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砍掉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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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宫殿的台阶上,第一百次的埋怨自己的不理智。暂且不管是否会赢,单我这鲁莽的性子,我就得自我反省,写检查写上250份。
我怎么这么鲁莽?都怪自己好胜心起,又被十四出言相激,气血方刚的要争回自己的面子,一时把自己原本的打算都给丢到西部利亚去了,现在也追悔莫及啦。如果,我过十二天后没射中,问题倒不是很大,来得及补救,但是先前那个该死的约定,还有十三载旁作证,我想赖都赖不掉,更别提那小P孩到时会出什么馊主意来整我,真是TMD进退两难的局面。
我一筹莫展的嘴里不停咒骂,末了,重重的叹一口气。
总是忍让,不代表我会一直保持沉默地接受。或许,我如此激愤,出言相对,倒是挺合理的。
罢罢罢,事情到这一地步,我不能再退缩,总归尽力就是。
可是,事情并没有朝我希望的发展,反加一波三折,本想让瑾名和羽绫帮帮忙,可是自从年那次坠马事件以后,瑾名死说活说就是再三推辞,羽绫也总推说不擅长箭术,至于这背后的真实我也懒得探究,反正她到底擅不擅长,我看也只有鬼知道啦!
介于种种的原由,我只能自食其力,暗自捉摸,漫无目的的瞎练,当然效果肯定是不明显的。
“梓飘,今个儿倒是难得。”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我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面瘫同志与自身儒雅之气皆然相反的阴阴笑容。
对于他那明显的暗示和讽刺,我面部抽搐一下,决定忽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个星期一回府,我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整日整夜的出府厮混,而是一反常态的呆在府中,半步不出,专心在自己的后花园,练射箭。起先,姐姐还以为我是在宫中受到欺负,为我愁了好一阵,直到面瘫同志出言安慰姐姐多虑,以及我坦诚的摆事实,姐姐才放宽了心。不过,对我的宫中教育倒是一点都没少。
“和十四打的赌,进展得怎样?”我没回他言,面瘫倒也不在意,走到我身旁,关切地问。
或许他是好心,但是现在的我听起来却充满嘲讽,射了一箭,立即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你不会自己看么?”
“嗯,力道不足,姿势不到位,连靶子都没碰到,简直是太糟了。看来你和十四弟打的赌想赢只能靠奇迹,胜算微乎其微啊。”面瘫同志看到我射的中途便落下的箭,无限感叹地说。
十四和我的打赌,自然逃不过面瘫同志的法眼,因此在宫里,面瘫同志每次看见我练箭时会无限同情的看着我,对此我从最初的暗自气愤到后来的视而不见。
我抿抿嘴,不服气地说:“八爷,你怎么不说人家十四有师傅教?”
面瘫同志听完,写尔一笑,不置可否。
我自是乐得不理他,把他当成完全的空气忽略掉,不间断的练习箭术,而面瘫似乎对我的视而不见没多大意见,只是杵在一旁看我练习,不置一词。
从炎热的午后到夕阳无限好的黄昏,我射出了一箭又一箭,虽说箭离靶子越来越近,却始终够不到靶子,更别提靶子中心的红点了。
无力的趴在地上,汗水浸透了重衣,手臂酸的再也抬不起来,斜眼望望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面瘫同志,挑眉问道:“你在一旁免费观赏了那没么久。建议呢?!”
面瘫回望我,微笑道:“问题大致都看出来了,虽说有点进步,但是速度太慢。想在十二天内十箭**中一箭,恐怕难度是极大。”
我垂下眼帘,赌气地偏偏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自从那次学马事件,瑾名便不肯再教我啦,至于羽绫,她说她箭术上一塌糊涂,因此也不可能指点我。还有十三阿哥,我和他又不熟,怎么好意思找他?所以,总结下来,我只能自学,自己捉摸啦。”
“何不找来找我?好歹我也算是你姐夫吧。再说,我射箭可是百发百中的。”面瘫同志温和的对我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听到面瘫的话,我如遭五雷轰顶,惊异不定的瞪视他:“你?!”
