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夜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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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房顶的不远处发出了轻轻的响声将茂盛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本来就是个精细之人,一声轻微的响声就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于是他凝神注意着屋顶上的动静。
果然一阵安静之后,屋顶又传来了几声轻轻的响声。而这次的响声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头顶,茂盛依稀听到房顶上人的细微喘气声。
这时茂盛已经判断有不速之客深夜光临,于是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双手在自己的周围乱摸。终于他摸到了桌上那只自己喝茶的紫茶壶,就紧紧地将它抓在了手中。不知怎么搞的,有了一只紫茶壶抓在手中就如战士手握着武器一样,让茂盛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房屋的窗户没有关,现在想关也来不及了。茂盛的双目紧张地盯着窗外。不久,惨淡的月色下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顺着梁柱慢慢地滑了下来。
那黑影双脚落地后先是一动不动地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当他确定这家人已经进入梦乡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来到窗户跟前。
茂盛坐在窗口的桌子前,眼看着这个黑影来到面前,他的整个心都在颤抖。因为这一辈子他还真没有和贼正面打过交道,所以脑子中一片茫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地去应付眼前这个局面。
那黑影将头慢慢地伸到了窗前,朝屋里观察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小鱼儿突然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后便说起了梦话。她那断断续续的梦话非常含糊,谁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她的梦话却让黑衣贼吓了一跳,很长时间站在那里一动的不动。
忽然,茂盛听到黑衣贼发出一声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冷笑声,接着见他将手上握着的一把明晃晃而尖尖的东西放在嘴上咬着,然后用手撸了撸袖子踮起了脚,双手抓着窗门上方的档子将整个身子提起来。眼看黑衣贼就要进入室内。
这时候茂盛突然明白,黑衣贼口中咬着的是一把要人性命异常锋利的尖刀。他的大脑也立刻想到,这黑衣贼一旦进入家中便要杀人放火。
一想到这里,不知所措的茂盛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同时也产生了拼命抵抗的意识。他意识到作为一个大男人,作为一家之主,绝不能眼看自己的妻儿成为贼人的刀下鬼,哪怕一点点的受伤也不行。
这种强烈的责任感使茂盛的胆子突然大起来,胆气也盛起来。他从坐着的椅子上慢慢地站起来移步向那窗户,然后睁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看着那贼人。
许家的窗户比别人家的小,那黑衣贼将身子提起后双脚却无法先进入窗户,于是他便将提起的身子从新放了下来。黑衣贼站直了身子东张西望地打量着窗户,想着另一个法子进入室内。
黑衣贼打量着窗户时,却突然楞住了。因为他看到窗户里面有一对恶狼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黑衣贼自持艺高胆大倒也并不惊慌。因为根据他的判断,这家人应该早已进了梦乡,怎么会有人站在窗户前?再说即使有人没有睡觉,也应该早就看到自己。深夜中看见有贼翻墙入室,那就应该大喊大叫,哪里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黑衣贼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于是他也盯着眼前的这双眼睛,想看清楚是不是自己在月光下的反影。他看见那双眼睛还在,一动不动而且闪着光亮。那黑衣贼感到奇怪,便将头伸进窗户想看个究竟。
黑衣贼的那颗脑袋的靠近,将茂盛激怒了。只听他一声吼叫,将紧握手中的茶壶向黑衣人的头上狠狠的砸去。
黑衣贼的反应虽然灵敏,但等到他听到喊声想躲避时已是来不及了。他的头虽然已经退到了窗外,但还是被那只茶壶重重地砸在前额上。
黑衣贼遭到重重的一击,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立地不稳。好在他功力深厚,在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后,展开了轻功越墙逃走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茂盛看见黑衣贼越墙逃走。但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不能明白黑衣贼为什么会如此快地落荒而逃。终于他的心静了下来,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当确信那黑衣贼已经逃走,他的胆子这才大了起来。
这时候床上的小鱼儿也被惊醒了。她直起身来伸出双手在黑暗中乱摸,跌跌撞撞的要爬下床来。口中说道:“表哥,这半夜三更是谁在院子里大声吼叫?怪吓人的。”
茂盛忙说道:“表妹不要怕。刚才来了个小贼让我给打跑了。”说着点亮了油灯。
小鱼儿看着站在身边的茂盛,这才从梦中清醒过来。问道:“有贼,是真的吗?”
茂盛看了一眼小鱼儿说道:“表妹还是睡觉吧,贼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小鱼儿用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茂盛。说道:“表哥,刚才那凄惨的叫声就是贼发出的,你一介书生真有胆子和贼人相斗将贼人赶跑?”
茂盛苦笑着说道:“表妹,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如若不拼上一拼,我们全家的命都没有了。”
小鱼儿脸上露出了沉思。说道:“表哥,贼人的光顾是为了钱财,倒不至于要人的性命。”
茂盛说道:“表妹,今晚我亲眼所见,贼人手中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看那个样子好象不仅是为了钱财,而是想随时要取人性命的。”
小鱼儿神情紧张起来,说道:“表哥,你有没有看出那贼人是什么来头?”
茂盛想了想说道:“这贼人虽然用黑布蒙着脸,但他露出的那双眼睛我总感到非常熟悉。”
小鱼儿问道:“那贼人会是谁呢?”
茂盛说道:“我现在还有点紧张,一时半刻想不起这贼人究竟是谁。”
小鱼儿说道:“表哥还是将油灯灭了,万一那贼人再返回来,我们倒成明处了。”
茂盛听了此话赶紧将窗户关好,又检查了窗门的插销,这才吹灭了油灯。他摸到了床上躺下盖好了被子,可是一想到了刚才与贼相斗的情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茂盛仍是睁着眼睛瞪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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