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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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哥”站在门边像小妇人般哭哭啼啼的人就是丁雨凡,眼睛哭得像两只大核桃,看得冷血心里是又急又无奈。
“别哭了,不就是两个月不能见面吗,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你自己一个人要当心点,千万别出什么事,不然我会放心不下的。”冷血手忙脚乱的安慰着雨凡。
此情此影,真是让人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描述,但有一个人绝对是恨得牙痒痒的。李怀古差点没看到吐血,大块头!走就走了,还依依不舍!立刻咳嗽一声:“雨凡啊,你这样子,不是害了冷血吗,你要是天天在他身边打转,你让他怎么定得下心背书呢,你说为师说得可有道理?”
“嗯。”丁雨凡用袖子擦擦脸,一步一回头的深情望着冷血的身影越变越小,终于心里一横,师傅说得对,为了两人的将来自己也不能放松,要用功读书考上状元,这样才配得上冷哥。
看着心上人细弱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冷血的血液都一下子凝结了,就好像光明离自己远去了,剩下来的就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书本给压死。
某人失望忧愁的表情看在李怀古眼里无疑让他神清气爽,转头笑咪咪地对诸葛神候道:“那你就好好教他吧,到时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喔。”意思是早死早超生,你最好早让你徒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别费劲了。
“啊,当然当然。”诸葛神候也只能勉强应合,其实心里懊悔得很,这个笨蛋,什么事都能答应,怎么能答应这种比登天还难的事呢。自己以前也不是没好好教过冷血,可惜他长了个石头脑袋,什么句子到了他嘴里,都能变样,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四徒弟天生就是个练剑的材料,但绝对不是读书的人材。千怪万怪,还得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
“笑,你还有心情笑。”诸葛神候知道自己再呆在李怀古寿宴上也只会让两人更尴尬,就匆匆跟冷血辞别了回六扇门。路上钱永安就时不时的笑出声来,为自己绝妙的主意高兴。可惜听在诸葛的耳中却变了味。“你惹的祸,你得给我圆上,不然我跟你没完。”
“得了,怕了你啦。”钱永安右手搂住诸葛神候的肩膀,小声的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说这事能成你还不相信?”
“信?信才怪,这次我打死都不信。”诸葛神候一掌挥开黏人的大手,“你就会耍着笨人玩。”
正在气头上呢,就看见钱永安嘴角朝后撇了撇,深意的看着他。诸葛心想不好,冷血还在后头呢,这句气话本是说自己的,别听在冷血耳里灭了他的信心之火。”连忙转身笑道:“冷血啊,我刚才。。。”
“师父,我想求你件事。”冷血把腰间随身佩带的爱剑取下,犹豫了一下慎重的放在诸葛神候的手中,“这剑跟了我十五年,我没有一天离开过他,可是这次我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所以这两个月中我决对不会再碰剑,但放在别人那里我不放心,只能请师父暂时代我保管,无论我说什么,您千万别把它给我。”
“这。。”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呀,诸葛神候无奈一笑,真是个剑痴啊。“好,我答应你。”冲着冷血这么认真的态度,钱永安也决定好好帮他一把,最起码也得让这戏变得好看一些,不然他这个观众都快没兴趣继续看下去了,不过最主要的是,得让诸葛的脸看上去好过呢。
“冷血啊,读书这种事急不得的。”钱永安以过来人的口吻教导:“你得在理解的基础上才能将那大段大段的古文记在脑子里,而且得时时刻刻卷不离手,无论是吃饭上厠还是睡觉的时候都要坚持朗读背诵,这样自然而然就能烂熟于心了。”
“多谢钱大人指点,我立马回去照做。”冷血像找到门路似的,急忙轻功飞向六扇门。
“哼,我看你这招滴水不漏火候差点。”诸葛神候讪笑了下,这次总算能看到钱永安无计可施的样子了,这种招他十年前就让冷血试着做过了,只不过没永安说得那么夸张,但也**不离十了,冷血那时还不是看到书本就逃得快。
“你不要心急。”钱永安不着痕迹的勾着诸葛:“这只是第一招,本来他心中无书,当然读不进去,现在他心中想装书,自己就能事办功倍,但基础不行,所以先让他对书本有点感觉。至于第二招,不用我做任何事,冷血四大名捕的威名一出,那些个主考官心里都会有数,放心吧,他只要能写得像个样子就百分之百能成事。”
