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那条地道的出口处看看——也许不能叫出口了,因为那里已经被填实,若有人进地道,他会很有幸地体会一下闷死的滋味。”
楼疏若笑道:“一别经年,大哥做事依然如此滴水不漏,这番布置,真让我想起八个字,果然名副其实。”
白衣公子还未问是哪八个字,楼疏若已道:“插翅难飞,遁地难逃。”
他这八个字说得莫名得响亮,即便他无内力而中气不足,但这八个字依然说得抑扬顿挫很是响亮,倒把白衣公子听得愣了一下,虽然不明他这么做的理由,但是想来自己这样的布置也不应该是他这么大声说八个字就破解得了的。
“这也是你大哥我想了很久的啊。”他缓缓道,“若不是为了你,我哪用得着花这么多心思,拿出这么重要的法宝来,冒着打草惊蛇的危险,对付的还是大钧皇帝小子的属下。都只因我这亲爱的兄弟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想来想去我也只好出此下策。我有很多时间等,却不知这困在楼中的人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楼疏若的脚微微一动,白衣公子眼角一瞥,道:“你也不用想回去给他们陪葬或者以你自己威胁我,你敢动一动,我就打断你的腿。打断腿后重新给你接回去,这个能耐我还有。”
楼疏若歪头看了他一会,脚又挪动了几下,道:“我只是站得久了有点脚酸,动两下应该不会被打断腿罢?”
白衣公子笑眯眯:“你说呢?”
“我受伤了啊。”楼疏若叹气,指肩膀,还抬起血淋淋的手背,“还要慢慢思考到底该不该告诉你那东西在那里,我还要一直站着,会累死的。”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身后揕夜楼还在熊熊燃烧,左右四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块老大的石头,看起来似乎很干净,让他非常中意,小心翼翼看了看白衣公子的脸色,道:“我去那边坐可不可以?”
白衣公子神色不变,重新拎起他的后领,片刻之间两人都已到了那块石头之旁,楼疏若舒舒服服地坐下来,白衣公子却依然站得笔直,一点坐的意思都没有。
楼疏若在一旁嘟嘟哝哝,依稀听起来是什么“还是这么洁癖”,坐下来后就朝白衣公子勾勾手,“阿南大哥,刀,借一下。”
“不许叫我阿南大哥!”白衣的“阿南大哥”因为被这个名字一叫觉得气势全无,然而一旦离揕夜楼有了段距离,楼疏若又坐了下来,这一声“阿南大哥”,好像莫名其妙地将刚才还紧绷的气氛霎时松懈了不少,阿南想了想,还是将腰间挂着的刀解了下来扔了给他。

楼疏若接过来,又想了想,再次朝他勾勾手,“阿南,借个火。”既然不准叫“阿南大哥”,他便直接叫他“阿南”了。
阿南一张笑脸看起来没有丝毫威慑力,但是幽黑的眼睛里却已有寒气弥漫,一瞬而逝,从怀中取了火折子,丢给了他。
楼疏若拿了火折子,拔开刀,将刀锋在火上烤了烤,又拿着刀朝自己肩头的伤上比了又比,半天,倒转刀柄朝向阿南,无奈道:“阿南,你帮我弄吧……”
阿南冷冷看了他一眼,手掌挥出,一掌迅捷而准确地击在他肩头,楼疏若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嵌在他肩头的弩箭箭头便“噗”的一声穿透肩头,直接射到了后面土地之上,直直地没入了泥土里,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此刻又汩汩地冒血出来,而那边阿南早已还刀入鞘。楼疏若深吸了一口气,掀起衣摆给阿南看。
“干吗?”阿南若是不保持这张笑脸多半就紧皱眉头了。
楼疏若叹气:“我想包扎一下伤口,但是吧,手边又没纱布什么的,所以吧,只能撕一下自己的衣摆,但是吧,我又撕不开……这布料真够结实……或者你那刀砍不砍得断布?”
他还没说完阿南已经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摆撕下一条边来,恶狠狠又大手大脚地给他绑好了肩头的伤,弄得楼疏若叫苦不迭:“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不晓得痛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武功高强抵挡得住你的粗笨手脚啊!”
“再说话就点你的哑**!”阿南一声不耐烦的呵斥终于成功使他闭了嘴,楼疏若眼巴巴地看着他撕衣摆,果然不再说话了。
终于处理停当,楼疏若火折子一晃,还给了阿南,阿南道:“快些决定,再不告诉我那东西在哪里,这楼一烧塌,或者他们一入地道,你那时再说,就已经迟了。”
楼疏若这才像想起来还有个揕夜楼,抬头望过去,那底楼的木架子果然是烧得不剩什么了,看起来非常摇摇欲坠,四处舔舐的火舌此刻看起来更加得肆无忌惮,重新看向阿南,眨巴眨巴眼睛,抬起了右手,嘴巴朝血淋淋的手背一努,示意还有这个。
“我再问一遍。”阿南又微微眯起眼,无视戳到自己面前的手,一字一顿道,“现在许你说话,那东西,在,哪里?”
楼疏若抿了抿嘴,好像很嫌弃阿南离自己这么近地抬起手来用衣袖捂住了鼻子,良久才忽然道:“我若不说,也许大哥你还会晚一点出手,我若说了,那些人对你再无利用价值,甚至于,反正存在着也迟早会是威胁,所以……大哥就可以直接下令灭了他们了罢?”
阿南继续笑眯眯,还是那一句:“你说呢?”
“我说啊。”楼疏若手指一晃,指向天边,“看月亮好圆!”
“圆个屁,今天是月末!”
阿南险些就咆哮出来,然而立刻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继续笑眯眯道:“东拉西扯得够了罢?莫非你是在等援兵?告诉你,那些废物,就算你等得来也是没有用的。”
楼疏若睁着眼睛,纯真地看着他:“我不是在等援兵,我是在等……”
他话刚刚说了一半,阿南就觉得手脚忽然感到一阵僵化,感觉竟然很像是……
楼疏若慢慢地接着道:“我在等蚀骨毒发作。”他抬起了衣袖,轻轻一甩,半截蜡烛被甩了出去,反手抽出了阿南腰间的刀,抵在了他喉头,柔声道,“大哥舍不得杀我,我可完全不会舍不得杀大哥哦。”
阿南恍然:“你一早便将蜡烛带了出来,问我借火折子,趁我给你处理伤口时悄悄地点了蜡烛,再熄掉火将蜡烛藏在袖中,手又故意动来动去挥动袖子让蚀骨毒散出来,还拖延时间等我毒发,为了这个你还特意捂住鼻子!”
“大哥难得不傻。”楼疏若笑眯眯地道,手中刀微侧,在他颈边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那么现在大哥知道该做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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