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赵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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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些事情,就提前更新了
“除了当朝宰执赵正夫,还有哪个赵家?”
“莫非是赵德甫?”那个声音惊讶道
年轻人听后走过让开的‘曾兄’,脱下鞋子后大步入内,对着在座的几个士人作了一揖,道:
“在下赵明诚见过各位。”
说罢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刚刚说话的年轻人,苦笑道:“公袞,你们这里的声响煞是剧烈啊?可是有事想不开,拿头撞墙?”
被称为公袞的中年人苦笑一声,指了指刚才给赵明诚开门的年轻人,道:“还不是吾弟对家严被罢而心中愤恨,拿酒杯砸墙……倒是不晓赵兄就在隔壁,打扰了清闲实在不好意思。”
原来此人叫曾纡,是宰相曾布的四子,而那个年轻人则是曾布第六子曾纹。
自从六十七岁的韩忠彦于崇宁三年初告老还乡后,曾布便终于熬到了头,当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宰相。然而好景不长,数月后他便在朝堂上当面遭到了御史钱遹弹劾;指责他任人唯亲,重用姻亲,随即更是有言官指出曾布收受贿赂无数,家产已经近千万贯!
弹劾的内容完全出乎了曾布的预料,他没有想到自己才刚拜相不到三个月,便面临着弹劾了。毫无思想准备的曾布一时无法回答,而站在他身后,被他视为左膀右臂、新党骨干的温益却大步站了出来;厉声说道:“老臣闻市井有言,称布吃食一顿须钱五万。更是有传言曰;高官皆出曾门!老臣虽为布之好友,却也不耻于此行径!”
曾布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指责会来自自己的新党;那温益平时对自己恭敬有加,而自己对他也实在可以称得上是仁至义尽,却没有想到第一个出卖自己的居然是他!
况且他实在是无言可辨;自己上任后所提拔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和自己有关系的。自知自己已经无翻身希望,他很面色苍白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在他摘下官帽的时候,他自嘲地想起了章惇;当初是自己背叛他,将他罢相……如今风水回转,轮到自己被亲信背叛了……也罢,终究是当了回宰相……可是,不甘心啊啊!!
在赵佶震怒下,曾布被贬为‘武泰军节度副使’的虚职。
当然,曾布之所以被贬,除了确实有那些劣迹之外,和赵佶的中庸之策是分不开的。先是借用曾布击败韩忠彦将旧党削弱了,然后再贬乏曾布,让新党也一蹶不振,从此朝堂之上将由寒暑派领头。
而他赵佶就是寒暑派当势的最大得利者;当然,新旧而党还是要适当地扶持一下,决不能在朝堂上出现一党独大的局面!
一系列政治斗争的结果,是四个宰执里;寒暑派的枢密使张商英和宰相范纯仁各自占了一席,新党继任者赵挺之任门下侍郎兼右仆射,然后枢密副使则由刚刚参与击败西夏、平定河湟的旧党许将担任。
如此一来,宰执们一新一旧、二寒暑,赵佶完美地控制了朝堂。
这些消息都是赵明诚知道的,他之所以看到曾家兄弟后会尴尬,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父亲罢相了,自己的老爹赵挺之却间接地因此而升任副相。虽然曾布罢相和赵挺之无关,但面子上终究不大好看。
不过还好,曾家兄弟也只是骂了反复小人温益一顿,并没有指责赵明诚,让他送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阵阵内疚。
这时,他注意到了房间内除了曾家兄弟外,还有另外两人。
看见赵明诚的目光,其中一中年男子微笑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
“在下高俅,现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见过赵衙内。”

另一年轻人则微笑道:“在下蔡攸,区区一介布衣。久闻赵相公有子,善金石、诗词,攸甚敬佩之。却不曾想今日得见赵兄,实乃三生有幸也!”
这两人嘛,便是高俅和蔡京之子蔡攸了。
“在下赵明诚见过二位。”虽然二人都素未谋面,但赵明诚还是有礼貌地回礼。
这时曾纡才反应过来,走上前道:“来来来,德甫(赵明诚的字)我为你介绍;这高兄乃是跟随刘太尉(刘仲武)平定河湟的功臣啊!三天前才返京,随即便从都虞候升上了副都指挥使,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蔡兄则是名士蔡京,蔡元长之子。你应当见过蔡元长的书法吧?这蔡居安之文采绝不下于其父!”
五人重新坐下,倒上酒后开始闲聊了起来。在赵明诚来之前高俅和蔡攸一直在安慰、开解曾家兄弟,等因为小弟曾纹怒砸酒杯而把赵明诚引来后,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既然曾家兄弟平静下来,众人便开始闲聊了起来……
“高兄不知是如何入禁军效力的?”
赵明诚好奇的问道,席间从谈话中他得知高俅在西军加入不到二年,就当上了都虞候这个中级军官,回来后更是被任命为父副都指挥使,相当于现在‘首都卫戍部队副司令’的高级武官。如果说高俅上面没人,赵明诚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在下曾于端王府内任职。”
高俅此话一出,赵明诚便恍然大悟。原来是皇帝的旧臣,也就难怪了……看来他去西北也不过是镀镀金罢了。赵明诚对这种靠着拍马屁、奉承上位的人是非常看不起的,若是在平常早已讽刺出声了。可自从他老爹当上副相后,严令他不得肆意行事,更是不可得罪这些在皇帝身边得宠的人。
有老爹的严令在,赵明诚也值得压下心中的鄙视,装作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决定不再与其搭话。
赵明诚的一番表情,又怎能瞒过可称得上是老奸巨猾的高俅?他看破也不生气,脸上依然是笑呵呵地,内心却也鄙视这赵明诚的幼稚行为。
既然高俅成了赵明诚心目中的弄臣,他自然把谈话对象放到了蔡攸身上:
“不知蔡兄对明年的科举可有准备?”
“在下家父现下隐居于杭州,身体自四年前罢官后便开始虚弱,时常生病。在这种情况下,在下实在是无心于科举。”
众人可惜地叹道,却又敬佩地看着蔡攸。能为病重的老父放弃科举再等二年,可称得上是孝子了。
‘小狐狸!’高俅暗道。
“却是不知公袞(曾纡的字)有何打算?”赵明诚把话题转到曾纡身上。
“家严如今被贬,鄙人在汴梁也呆不长了……昨天公文已经下来了,让鄙人做那镇江府通判……”
这一说赵明诚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四人是为了给曾纡送行而来的。虽然两人接触不多,在平常也只是互打招呼的熟人,但此刻他却也为了曾纡而感到难过,特别是当自己逍遥的时候,另一人却要远离他乡……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那蔡攸眼见不对,打趣道:
“那镇江可是南徐州,处于大运河之中游,繁华之处接近于汴梁!如此美地,公袞怕不要乐不思蜀咯!”
一番打趣后,众人重新活跃了起来。
这时,曾纡却对赵明诚感到好奇起来:
“德甫,你恐怕不是为了给我送行而来的吧?”
“啊呀!?”
赵明诚一听愣住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纸门却忽然又被打开:
“德甫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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