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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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史载:梁初元年春,辰丹上将武定之尝挥师三十万过河直入庆元,南慕东临帝兵败而死,及南慕覆亡。后,辰丹殷帝诏书二十道催武定之归国,皆不能从。及春,殷帝怒,杀武定之父于黄河,以挟定之归国。武定之愤而升帐,环谓众将士曰:“吾乃辰丹上将,天命所归也。尤记起兵之时,吾惴惴不安唯恐不得返家,父谓之曰:‘大丈夫四海为家,岂能优柔寡断临事不专?’后帝亦加吾上将军之职于虎台大军之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谓知遇之恩,莫过于此,吾乃心存感激,遂奋勇而战焉。今率三十万军攻克南慕上下百千之郡,此实乃军将士骁勇之功也,亦是辰丹之大幸。然虽如此,将士死伤者颇多,吾内心悲痛。本欲攻克庆元便挥师北上而返故园,然帝远在千里,闭塞圣听,遂对吾心生忌惮。初命刘次松接管南慕事务,吾心中不敢不从,却唯恐军功为其所夺,如何面对死去将士?吾乃奏请帝为众将士领功行赏,将泰安宫中诸女子悉数赏赐将士,却皆不得准。如今帝怪吾军迟迟不肯返国,遂杀吾父于黄河,以吾老母妻子相挟,吾心中哀恸,此乃君臣之事乎?然虽是如此,君命不可违,今夜望众弟兄备好口粮,待明日一早便北上归去欤!然前方命运多蹇,吾心有戚戚焉。此番一回便是凶多吉少,只望诸位兄弟能念在同袍之谊,替吾收得一个全尸。”说到此处,竟然潸然而涕下。听得众位将士皆一片惨然,顿觉胸中血气翻涌,抑郁不快。忽闻军中一人长啸:“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顿时将士响声如雷,应者万千,武定之遂反。
武氏定之称帝,定都庆元,改国号为梁,收原南慕之郡县以归麾下,与国中百姓约法三章:其一、钱币、礼法均与南慕无异;其二、各州郡按其郡中百姓数目组成守军,中央派将领进驻加以调教;其三、取天下富室家业十之**,分其田产与当地百姓,休养生息,免除农税三年以恢复生产。正是这约法三章在不扰民的情况下实施了富民强兵之策,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在北方的辰丹还没回国神来,南慕就已经悄悄地改了国号。大梁依黄河而立,与辰丹相峙,竟与南慕与辰丹的关系无异。辰丹武帝震怒,出兵与大梁军队相战与黄河,数次皆不能胜。又过了两年有余,两**队依旧相持不下,梁帝派使臣出使辰丹,辰丹武帝破例接见,两国战事才稍有平定,黄河两岸亦逐渐恢复贸易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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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那场覆国之战似乎如一场梦幻,然而却奇异地没有给如今的大梁划伤一点伤痕,只有愈加的强盛。百姓日日生产不息,他们自然不知道那朝廷的事情,这两年来,朝廷没有收他们的一分农税,可为何国库依旧殷实,即使与北边连打了两年的战争还军饷还依旧充足?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皇帝并非高高在上的武定之,而是另有其人;更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皇帝有一个可以比拟天下财富的宝库。这两年以来,皆毫无保留地悉数投注在了这大好山河之上。
此时,这位总是身着黑衣,一脸肃然的编撰大人正在自己的书房内有意无意地摆弄着一枚印鉴。他坐在一张奇怪的椅子上,在他前面的桌上摆着一张柔软洁白的纸,旁边随意地放着一支玉杆狼毫,那蘸满墨汁的笔尖正吐着墨汁,弄脏了桌子,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原本是想写一个折子的,只是突然就从袖中掉出了这枚印鉴,竟然使他忘记了如何下笔,就这么无意识地摆弄起来。“晚晚。”他念着上面那两个极其可爱的字体,不由自主地回想这印鉴的主人那张清丽的容颜,可不知为何,只要想起她的那双美丽的大眼,那晚她便是用那双眼睛泪眼蒙蒙地望着他,只是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罢了。倏地,他心中就涌上一股怪异的痛楚,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了,只是一个女人,又不是绝色,只是比别的稍微特别了一些,用不着这么在乎。他拿出那方印鉴,蘸了些许墨汁,在白纸上印出了那两个字,却越看越觉得刺眼,就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随意地丢弃在了案上。再把那印鉴也扔在了案上,拂袖而去。真的,不能再把那东西揣在怀里了。
人影既杳,徒留一室墨香,撩人心扉。
