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暗之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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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惊雷闪过,龙轻羽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座绿树弥漫的森林。
“这应该也算是一次穿越吧?”
头发被电得根根直立的龙轻羽环顾四周,心道,“那么小夜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了。在这种野兽出没无常的地方,也不知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说罢龙轻羽便纵身掠上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飞快地在周围搜寻了开去,终于在不远处的河边发现了少女的身影。
她身上依旧是穿着那天的及膝短裙,裙脚在荆棘中早已碎成了布条在河水中紧紧贴着少女白皙的大腿,格外惹人怜惜。
“小夜。”
龙轻羽缓缓走过去,想到少女都是因为自己而落到今日的地步,心中不由得涌出许多歉疚。
然而听到龙轻羽的呼唤,小夜却仿佛受到极大惊吓般往森林里跑去,几道污痕沾在少女的脸上,可以想象得出,在这几个月里少女无时不刻不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
“小夜,是我啊!”
龙轻羽闪身过去,紧紧搂住战栗的少女,随即触到了少女臂上的伤痕,不由得心中一痛。
三天前那些原本守护少女的能量便被封印吸回了那块大陆,所以那些伤痕应该都是在这几天里造成的。龙轻羽扶住少女肩膀,勉强地在脸上拉出了一道微笑,“是我啊,小夜。我是林凡啊!”
小夜的眼中一片茫然,仿佛没有焦点般在龙轻羽脸上游移了许久,终于认出了点什么,在眼中不断地涌出泪来。
“你怎么了?”,龙轻羽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轻抚去少女的泪水,试探性地问道,“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林凡啊!可以,说说话么......”
少女依旧只是痴痴地望着龙轻羽,不断地流泪,忽然她一头扑到了少年怀里,双肩颤抖着,显然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
三天后,龙轻羽终于明白,小夜的精神在这几个月里,出了一点问题。
可以想象,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少女,忽然间被传送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森林,独自一人面对着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有那许多毒蛇猛兽的侵扰,即便是再怎么坚强,也不可能承受得下去。
人的精神一旦受到巨大的难以承受的冲击,大脑便会自动地开启一个保护的机制,让你暂时与外界隔离开来。小夜如今的情况便是如此,她似乎能够记得龙轻羽是她的一个很是亲近的朋友,可是却仿若年幼无知的孩童般,失去了辨别与表达的能力。
“来,吃点东西吧。”
龙轻羽将摘来的野果放在小夜手中,望着少女脸上浮现的满足的微笑,忽然心中一阵酸楚,心中烦躁之下竟是泛起一种将这片森林整个毁灭的。
无论在何时,小夜都紧紧拉着龙轻羽的衣角,痴痴地望着少年,眼中洋溢着莫名的欢欣。而这一切,都让龙轻羽心中的愧疚愈加浓烈。
“无论怎样,我都会把你治好的。”
龙轻羽将野果递到少女唇边,语气中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坚定,“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记得,可是在所有人都在怀疑我的时候,只有你还站在我身边......这件事,永远也不能忘记!”
五天后,龙轻羽终于带着小夜走到了森林的边缘。小夜身上披着龙轻羽的长衫,白皙的小手被少年牵着,走在日影斑驳的林荫间,脸上竟是带着一丝幸福的神色。
“那里有两个人!”
只见两把弓箭瞬间锁定了从森林中走出的二人,一个身形彪悍的战士紧握着手中的大剑,一脸警戒地望着二人。
这似乎是一个小型的佣兵团,一个战士,两个射手,还有一个略显消瘦的男子站在众人中心,看他的样子,八成是一个位阶不高的魔法师。
此刻便听那魔法师道,“我感觉不到他们身上有任何的魔法波动,应该不会是喀纳斯。”
原来这几人是为了追捕一个叫做喀纳斯的流犯而来到此地,此刻排除了嫌疑,倒也客套地上前问候了二人几句。
龙轻羽身上的长衫早已脱下给了小夜,剩下的那些也在空间裂痕中便已撕破了许多,这样看起来,两人倒像是逃避战乱来到这里的难民一般。
那战士走到二人跟前,看到龙轻羽身后小夜,眼中难以掩饰地掠过一丝惊艳,而后方才转向龙轻羽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龙轻羽没有想到在黑暗之渊竟然也有人类的踪迹,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可以告诉我,离这里最近的城池怎么走吗?”