就面瘫你那斯文儒雅,若不经风的小样,会射箭?而且还是百发百中?不是吧!不可能吧?!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面瘫在“我相信你就是白痴”的目光洗礼下,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不作声的走到放置弓箭的地方,拾起弓箭,站到靶子前,倒退十几丈,果断地连射十箭,箭箭正中靶心。
我看得目瞪口呆,此时,面瘫转过身没,右手摇摇手中的弓,用和他平时温和如玉不符的眼神,挑高秀眉,挑衅的看向我。
回过神,我气闷难当,没有作声。
面瘫看到我此刻略为苍白的脸,也没再进一步刺激我,满意地欣赏完后,说道:“你的基本功不扎实,许多的射箭姿势都错的十万八千里,得重新从基本练起。这几天,我正巧不是很忙,倒是可以指点你三两下。”
言毕,面瘫同志大笑的悠然踱步出我的园子。而我则懊恼的想找一快石头直接撞死。
失算阿!失算!万年面瘫同志,你果然深藏不漏。
※※※
本以为面瘫同志只是说笑,本以为面瘫同志的一切作为只是为了取笑我,本以为面瘫同志不会只是……
可事实却不尽如此,面瘫同志竟然还有言出必行的好品质,隔天便在下学后,怕我跳跑,亲自跑来叫我,并且钳住我的手,二话不说地把我带到武场,又一股脑的把弓箭全塞在我手上,要我开始摆射箭的姿势。
什么手臂要和肩膀呈一条直线,什么眼睛不能仰视或斜视,一定要平视,什么手要伸直不得弯曲,什么为保持身体平衡,双脚要略微错开,弄得我非常想揍身边不停唠叨的面瘫同志。其实,这些标准的射箭姿势倒也罢了,最可恨的是我照做时,姿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不能够有一瞬的怠慢,而自己则在一旁悠闲的旁观,视察。
每当我腰酸背痛到支持不住之时,面瘫总会走过来教训我,并硬是要我重新摆正姿势,不准动弹。
每每这时,我都无比气愤地怒视他,出言相讥。而面瘫同志却毫不理会,总会无比冤枉地叹气道:“我也是没办法,看你一个人漫无目的苦练,又没基础,实在是可怜,所以想帮帮你。奈何时间又短,不可能慢慢教你,必须实行强硬的训练方法,让你从基础开始练习,摆姿势摆一两个时辰,使身体自行记住这一动作。没想到你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随后,不待我回答,又沐浴春风地对我笑眯眯地说:“还是,你根本不想赢十四?你确定十四弟不会想出什么阴招要求你?”
我被他那表情和语气说的寒毛倒立,又想到和十四打的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通常这时,在脑海中进行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暂时屈服于面瘫同志的淫威之下,等翻身后再找他算账,反正来日方长先记下再说。
虽然,我曾面瘫上一回当面挑衅的事耿耿于怀,有些怀恨是肯定的,虽然最后是我自行接受面瘫教导的,不过却也还是非常痛恨他,两三个时辰不让我动一动,只要我一动就要再加上半个小时,或者索性从头再练。而我已从最初的愤怒,再到郁闷难当与烦躁,到最后累的连骂得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的哭笑不得,悔不当初。
唉,唉,唉!自己怎么会昏了头答应他,让他来教自己射箭?现在种种酷刑的折磨让我简直是欲哭无泪。早知道有时间练习射箭基本功,还不如去多多去钱庄赚钱,没的再者吃苦受罪,但是最让我无比烦闷的是明知其中道理却因面瘫的威胁和形势所逼不得不暂时屈服于面瘫同志。不过,怪来怪去最终我还是会鄙视到我自己的头上,谁让我没事去逞强打赌?谁让我没事去接受面瘫的指点?真是自作自受,活该倒霉,受苦!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归结出的结论只有一条:我,芊音飘,脑子一时性搭错,昏了头。
日入流水,短短的十一天里,我在面瘫同志严酷的训练和指导下,我一次次的重头练过,而进步果然突飞猛进。

尽管没每回练习都要从夕阳斜下的傍晚练到星斗满空的夜晚。尽管我经常会因此累得半死,导致每次我练好回瑾名的寝宫时倒头就睡,睡得生死不知。尽管我手上因为练箭的老茧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尽管我还是经常暗自腹诽面瘫同志,心中的埋怨声从未间断。尽管我每天都要因一些小问题,使得面瘫命令我砍掉重练。尽管我也曾怀疑过面瘫是否借此机会故意整我。尽管……
无数个尽管堆加在一起,也推不倒实践的证明,我不得不承认,在面瘫的指导下,我的射箭术但有长进,不但射箭姿势练得无限可击,就连射程也大有提高,虽说还没射中靶心过,但是靶子外圈的白色部分却也可以射中十中有五。
面瘫的临时包佛教行为,效果显而易见。令我从最初的半强迫状态,渐渐的变为主动,从一开始的不服,渐渐的变为甘之如饴,慢慢的也会心平气和的面瘫同志讨论我的不足和缺陷,不再是情绪不满和言语讥讽。面瘫会常常亲自演练,以身作则,而我则在一旁边听他讲解,边注意他射箭的姿势。
我从没想到过原来我和面瘫的相处竟也会如此的融洽,再不会像以前和他一见面,自己便出言相讥。有时,我还会问问,他之前的功绩,可没想到我这随口一问,他竟给我回了一大段。当然,他的回答也让我愕然不小,原来他还带兵打过仗。这一刻,我心里是无比的惭愧——我果然小瞧他了。面对我的惊愕,面瘫反应则平淡的多,他只不过坦然的笑笑,可笑得始终有些落寞。
不过,我的射术进步虽快,我和面瘫的关系虽有改善,却还是有个很大的难题困扰在我和面瘫之间。不知怎么的,我每次射箭就是射不中靶心。无论怎么教,总归会失败。就为这事,面瘫同志还头痛了好一阵,而我也很郁闷的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今天是约定的最后一天,我为这事心中难免焦急,胡乱的射箭,果不其然,每一箭射中靶心。
“你这么射,永远也别想射向靶心了。”面瘫伸手按住我还未射的箭身,及时阻止了我的胡乱行为。
我沮丧的看他,说道:“可是,如果再不射中一箭,那我们两人这十几天的辛苦不就都白费啦?我能不急么?”
