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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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不能请你帮我找一只兽骑送我离开这里?”我真的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现在的处境对于我来说已经够混乱的了,我不想在为我自己添加些不安定因素!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么?”洛磁叹着气,双手优雅地整理着脑后的白色长发,“在这座山上,除了我以外,只有死人能带你离开这里!”
我看他不想再多谈这件事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你让我成为你的主人,是因为我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黑色对你来说有什么含意?”我回想起刚才的事,好奇地问道。
“没有!”洛磁看着我摇了摇头,转过身向远处走去,“跟我来。”
“去哪里?”我跟在后面,心里想,他不会是要带我去找兽骑吧?
“离开这里,要有那个家伙的同意才可以。”洛磁一边说,一边带领着我,向越发浓密的树林深处走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不过你既然进了这山,就要被那个家伙管了,想出去要有他的许可才行!”
“许可?”可是我又不是兽骑,为什么也要归他管了?
“是的,不过虽说是许可,但是他是一定会让你离开的!”洛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高兴!
“为什么?”
“因为我收下了你的血!”
“嗯……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多大了?”叉开话题,不然一会儿又会再绕回去的。
“999岁。”999岁?我是不是听错了?
“1000岁为刚成年。”嗯,这下我有点明白了,但很难接受。
如果1000岁为刚成年的话,那麽999岁就是未成年,就相当于17岁,嗯,这样我还可以接受。
“那你们这边的时间都是如何来计算的?”
“720个昼夜为一年。你们那边呢?与这边的不一样?”这个问题很无聊吗?!就是不一样,怎么样!不过抛开这个问题不谈,一年有720天,他现在有999岁了!那么……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你们这里的人都很长寿吗?”我想就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而言,连100岁都很有困难!
“不是。”洛磁一边说,一边放慢了步子,与我并肩而行,“你总是你们你们的说,你不会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吧!算了,我不想知道。你想离开这里去哪里?”
我就是从另外的世界来的!不想知道你还问!“安鲁镇。”
“去那里做什么?”他随口问道。
“找人!”
“无聊。”洛磁现在的表情很欠扁,“那之后呢?”
“再找人!”我真的是不明白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灵子为什么要让我离他远点呢?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清楚,他给我的印象是越来越坏了,虽然这印象在一开始就不怎么好!我们都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难道是去找那个叫希吉的法师?“我们是去找哪个希吉么?”
“不是!”他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对于我的问题有些懒得回答。这让我的心情有些不爽,我才是主人啊,虽然我并不怎么想承认,可他给我的感觉怎么好像他才是我的主人一般?
不过好奇怪,这还是以前的我吗?以前的我应该是生活在玻璃瓶中,害怕外界的靠近,害怕未知的危险,极度地在自我保护着,从不去主动给予微笑,从不去积极面对困难,总是被动地承受着一切,可现在的我却很难以令人相信地对生活充满希望,而且再也不想只生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了!这种自我的改变该不会是掉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把脑子给摔坏了所造成的吧!还是说,这个样子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去!”是啊!正如灵子所说的,来到这里,抛开一切的负担与压抑,我才会活出一个真正的我来,也许这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世界,你说呢,菜头?
我走出思绪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宫殿前,不,是城堡,不,是宫殿!嗯,好吧!感觉还是比较接近城堡!那感觉,就好像它是从永无天日的黑森林中走出来的一样。灰黑色,有点阴沉的气味,依此就可以想像里面的样子,颈后一阵泛凉,这让我想起一些会使我做恶梦东西——鬼,小说上都有写,它们住的城堡和这个真的好像,不知怎的,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我不要住在这里,我晚上一定会做恶梦的!”我敢肯定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苍白,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人!
“胆小鬼!”洛磁一定是魔鬼,不,他本来就是,也不为我想一想,拉着我就往城堡里冲,要怎么办!不明白,洛磁的力气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只二三下就把我给拉了进来,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吗?
哎!城堡里就同我想的一样!