“最近的......”,战士思索道,“应该是宁静之城吧,走出森林后再走上两天便可以看到了。”
“哦。”
龙轻羽望了望消瘦了许多的小夜,决定先到一座城池补给一番再去寻找返回兰雅大陆的方法。
“那么谢谢了。”
龙轻羽拉着少女正要离开,忽然听那魔法师淡淡说道,“回去的路上并不太平,你们是从战败的泽烈帝国逃难出来的吧?如果不想被山贼杀死的话,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喀纳斯怎么办?”,战士似乎没有想到魔法师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眼中带着一丝惊愕。
“随他去吧,佣兵团晋级需要的积分已经够了,不是么?”
龙轻羽默默站在一边,看着那脸上显得有些苍白的魔法师指挥着众人整理行装掉头往森林外而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牵起小夜的手往前跟了上去。
时间有限,龙轻羽不想因为迷路而耽误了小夜的治疗,因此跟着这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的魔法师总要比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前行要来得好些。
&#......
不久龙轻羽便在几人的交谈中大致摸清了那魔法师的身份,原来这是一个临时组建的佣兵团,其主要目的,只是为了贵族第三代继承人假期时的一点消遣,或者说是那些老家伙们对子嗣辈的一点磨练。
可以看出那魔法师家族的地位要比其余几人显赫许多,因此当他说出取消任务往回走时,除了那个叫做加列的战士外,并没有人有太大的不满。
龙轻羽默认了他们关于自己是一个难民的定义,毕竟这在战时是最司空见惯的事情。当然在一路上龙轻羽还看到了许多这样的难民,可是那个名叫塔利魔法师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同情。
很不合常理的是,这个佣兵团里竟有一男一女两个射手,最开始发现龙轻羽二人的便是他们。女性射手看着小夜的目光并不算友好,但是每当塔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候,她总会刻意地表现出一丝柔媚。
就这样往南走了一天,在第二天的黄昏,一道并不算太长的峡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只巨大的战鹰掠过山翼,随即只听几声疾风兽的嘶喊传来。
尘土飞扬中,数十个山贼出现在众人眼前。龙轻羽注意到山贼中竟有一个穿着魔法长袍的老者,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右手回拨,隐隐将少女护在了自己身后。
“不管你们是谁,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将所有的财物留下!”,为首的山贼注视着佣兵队伍中唯一的魔法师,略带所指地说道,“不要以为你们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尤其是你,尊敬的魔法师阁下!”
首领说话时刻意提高了声调,瞬时激起身后喽啰一阵笑声。
塔利按下了战士加列紧握住大剑的手,小声道,“冷静!这些是科斯山脉最凶残的劫掠者,不是普通的山贼!”
在说这些时,塔利似乎刻意地向着龙轻羽方向望了望,令他有些疑惑的是龙轻羽脸上并没有出现应有的惊慌。
这时那首领仿佛偶然地发现了龙轻羽身后的小夜,眼中浮现出一丝裸的贪婪,他拍了拍的疾风兽,指着少女对身后众人道,“把她给我带过来!”
两个喽啰应声走了过来,然而就在他们想要绕过少女身前的龙轻羽时,忽然不可抑止地从心中涌现出一股寒意,其中个子较小的一个更是忍不住脚下一软,竟然瘫倒在了地上。
强盗首领轻咦了一声,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势,这是一般武者对由于巨大实力悬殊而照成的一种威压所采用的称呼。一般来说,只有在武技上的修炼到了五阶以上的强者才能在对手没有准备的前提下产生势,而单凭势便能影响到对方的行动,那至少得高于对手两个位阶方才可能做到。
“原来竟是一个隐藏的强者......”
那首领冷笑着走近龙轻羽,目光中闪过一丝寒芒,“不过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就连宁静之城的首席大剑师蒙卡,都不敢来招惹我们的头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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