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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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浑水摸鱼也不是这么好混的。
话说第二天,尚在朦朦胧胧下睡觉的我老早就被拖瑾名拖了起来,抬头一看天色,天空中仍然是灰蒙蒙一片。随后,我又跟着她梳洗,穿衣服,还一起吃完早点,准备向上书房冲刺,可就在这时羽绫却一脚踏进宫门,表示要和我们同去,看她那自然而然的举动以及瑾名习以为常的招呼,我就知晓她们两人肯定是每次一块儿去上书房。
我们三人出了瑾名的寝宫,在交谈的途中我才知道羽绫竟也是瑾名的伴读生,因为她的亲戚是和妃,所以她平常都是住在和妃那儿,而不是像我那样只能赖在瑾名那里。
说话间,我们三人很快便到达了传说中的上书房——无逸斋,踏进上书房的大门,我发现我们来的还算晚的,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数都是皇子,还有一些就是和我一样做伴读的大官员之子,剩下的一些人,看服饰就知道是那些皇子的下人,也称作书童。
我们三人一进来,几乎所有屋里人都朝我们看过来,看得我头皮发麻,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但见屋子里除了我所熟悉的那些阿哥们,还有其他我没看到过的小皇子,这使我再次感叹康熙帝精力旺盛。第N次的感叹:万恶的封建社会。康熙朝规定皇子满六岁就要来上书房读书,只有过了20岁,才能自由出入上书房,不再强制,因此我在上书房里也瞄到了面瘫同志的身影。
瑾名在前,羽绫与我紧随其后,给各位皇子请安,面瘫同志在我给他请安时,对我微微一笑,当然还有十四,在我走到十四面前的时候,没少给他讽刺,但我困意阑珊懒得和他计较,左耳进右耳出。等到一系列动作完成,我随瑾名坐到靠后的位子,瑾名和羽绫翻书阅读,而我虚则闭目养神,实则倒头就睡,毫不耽搁的补眠。
大约到了卯时,满文师傅达哈塔、汉文师傅汤斌和少詹事耿介,进入无逸斋,向皇太子恭行臣子礼后,侍立在东侧,让各位皇子们轮流背诵诗文。而我们的大小姐瑾名同学,因为是女的,所以性质相当于这些皇子们的陪读生,倒是不会抽到她,我也乐得半昏半醒的状态。
这之后,那些有学问的师傅就开始教书法,瑾名同学也终于开始有事做,拿起狼毫笔刷刷刷的练了起来,羽绫也在一旁动手自各个儿练习,我左瞧瞧又看看发现大家都在练习毛笔字,好像就我一个人没事做,果然趁着我东看西看无所事事的间隙,汉文师傅汤斌一眼瞥见我,就朝我走来,低声询问道:“这位姑娘,看得眼生,哪家的格格?”
我立马行了个标准的礼,赶紧会话道:“民女是八阿哥府里八福晋的妹妹,今天第一次来是瑾名公主的伴读。”
汉文师傅汤斌听了我的回话,摸摸自己的长胡子,开口道:“既然是第一次来,难免手生,不怪你。”
我闻言心中哈哈一笑,登时对这位汉文师傅汤斌老头儿充满真诚的敬意,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立刻让我哭笑不得的沮丧起来。
顿了顿,汤斌又对我语重心长地说:“既然第一次来就让老夫看看你的底子,你就写几个字吧!”
我欲哭无泪的对这位汉文先生说道:“汤师傅,我连毛笔都不会拿,我看写毛笔字还是算了吧!”
可汤斌却不理会我的求情,满怀**的硬是要我写给他看,在这里他是师傅,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生,自然不能违逆他的意思。
于是我只得磨墨,拿起毛笔,准备提笔写字,就在这时汤先生却又制止我,热心的手把手的教我握笔,直到我握对毛笔为止。
拿对毛笔后,汤先生让我随便写几个字,为了我的未来着想,免得这位汤老前辈又要来麻烦我,我考虑了一下,提笔用满含残念,怨念以及充满爱的情怀,写下简体、分开老远的“动画”两字。
在我满怀爱恋地写完“动画”两字的当下,汉文师傅汤先生便莫名的问我,我写的是什么字?待我说出这两字的读音后,我又非常悲壮的被这位汤先生教育了一顿,说我这两字缺胳膊少腿,还写错方向,之后,又搬出文言文来对我说教,说我写错字愧对祖师爷云云。随后为以身作则,他又亲自提起笔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写下“动画”两字才善罢甘休,并在临走时特地嘱咐我,要我照着他的笔迹好好练字,顺道又给我布置许多关于练字的作业。
在我练字期间,每个阿哥几乎都被这位汤先生指导过,一会儿说某位阿哥的神韵不够,一会儿又说哪位阿哥的字太过刚硬。这之中,我听到汤先生对于面瘫同志的评价,说他的字美则美矣,但是太过柔弱,没什么风骨,要面瘫回去勤加练习。
此刻我心中偷乐,哈哈,面瘫同志你也有今天。
看着汤先生摇头晃脑指点阿哥们的迷津,以及认真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我提笔以无比向往回归“二十一世纪”的心情和“社会主义”才是王道的精神,在白白净净的宣纸中央写下几个简体大字。
“二十一世纪”。
“社会主义”。
※※※
待练好字,那些个文人师傅们便开始给我们上汉文的文言文,诗词,八股文,还有满语与蒙古文。皇子老师中的汉人师傅,主要教授儒家经典;满人师傅称谙达——内谙达教授满文和蒙古文,外谙达教授弓箭骑射技艺。
除了那些要命的古文,他们还会学些西方的课程,比如日常英语,基础的算学(就是我们现在所称的数学),研究还不透彻的化学和简单的物理原理。