“这个城堡是用来做什么的?看样子不像是用来住人的!”本来就是吗!硕大的正厅,空空的,没有椅子,没有桌子,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物,若说是废弃,这里又是一尘不染,不像,我怀疑,这里是否有床铺?
“这里本来就不是用来住人的!不过也只有在这里,你同我在一起才会是安全的,今晚咱们就在这厅内过夜吧!明日我再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可是现在才刚晌午而已,若是快点的话,也是可以到你住的地方的。”我一直跟在洛磁的身后,怕不知会在哪里突然窜出个鬼怪来!
“说的也是,可是……”洛磁在我的身前停了下来,背对着我,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可听说话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可是什么?”沉默,很长的时间,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以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不知怎得,心里有点怕,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可是我已经快控制不了了!”洛磁边说,边转过了身,这是我的错觉吗?他原本淡紫色的眼睛变成了深紫色,嘴微微上弯,身后的白发无风自飘,竟有说不出的……妖冶?!
“洛磁,你还好吧?”他不说话,只是一直地在看着我,他不停地在向我走近,我不停地在向后退。谁都可以,快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糟糕!我已经退到靠上了墙,可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闻到了一股青涩果实的诱人香气,是你吗?”他现在已同我是鼻尖对着鼻尖,说话时,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
“你怎么了?”听我自己的语气就能发现我此时有多害怕!
他在笑?!嗯!是的,他的确在笑,笑而不语。他缓缓地低下头,把他的气息洒在我的脖颈处,我想离他远一点,可脚却动弹不得,就这样,他双手支着墙把我圈在了他的身前,一阵清芬飘入鼻间,让我有点失了神。

“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他从我身边推开,我怒视着他,但他却仍在笑,淡淡的。他竟然咬我,我用手摸了一下脖颈处,虽然没有流血,但却很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烙了上去一样。“你这是做什么?”
“烙上属于我的记号,方便以后拿回来,真想和你再待上一会儿,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说着,深紫色的眼睛又变回了淡紫色。我想他该不会是有人格分裂吧!不过这个也很难说!我走到他身前,忍着脖颈处的巨痛,推了他一下,没有反应?!这可就不能怪我了!是要我踢你一脚呢,还是给你一拳?
正当我为此而“发愁”时,他整个身体已经僵直地向后倒去,我赶忙上前一步,还好,正好接住,不然一定会是脑震荡!洛磁的眼睛慢慢地移到我的脸上,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疲惫,那眼神有点迷茫,有点无奈,使人不禁间心口一阵泛紧,这种表情就是受伤吗?因为什么而受的伤?此时的他会让我不自觉的与从前的我相重叠,好像,却又是那么的不像。之后他闭上了双眼,呼吸很平稳,大概是睡着了!我跪坐在地板上,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腿上,经过一阵阵的惊吓,我也有点累了,叹了口气,想在这个时候理一下自己纷飞的思绪,可却抓不住起点,找不到终点。就这样看着窗外的阳光,慢慢变得昏暗低沉,双腿跪得有点麻木,移开了洛磁枕在我腿上的头,支起身,缓缓地走到了窗前,之前对这城堡的恐惧,早已烟消云散,我把手伸进了口袋,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思忆镜!