“你啊你,真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跟我们长得一样,就觉得你搜主意特别多,不过你最好也小心点,耍弄李怀古的下场可不好收拾。”
钱永安笑了一声,无限感慨的道:“我什么人都不怕,只怕命运。”
诸葛神候忽然觉得身边人嬉笑的成份减弱,眼中一抹无法流转的气息泄出,让他也不禁深陷其中。他不禁看向钱永安揽着自己的大掌,心中忧忧的想,永安你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阴一会阳,让我好生糊涂。

“书,书,书在哪?”冷血冲进六扇门藏书的地方,像只没头苍蝇一般在书柜上乱翻,吓着了看书楼的东大伯。“冷捕头,您从来就没来过这,今天怎么有心情来这看看啦。”
听到东大伯的声音,冷血才停下自己纷乱的动作,一拍脑袋,真是蠢,都不知道要找什么书,在这乱翻有什么意思。
“东大伯,那个你考过科举吗?一般都看些什么书啊。”冷血双手扯过东大伯,指着整柜子的书:“哪本,你找出来让我看看。”
“冷捕头,你先镇静一下,你从来就没读过书,怎么忽然要考科举,这科举可难得很啊,像我考了二十多年,都只是个秀才,名落孙山了五次。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考上的啊。”
“这么难,该死,臭八股的耍阴招。”冷血怒力一上来,“啪”一声拍在木桌上,桌子应声而碎。不行,坐以待毙也无用,冷血知道自己基础不好,只能求东大伯帮忙:“总之,先找些简单点的文章让我试试吧,我必须得考上百名之内。”
“呀,难啊。”东大伯也知道有些事他不便过问,细心的帮冷血挑了两本孔孟子粗浅的书交给冷血:“这些书你先试着读读,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冷血翻开书本,清了清嗓子,开始声音洪亮的边读边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欲速则不达”。。。。
冷血人渐渐走远,东大伯才摇头笑道:“我孙子都能读《周礼》大经了,此等程度如何考科举,笑话。”
诸葛与钱永安脚还没踏进六扇门,许多捕头就聚在门外纷纷议论,两人上前一打听才知道,他们都以为冷血被人打疯了,竟然拿着书在读,还念念有词,且都是些小儿熟读的话语,顿时都不明所以。
“各位,这件事我不便与大家诉说,大家请海涵。”诸葛神候当然不能说出原因,只能拼命打马虎眼。
众人见诸葛神候也知道冷血的异常,料是破什么大案要做戏,就都不再奇怪,各回其职。
“你演戏也越来越逼真了。”钱永安笑着嘲弄诸葛,眼睛却看向大堂上捧着本书,丝毫不顾忌别人眼光大放厥词的人,忽得一笑:“可惜你没把自己演戏的本领教给他。”
“还不是上你的当,我上去让他住口。”诸葛神候欲上前的身子被人拉住,钱永安笑笑:“你不要急,先看看他的样子,你不觉得这样子的读法可以让他的心定下来,如果只是一味的让他安静的看书,听别人讲课,他马上就会坐不住的,可你看他现在,四平八稳的不但坐着,而且还很享受诗句的感觉,这就叫做对症下药。”
诸葛神候也跟着看过去,的确,永安说的也不无道理,以前那些固定的教学方法也许并不适合冷血这种练剑之人。心中一喜,看来永安却不是在胡闹,是有些道理在里头的。
“不过,他这个样子还真是好笑,哈哈哈。”钱永安的笑声瞬间让诸葛神候的脑子变僵,恨不得一脚踢到他欠扁的脸上。
就这样,每日六扇门里都回荡着冷血如念咒般的声音,不少捕头受不了抢了案子就急忙往外跑,一时间整个京师连个毛贼都没有,如果谁想被一群捕快追到屁蔫为止。
可是钱乐威倒是觉得挺好玩的,也跟着冷血这样读书,不过她读的是女经,因为钱永安定时会来考她,但这几日明显爹爹对冷血的关注要比自己多一点,她也乐得轻松。
一天早上钱乐威想出外逛逛,一出门就被一个白衣人拉到一边,还来不及挣扎,一看原来是小师弟丁雨凡。立刻停下挣扎,小声的问道:“小师弟,你怎么来了,师父说过不让你们两个见面的,你还。。。”
“好师姐,你千万别告诉师父,我。。只是想见见他,就一眼。”丁雨凡明显有些憔悴的样子,看得钱乐威都不忍心拒绝他。“好吧,你跟我来,我们从后面偷偷溜进去。”
“谢谢你,师姐。”丁雨凡高兴的跟在钱乐威身后,两人蹑手蹑脚的扶墙前行。看见有人就躲在树后,终于有惊无险的等到诸葛神候离开冷血的屋子,两人才敢进房间,屋内冷血一个人正在朗读书经,从孔孟到诗经,再到书经,冷血读完了两本必考的书籍,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他不嫌累,一句话读个十遍,就能稍为理解一点,再加上钱永安与诸葛神候适时的点拨,进展还算不错。
冷血专心致志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靠近。倒是丁雨凡看到几日不见的伟岸身子,像小鸟回巢一样的扑向日思夜想的人。
钱乐威轻轻关上门,不动声色的朝左朝右看看没人,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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