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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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之花见过很多病人,尤其是那些为了成为合格的死神,为了一个必须实现的理想而伤痕累累的人。她并没有觉得病床上的这个少女与他们有何不同。
山本总队长将她是身世归为尸魂界的机密锁进档案室。她将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连在一起,断断续续想出了大概。后来京乐春水对她说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又发现每一个来看望她的人目光里都充满了担心和温柔,她就想这个少女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已经躺在那里很多天,来看她的人陆陆续续。她却像一个瓷娃娃,一动也不动。卯之花淡淡地注视她的脸,其实她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可她仍在沉睡。她或许在为了什么在挣扎,在做决断和割舍,在为继着一些她不能理解的东西。
没有人守侯在她的身边,所有的一切她都必须自己承担。蝴蝶必须独自咬破黑暗,破茧而出,由此获得重生。
月夜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静谧地流转着,她浓密的睫毛上沾着半点的星光,好象是初生的婴儿,有最柔软最清澈的感知,有生命最初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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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漫长的纠缠着的黑暗。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她站在原地,被眼前的景象所怔住。麦兜,几分钟前还在为自己而战斗的麦兜,此时此刻站在无尽的黑暗里,找不到方向。
周围一片死寂。
她像一只小小的幼兽,迷茫在从未见过的浩大的浓密的原始森林中。她奔跑啊奔跑啊,累得气喘吁吁,又停下来,静静地没有目标地行走。
她没有任何可以依存的记忆。
没有记忆的她在黑暗中找一点点光。没有生命可以在黑暗中生长。这是她唯一所知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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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房间里反射着明亮得刺眼的光芒。
她就在这么一个早晨醒过来。
光从眼睛的缝隙里一点点钻进来,好久的黑暗让她本能地又合上眼睛,鼻子嗅到淡淡地药水的味道。
“装睡不是好习惯。”
“呃,”被突然的声音弄得有点局促,一点点把眼睛睁开,看清说话人的脸,影象一点点清晰,可只一点点清晰就让她立刻睁大了眼睛,“伊?!”
“恩,”伊从窗边走过来,顺手把窗上的竹帘放下来,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她挣扎着坐起来,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
“……伊,”低了低脸,“我想喝水。”
他把水递给她,脸上褪去平时的笑容,冰冷得和朽木的那位有一拼,“你睡了二十三天。”
“啊,”不知道是被水烫到还是被他的话吓到,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好久啊。我以为我都不会醒的。”
“我也没想到你会醒,”他伸出手把她落下来的头发抚回耳后,掌心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淡淡地叫一个名字,“千面之白。”
千.白..她在心里默默念一遍,明白了过来。
“呵,”她把水放回床边的角柜,偎在他怀里,张开两臂,小手牢牢抱住他,像是在对自己说,却是一字不差钻进他的耳朵,大度地把寒冷赶回西伯利亚,“我回来了,千面。
“我回来了唷,白之千面,嘿嘿,真是拗口的称呼,嘿嘿。”
“恩。”
然后就都笑了。笑着笑着连眼泪出来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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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啊~”贪婪地呼吸雪后纯净的空气,小麦同学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脑后,那个赌上性命却忘记用什么方式得到千面认可的笨蛋,那个独自在黑暗中奔跑又莫名其妙逃离黑暗的笨蛋,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傻傻地笑得花枝乱颤。

“兜恢复得真快啊~”是京乐。
“我是谁嘛,”某人继续没心没肺地笑,“京乐队长怎么有空来看我捏?鄙人好荣幸的说~”
“我一直很有空啊,”京乐朝她挤了挤眼睛,“那么忙碌的六番队队长都能抽空来看我们小兜,我要是不来对不起良心啊~”
“六番队队长??大,呃,朽木队长?”
“呵呵。”
呵你个头!呃,她可不可以继续自恋地认为人家大白对她……“啊!”
“那是人家朽木队长走错了房间!才不是来看这个家伙的!!”
这个欠扁的声音,是,谁,啊——
“今井森!!”吼,“你这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森同学一个跃身翻到她面前,用手指很敲某人的脑袋,“少在那做春梦了,哼~”
切……别过头不说话。
“怎么?被敲傻了?”
“夏!!森他欺负我~!!”
“……”最大的轻蔑是无言……
呃,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她真是找抽的说……OTL
“砰——”忽然被一团冰凉的东西击中,是雪团。
“是哪个没道德的啊!!”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打算把累积的小小愤怒扔过去,喀嚓嚓,眼神像极一只发怒的小豹子。
“我说山本兜,几天前你不只剩一口气,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嘛,今天精神怎么这么好呢,”满月美女凝了点灵压注入雪球,泛着淡蓝的光,一个狠劲砸向某个气得跳脚的小东西砸了过去。
被同一块石头绊倒的是傻瓜!!一个踮脚,一个瞬步跃上屋顶,“满月,好满月,超级无敌美丽无比的满月美女,人家是伤患哎,您下手轻点呐!”
“你少来这套!”说把继续团雪球准备进攻。
“砰——”再次中弹——
“这又是哪个啊!!!”抓狂,抓狂,弯腰抓一把雪,连同灵压一起团了进去,打雪仗是吧,好歹是在尸魂界,打雪仗也得有点技术含量不是,哼……
“砰——”
“砰——”
“喂,春树你怎么也打我啊~”
“哼……”
“看来我们都白担心她了,大家都给我往死里砸~”不知道哪个小不要脸的这么吼了一句,然后……然后我们华丽丽的小麦同学就只能抱头鼠窜了……
“砰——”
“砰——”
“砰——”
“喂喂喂,疼啊疼啊!!”
“砸到我了啊,森你这个笨蛋!!”
“夏也一起玩吧~”
“喂,京乐队长你不能作弊啊,不能袒护那个笨蛋!”
“喂——”
“砰——”
“砰——”
“砰——”
雪地上远远传过来一串欢笑,混合着怨愤,抱怨,不甘,成为天地间最肆无忌惮的声音。
“今天真的是一个好天气呵。”回廊下,注视这一切的卯之花置之一笑,似乎是对身边的人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你说呢,朽木队长。”
然而待她转过头,身边却已空无一人。她微微地笑了笑,微乎其微地又勾了勾唇角,回头看了一眼喧嚣的雪地,复又抽身而去。
“砰——”
“砰——”
“砰——”
“我投降了啊!!疼疼疼……喂喂,夏你怎么可以也这样啊!!”
“喂——有没有和我一个战线的啊——”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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