虽然已经离开了那边的世界,离开了那边的人,可还是会有些东西让我挂心,不知道菜头在得知我已不在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我已用了11年的时间去记住那些心头上的旧伤口,那我能用多少年的时间来忘记呢,我想开始新生活,可真得有我所想的那么简单?已经做了那么久的驼鸟,我真的有勇气跑出广阔的沙漠?我足够坚强,但却不曾坚强到不再逃跑!我在害怕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直在跑,一直跑,路人很少,伤痕却很多,现在什么都不想再去想,后悔是很可怕的东西,也许找到妈妈之后,一切都会变好,是啊,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目的。
我从窗口回过身来,发现了一扇虚掩的门,之前都没有好好的观察到,有点好奇。人在面对新奇事物时候,好奇往往会大于害怕,因此可知,在这种情况下的我会有什么行动。我看了看仍在熟睡的洛磁,像那好奇之源走近。
我透过门缝向里面望,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在它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正在泛着蓝光,像在招唤着来人一样,随着门“吱—”的一声响,数把火焰燃起,照亮了这条长长的走廊,但那尽头泛着蓝光的仍看不清是何物?深吸一口气,我便走了进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下仍开着的半扇门,心情放松了不少,很静,只有脚步声,呼吸声都听不到,心在狂跳,就是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是什么,是什么在等待着我的到来,又是什么在热情的期盼着我,等我到来已有很久了么?有多久?
我就这样一边往前走,一边听等待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看到了,那泛着蓝光的东西,小小的,飘散在空气中,那是正在翩跹起舞的萤火虫儿,呼左呼右,一个不小心好像就会消失不见,玻璃似的梦也会是这个样子吗?大家都在小心翼翼,怕飞了,怕走了,也更怕它会在自己所不知的地方,一个不小心破碎掉,用自己微弱的生命去守护着这微弱的光亮,像一段回忆,像一种心情,想要记住,又想要忘记,两种心情在心底不断地纠缠,没有对错,也没有好坏,就这样定格在眼前,回绕在耳边,眼前挂起了纱,下起了雾,心迷了方向,不去找出口,不想要结果,只想这样一直走下去,久久,久久……
放不开,放不开,是啊,我还是放不开,不知是为何,在这些黑暗之中尽情飞舞的萤火虫儿的面前,我看见的只有眼泪,不知是谁的,也不知是为谁而流。想笑,不为任何理由,也不含任何的苦奈。
它们在我的身边转了几圈,便成群地向更深的长廊处飞去,我跟在它们的后面,感觉上它们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让我看,它们呼高呼低地飞着,在一个没有点亮火把的漆黑拐角处,向更漆黑的另一条长廊深处飞去,我看着它们,心中有点迟疑,但脚步却没的停下来。
洛磁他是否已经醒了,发现我不见了么?
“黑暗之中一切都不再可怕,因为一切都比不上黑暗的可怕!”是的,我在黑暗之中不知已经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一切好像都在这里静止了,一切又好像都在这里快速的流失掉,萤火虫儿们仍旧在飞着,没有丝毫的倦意,但我却累了,先前的好奇逐渐被恐惧所取代,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退路,我的脚步不听从我的指示,仍旧在黑暗之中行走着。
“啊!鬼呀——”我仍跟着萤火虫儿们在走,却突地感到有一股寒意从身后袭来,回过头去一看,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在我身后半米远处有一双淡紫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好可怕!“是洛磁吗?”
“你不是很害怕吗?怎么害怕的到处乱跑,而且还把我自己一个人放在大厅里,你一个人要去哪里?”一双淡紫色的眼睛缓缓地向我走了过来,左手腕一紧,他已经抓住了我的一只手,冰凉的感觉从他的手心传达到我的手腕处。是睡醒的缘故,还是因为我私自乱跑,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此时的气愤。
“对不起!我……”我刚想对他解释,回头一看,那些萤火虫儿已经不见了,莫非那是我的幻觉?!
“怎么?你有看到什么?下次你再乱跑,我就把你给绑起来!这座城堡里有许多奇怪的东西,一个不小心,你的小命就玩完了。走吧!”他拉着我在黑暗之中行走,那一刻,我发现原来他是属于黑暗的!
“嗯……洛磁,你平时常喜欢咬人么?”我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脖颈处,问了一句。
“我不是疯狗!”他的语气仍旧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洛磁,你带我离开这座山之前,带我去见见那个希吉吧!”对于兽骑的问题我已不想在同他辩了,反正我想也不会有用。
“嗯。记住你说过的话,你会同我一起离开的!”
“嗯。”黑暗之中,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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