只见一女子婷婷袅袅地断了一碗燕窝冰糖粥推门而入,却没有看见那心中想见之人,只见这女子端的是眉目如画,一举手一回眸皆是百媚顿生之相,堪称绝色,却不知为何做丫鬟打扮,如若头上遍插环翠,那就是宫中贵妃娘娘的命。你道她是谁,各位看官莫恼,她正是那倾城尤物容无双。想当年无双沉湖而蔽,萧易寒飞身相救,又因她出生在蓬莱阁,原是萧易寒母亲旧地,爱屋及乌,就放言说放她出宫,所以并没与那些宫中嫔妃一道遣往北地。可这容无双平素里来心比天高,倔犟无比,要是别的男人想她就是头也不回摔门而去,可不知为何见了萧易寒却心生异样。总觉得她是从没遇见过对她这般冷淡的男子,冷峻异常,虽说是个小小的编撰,可明显又与皇帝的关系斐然,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总之这人周身都是一个谜团,使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动了心思。想她容无双艳绝天下,就是远在北地蛮夷之属,莫不是对她垂涎三尺,要想得到一个小小编撰又有何难,所以她辞别父母,致以去萧易寒附上为丫鬟,可把她的父亲容季常气的半死,说她是为女不肖,不顾名节,乃容家之耻,要将她逐出家门。不想容无双振振有词:“吾夫已死,已为寡妇,名节为何物?女儿不知!”至此之后,独自一人负行囊去编撰府上为奴,任谁也劝不动她,就只好作罢。

容无双原本打算,她去编撰府做婢女,那夜不过是三两日的事情,就算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几日之后,那编撰易大人自然会将她收入房中。再看他仪表堂堂,正值青年才勇,可家中并无妻室,也不知为何,不过这样最好,她就有机会登堂入室。想当年后宫佳丽三千,还不是她一人独占鳌头,更何况这编撰府?到时候岂不是她的天下。只是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响亮,事实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萧易寒的府中的管家倒是真的将这位居心叵测的绝色佳人收为婢女,可调教她做的,却是真的那婢女之事。但凡端茶送水,洗衣打扫,她都要从头去学,如果一日懒惰懈怠,便会受罚。想她原本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在家中除了父母疼爱,姊姊对她也是万分怜惜。后来到了宫里,又是一个皇贵妃娘娘,可以说除了她姊姊,后宫女子就属她最厉害,什么时候用得着她做那些服侍人的事情。可要是别的女子,可能坚持个三两天就拂袖而去了,然而容无双是别的女人吗?她倔犟至极,心中认定的事情便会不择手段去得到,就拼着这股犟气,居然给她忍耐了下来,就在这院中磕磕碰碰地呆了两年,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有权去萧易寒的书房端茶送水的职位。
要说这两年以来,萧易寒也不是没有对她正眼相看,只是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在她脸上的目光停留极短暂,就好像她生的平凡无奇一样,乃至于每次她都慌张地去照铜镜,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换了副模样。镜中人依旧是绝美非凡,可想而知,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她都会为她失魂落魄的。可为何易大人那么待她?莫非?他真的如坊间传闻的那样与皇上关系不凡?
呸!容无双告诉自己不要三八,这易大人就是她囊中之物,就是想尽办法也要得到他!今日正兴高采烈地端着冰糖燕窝粥去书房送去,又能够偷偷看他的侧面发呆一会儿了,心中正暗暗高兴,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霎时容无双沉下了脸来,重重地将盘子扔在桌上,不经意却看见那揉成一团的白纸,怎么将这么上好的纸给揉掉了,她新生蹊跷,就将那纸展开。只见洁白的纸上除了几滴墨汁之外,只有一方印鉴的影子,上面两个可爱的字体,读出来一看,是晚晚两字,好生奇怪。又回头一看,只见桌上还丢着一方青石印鉴,上面还蘸着未干的墨汁,拿起来一看,可不就是那个晚晚印鉴吗。
哼,看那印鉴的字迹,定是个女子之物!难道这铁人一般的编撰大人也会对什么女子动心思?想到这儿,容无双心生醋意,恨的牙关紧咬,将那印鉴一把抓在手上,心中狠狠地嘀咕:看你还日日对着这东西心神意乱,看你今后还能不能找到!心中就这么念想着,用力将那印鉴抛弃在窗外的树荫中。眼不见,心为静!接下来是:走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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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这两年是暖意舒融,春心涤荡的两年。然而对于北方的人来说,却始终寒冬笼罩一般,至少,对于宋晚晚来说,是那样的。二年前,她带着昏迷不醒的孟虎随着蒙山公子无恤越过黄河来到辰丹。北国辽阔,山光绮丽,民风彪悍,与南方相差甚多。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至少对于当初的她来说,她只是一个过客,只是来此地寻访父母及友人,一旦得到下落,必然还是会回去南方,就算无路可去,最坏的打算也是回到黑风寨,她心想,就算萧易寒对她如此不留情面,可那寨中的父老是看着孟虎从小长大,必然会有一些感情。如若孟虎依旧长睡不醒,还是将他弄回黑风寨吧。这蒙山公子无恤,毕竟不像是什么都不图的好心之人,借着他帮助自己达到目的,届时重重谢过便好。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计划是不错的,可事实从她踏入辰丹那刻才知道,自己是走入了一个天大的陷阱,这个陷阱,将她与孟虎紧紧地禁锢在蒙山公子殷无恤的王爷府中,甚至令她失去了声音,整日里来惴惴不安地恐怕会被那恶魔一样的男人凌虐,要不是凭着一股坚强的意志,她想,她早就已经死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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