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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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接近了夏天的尾声,天气微微有些凉。街道上的各个小贩忙着处理自己堆积的夏季物品,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陈甲和千树正吃着两个热乎乎的梅花糕。
今天原本应该是在陈府中念着之乎者也啊!
可是这第一天上课就颇为不平静。
苦苦准备几天的陈甲还没来的及讲课就收到了两个请假条。
沈昊然这个小鬼忙着处理一些武林问题,而端木烨阳这个家伙消失却是因为佳人有约。
口中的梅花糕似乎不如往日的香甜,含在嘴里有一丝的苦涩。
肩膀被人轻轻拍下,她抬头,迎上千树温和的笑脸。
“既然已经无法上课,不如好好娱乐一下,以后或许就没有这个时间了。人生苦短~不如游玩~”
陈甲苦笑,“到处都是人群,有什么好看的?”
“生活不是缺少快乐,而是缺少发现快乐的眼睛。”他撇下陈甲,走到街边的一个拐角处。
一个买皮影人偶的老伯正安静的坐在那里,玩着自己的游戏。他自顾自的指挥皮影人偶上演心中的戏剧,不理会来往的人群。时间的漩涡就像在他那里静止一样。
小小的人偶,却是上演了人间的喜怒悲欢,风花雪月。
千树买了两个人偶,递给陈甲一个。陈甲一时玩心大起,指挥着自己手里的人偶对着千树说道:“这个英俊的公子,你是要到哪里去?”
千树指挥着手中的玩偶回应,“这位小姐,难道你看不出吗?我在逃跑啊?”
“逃?为什么要逃?”
“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被大家讨厌的人,我讨厌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腥。”
“那这样说来,你原本是一个杀手了?”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是现在,我只是一个天涯的浪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事情,浪子先生?”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公子,你可以带我去吗?”
“我很想带你去那里,但是现在太危险,等我安定下来,我带你去好吗?”
“我会一直等你,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哈哈……”陈甲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千树,“你还真能编啊,竟然说自己是个杀手。”
千树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收好自己手中的木偶,拉着陈甲,手指仿佛有些颤抖。
两人游荡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了一地,漫步在路上,就像是踩着阳光。
“小姐。”端木的一个奴仆已经在家门口等候,“我们大人已经等候您多时,请您跟我走。”
陈甲不知端木又在搞什么鬼,皱着眉头只得跟上。
辗转几个街道,却是来了最大的酒楼。
奴仆把陈甲带上豪华的包厢之中,边转身离开。
陈甲坐在桌前,吃着碟子中的点心,打量周围的环境。
包厢下面,就是一个偌大的舞台,可以清晰的看到舞台上华丽的背景。亮眼的灯光射在舞台上,像是等待着一场盛宴一般。

帷幕落下,灯火突然熄灭,酒楼里一片漆黑。
清冷的古筝伴着二胡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帷幕缓缓上升。
飘摇的烛火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舞台上。
一个男人从舞台上慢慢的支起身子,回头,魅惑一笑,倾国倾城。
大红色的绸衣斜挂在身上,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悠长的双腿弯曲在身前,手指慢慢梳理着头发。
他的目光明明是集中在头发上,可是却像是蔓延了全场。
低斜的头偶尔抬起,眼神流波,飘到了陈甲的身上。
陈甲几乎要惊呼起来,堂堂的端木烨阳,竟然在这里魅惑众人。
他的周身散发着雌雄莫辨的气息,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盯着陈甲。
舞台上一朵朵的花瓣从上方飘下,他拈起一片来,放在自己的唇边。
灯火突然明亮起来,陪衬着他的笑容。
他的笑容,就像是散落的飞花一样,唯美而绝望,就像是被世界遗弃。
陈甲的心中怦然而动,像是有短暂的烟花开过。
端木烨阳的目光此时却是冷清了下来,他紧盯着陈甲,在华丽而奢靡的音乐中,缓缓的念出——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
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
在涂满了油彩的面容之
我有的是颗戏子的心
所以请千万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
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
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
他的声音低沉而破碎,就像是零碎的绸缎飞舞在空中,一丝一丝钻进陈甲的耳朵中,像是爱人之间亲密的耳语。
陈甲的心被突然的揪了起来,霎时从未有过的一样感觉充浸全身。
端木烨阳的微笑在她的眼中逐渐的放大,只剩下他眼底的深不见底的幽光,像是致命的勾引。
她神情还在恍惚的时候,帷幕又已经落下。包厢的门被推开。
端木烨阳没有换衣服就坐到她的身边,甚至还能看到他诱人的胸脯。
“我刚才的表演,怎么样?”
“嗯……”陈甲认真思考着措辞,“就像是在勾引人犯罪。”心里暗暗补上一句,不当小受实在是太可惜了。
端木嘴角邪邪一笑,慢慢贴近陈甲的耳边,“那……比起李俊基来,怎么样?”
他的香气钻进陈甲的鼻子中,引起陈甲的一阵战栗,“比他……更引人犯罪。”
“哈哈……”端木大笑,放开陈甲,“那你,想犯罪吗?”
陈甲还没有反映过来,嘴唇突然被人贴上,凉凉的碰触转而变得发烫,从脖子到耳垂都泛起了红。
她眼神迷离片刻,突然清醒过来,一把将端木烨阳推开,冷着声说道:“该回家了。”说罢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她的表情是格外的平静,就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是剧烈的心跳却无法掩盖住。
夜色下的两人,都低着头,情绪隐藏在这月色之中。
只能听到树上的蝉鸣,分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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