虽然对于这几门科目来说,这不算什么,可介于刚才学习古文的表现——只有我不认识它,它来认识我的份儿和我一贯避讳展露锋芒,保持低调行事作风,我决定还是装糊涂,和他们一样假装认真的听课。除了英文,因为那次的塔罗牌事件,我只能略加小小的展露一下下,碰到简单较短的单词读一读,看到长长的单词(基本在7个以上)就立即表示自己不会念。

可是,在上化理科时,对于古人说的那些化学课上因科技不发达而产生的缪误——例如:二氧化硅是由分子组成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二氧化硅是分子晶体,其实二氧化硅属于原子晶体)等,还是让我非常不齿,每每都要在内心克制住自己冲动之下发表真理的高论。
辰时(7~9时),康熙帝终于驾到。康熙帝在大家行完跪拜之礼后,便让各位阿哥排排站,分别听他们背书,因为瑾名是女子所以这等艰巨的任务自然不会落在她身上,等全部背完,康熙又叮嘱那些师傅对皇子们不要过分夸奖,而应严加要求。检查完皇子们的功课,康熙才返回乾清宫处理政务。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已到了下午,由于下午是军事和体育课的综合科目,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学这些还不如学学女红等玩意,因此下午我随瑾名她们分别给那些师傅和阿哥们请安告退,去学习女红,可是也许我天生就和女红这种东西泛冲,所以我的女红就像我的毛笔字一样差劲,挨了宫中教女红的嬷嬷不少骂,不过对于这些我都不太在意就是,反正我和那些古人的价值观不同。
接下来,因古代女子,特别是大家闺秀都会精通一两样乐器,连瑾名这种成天坐不住地公主也是如此。康熙帝为了在不影响瑾名自身攻克的条件下,允许瑾一天隔一天的去上书房学习,可谓用心良苦。这就是说,瑾名去上书房的日子是一天隔一天的,不去上书房的日子里,她就得向普通公主的公主们一样由严厉的嬷嬷们教导琴棋书画,再加上舞蹈和宫中礼仪。
瑾名有这样悲惨的命运,作为她的伴读的我自然也不能逃脱,我也就只能跟着倒霉。在音乐方面,虽没接触过古代乐器和宫商角徵羽的古代乐谱,可凭借着自己对音乐方面天生的明锐和几十年的钢琴基础,那些嬷嬷们给我解释过后,我倒也听懂大概,不过为坚守我“没有最低调,只有更低调”的消极人生格言,我还是非常和谐的做出一副我完全没有音乐天分的小样儿,每每嬷嬷们让我弹奏时,我都乱弹一气的弹奏,久而久之,我这样的琴声成便被那里的嬷嬷称为“魔鬼的颤音”,成为紫禁城的恐怖之最。
事后,那些个嬷嬷们谁也不敢再叫我弹古筝,任我在音乐这领域,自身自灭。因为只要我一弹古筝,离我方圆十五米以内的人们,无论哪个皇宫贵族或者婢女奴才都不顾一切的逃离现场,远离魔音的范围。每到这时我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呵呵,知道么?小提琴演奏中“恶魔的颤音”可是即经典又难以演奏的曲目,非大师还不能弹奏呢!谢谢你们夸奖我。
由于我故做玄虚的假象,那些无论用任何手段(包括罚,抄,背书,甚至留学训话)教导我无果的师傅以及嬷嬷们看到我时,脸上都会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暗恨自己教导无妨,对我这个不思进取,无论怎么教也教不会的学生彻底失去信心。那些古板的太师傅甚至会痛苦的对我下断言,称我为扶不起的刘阿斗,要不就会来句文言文表达自己作为教师对我深深的遗憾和内疚,痛惜的说,朽木不可雕也。
所以几天下来,大家对于我这个毫不通古文诗词,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连女孩子家最基本的女红也无尚糟糕的女孩也就不太较真,见怪不怪。
大家虽不太较真,可是在我的举动下却又无形中形成了另一股怪现象——但凡我每次到无逸斋,上书房的大家,无论是认识的人,还是压根不认得的人都会用略带笑意的眼眸看向我,有的憋着偷笑,有的就会在我走过后对我背后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特别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比较熟的人还会当着我的面哈哈大笑,顺道讽刺嘲笑挤兑我几句。
而同在上书房学习的同窗十四非常荣幸的成为第三类人,给我取了一大堆绰号,我的绰号百分之九十都来源于他。但这堆不怎么好听的绰号之中,有一个我还是挺欣赏的——名叫“音痴”。
想当然,它的典故出自于我的魔音古筝,照十四的解释意为“音乐白痴”或“乐器白痴”,而在我眼里却又是一番风味,美其名曰:为音乐痴狂。由于我的这番曲解,当十四这个小屁孩或面瘫同志,十阿哥,九阿哥挤兑我为“音痴”,我也就不怎么在意,随他们胡说去。
虽然,我在无逸斋浑水摸鱼的目的已达到,但是有得必有失,伴随着我度过上书房生涯的是一个个让我哭笑不得绰号和人们有意无意的取笑。
不过,对于我来说,只要让大家认为我的表象和内在是一个资质平庸,得过且过,没半点才华和才智的人,这样的结果也未尝不可,最重要的是还免费附带浑水摸鱼装糊涂,继续保持低调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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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更新完成。最近寝室的内部矛盾接连不断,烦都烦死我啦!让我忍不住暗自感叹大学生活能不能过的简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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