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矮人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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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着双臂躺在床上,落霞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烦躁,刚才Raiden的话连同AG冷漠疏离的眼神,交替出现在眼前,弄得他心烦意乱。这个该死的家伙!他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今晚看来是没办法入睡了。
走到AG的房门前,他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敲门直接把手伸向门把手,意外的是,那门竟然一下子就打开了,看来AG在睡觉的时候忘记锁上房门。屋子里紧紧拉着窗栏,光线非常的暗,只能看到侧躺在床上的人的轮廓,和悬在他头上那个淡紫色的球体——怪不得他走到床前,那人还没有反映,原来他对自己施了昏睡咒。否则以他一向的警觉,此刻早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了吧。
那人只身穿着一件睡衣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有盖,就那么侧着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那是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精灵族很早之前和和黑暗精灵是一本同源的,他们都拥有无限的生命,当神创世的时候,似乎对这个种族有特别的优待,他们并不象别的种族一样靠双**配繁衍生息,他们种族有固定的数量,他们真正的“母亲”就是那株世界之树。当一个精灵死去后,世界之树上就会结出一颗果子,那颗果子成熟后就是一个新的精灵。
直到两个种族分裂,黑暗精灵一族因为信仰席琳女神,而与追随伊娃的白精灵反目成仇,他们退居到地底,自称黑暗精灵。从此他们的后代不再从世界之树上诞生,而是出自深不见底的深渊——每一个黑暗精灵死去,他的生命洪流会回归到深渊,再以全新的形式诞生出一个崭新的个体,这就是精灵族独特的繁衍方式。
此刻眼前的人犹如躺在世界之树的果实中一样,微合着双目,浑身上下流露出纯洁的光芒的味道。他的神态安详,似乎沉浸在美梦之中,没有白天里压抑着的忧愁,均匀的呼吸和着规律的心跳,在静谧的夜里,清晰可闻。
受到蛊惑一般,他伸手轻轻拨弄他的头发柔软的银发像是丝绸一样的触感,从指缝间溜走。同样是银色的长发,他的就是一脉清澈光亮,如同夜晚洒在水面上的清冷月光——不像自己,是透着灰色的阴郁的银白。侧躺的姿势令他尖尖的长耳朵,支出发丝之外,粉白的颜色,带着一层细细的绒毛,用手指轻轻一触,便会不自觉的抖动一下,十足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俯下身,亲吻他的嘴角,感受到他带着清新香气的呼吸,很像他平日里喜欢喝的柠檬水的味道,那是通透干净的人才会有的味道,伸出舌尖,细细描绘着嘴角的轮廓,沉迷的近乎膜拜的亲吻,接近他仿佛就像接近光明——同时也更加反映出自身的阴暗。这种认知如同惊雷将他震醒,浑身冰冷,攥紧拳头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他转身大步走出了AG的房间。
当早上咒语的时效到了之后,AG睁开眼睛,昨晚他睡了这些年来最踏实的一觉,虽然是念了昏睡咒的关系,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觉令他长久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自嘲的一笑,他穿好衣服走下楼来。
落霞,Raiden,甚至猫咪都已经早早坐在楼下等他,揉了揉额角,他回忆起来,昨天是他让他们今天一早在楼下等他的——看来昏睡咒是有后遗症的,下次要谨慎使用,如此这般的提醒了自己一下,AG打起精神向他们走过去。

除了猫咪,Raiden和落霞看来昨晚都没有睡好,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彰显出他们的疲倦。
“AG,你今天要和我们说些什么?”Raiden的声音有些急切,他颇带敌意的扫了落霞一眼——这个敏锐的法师已经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
是个修习魔法的天才呢,假以时日必定会有大成就吧?就算修习成传说中的神圣诗人也不是不可能吧?还有紧挨在他身边的猫咪,自从克鲁玛塔相识以来,就在心中默默爱恋他的精灵女孩,两个人坐在一起是如此的和谐。
罢了,罢了,既然自己已经不可能得到幸福不如就尽可能的让身边的人幸福吧。AG叹了一口气,闪电般的出手,两个沉睡法术分别将Raiden和猫咪控制住,将两个人的身体平放在地上,AG扬起手臂念诵起已经有些生疏的咒文,巨大的蓝色六芒星法阵在每一个人脚下升起,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之后,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迪恩城冷清的街道,抱起还在昏睡的Raiden,落霞在后面配合的抱起猫咪,两个人走向Xbox的小屋。
老矮人还是依旧蹲在熔炉前敲敲打打,看着AG和落霞走进来并没有过于讶异,只是点点头,停下手中的活计。
“他和那个人长的真像。”熟练的点起烟斗,老矮人指了指落霞初明,开口道。
“你是认识他的人当中,唯一一个头一次见面而不会错认的人。”落霞撇撇嘴,声音里有一丝不自知的酸涩。
“呵呵,你当然不是他,AG站在他身边不会露出这种痛苦的神色。”矮人的话语十分犀利,如同利箭直直的射向脆弱的软肋。
“老爹,”打断矮人的话,AG把Raiden放在小屋的一把椅子上,此刻Raiden还陷在沉沉的睡眠之中,一头金发的脑袋耷拉在胸前。
“这就是你那个小朋友?”老矮人吐了口烟雾,用下巴指了指椅子上的人:“好像中了魔法。”
“是的,是我做的。”AG点了点头:“我要去做一件事情,不能带着他,麻烦老爹你照顾他一阵,昏睡魔法明天就会自动解开。”明天一早,所有的事情也都会尘埃落定。
“这个呢?”Xbox指了指落霞怀中的猫咪。
“也一样,还有,老爹等他们离开时,你就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们吧,我不会再用到那些东西了。”
“好。”矮人并不多话,只是点头答应。
AG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摆了摆手:“再见,老爹。”他从没有对矮人道过再见,但这次不同,如果他在战争中死去,那这一面将是他们的诀别。
“你,要保重。”矮人依然没有送他,只是依照惯例叮嘱了一句——已经历尽风霜的老人,怎么会看不出他话语中诀别的意味,不过,也许这样也不错,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自我折磨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神啊,你赐予他们永恒的生命到底是一种慈悲,还是一种残忍?”看着还在自己小屋里沉睡一男一女,老矮人坐在炉火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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