面瘫闻言,眉头渐渐皱起来,似是颇为头疼的样子。
看吧!我向天翻了个白眼。
思索一番,面瘫才徐徐开口道:“看来光看着指点恐怕还是不行,要不我手把手的教你吧!”
“什么?!”我瞪大眼,吃惊的问,“怎么手把手教?”
面瘫好笑的低下头看着我,说:“等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面瘫一边说,一边手也没闲下,使劲地把我的射箭姿势摆到最完美,而我一时间竟也没回过神,任由他机械的摆布,直到原本属于他的温暖触到我的手背时,我才惊觉,脸唰的烫起来,拼命的恶狠狠的瞪视他:“喂!”
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红透了,面瘫同志见状,眨着无辜的漆黑眼眸,笑容灿烂:“有什么问题么?”
“你说呢?八爷。”我咬牙切齿的一字字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面瘫同志没好气地伸手敲我脑壳,提醒道,“集中注意,专心一点。”
我望望他无辜的眼眸和人畜无害的笑容,迟疑的转过头,拼命集中精神,摒弃杂念,专心让箭头对准靶心。虽说我尽力排除杂念,不乱想,表面尽量保持镇定,可是由于和面瘫同志的近距离接触,以及他温热的气息,身上淡淡的清香,那些乱七八糟的胡想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自个儿冒出来,心中难免有些心虚拘束。最后,只能暗自提醒“我的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差距大,现在我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罢了”来镇定自己。
我自己六神无主浑然不知之时,在面瘫的辅助下惯性的射出了第一箭,直到箭破空而出,发出轻啸之声,我才回过魂来紧紧注视着利箭的轨迹。
利箭穿空,霎那间落在稍偏离靶心的内圈中,我有些兴奋的转过头问面瘫同志:“咦?为什么刚才我可以射的那么准?”
前几天,我也不是没射中过靶子,但是大多都在外围,这是第一次,我射的箭离靶心如此的近。
我一转身,我和面瘫同志的距离就更近,我随即不太适应的悄悄往后退。
面瘫同志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反应,眼眸得意的弯下来,声音柔和道:“关键是你的力道没掌握好。所以,一直射不中。只要掌握好力道,想射中靶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被他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的肩膀刚才因为拉弓的幅度的确有点酸疼,随意的点点头。
知道了我的问题出在哪里,要解决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也许面瘫同志看出我略微的拘束,他不再现刚才那样亲力而为,最多只是指点我拉弓的力道有没有到位。
我虚心求教,仔细地掌握拉弓的力道,虽然有时会因力道过大,或者力道不足而打偏,但即使如此,有那么几次,我还是射中了靶心,这让我越加兴奋,越加卖力的练习。
夜渐渐深了,我最后的训练至此总算结束,我第一次深深向面瘫同志行了个礼。面瘫同志满脸笑容的摸摸我的头,叮嘱我,回去后要好好睡觉。
我笑得点头答应,忽觉他有些鸡婆,便随口取笑他。
面瘫同志听后,哭笑不得的说:“只是随口嘱咐几句,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哈哈大笑的连忙向他道歉。
面瘫同志明显看出我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后,叹口气,表情有点严肃的正对我:“明天的比箭胜负个参半,只要你能掌握拉弓的力道,想在十箭中射中一箭,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怕就怕你……”
我立马打断他,换上一副郑重的表情,对他说:“八爷,你的好意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就放心去吧!再不走宫门就要下钥了,还有别忘了帮我给姐姐问个好。”
开什么玩笑,让你唠叨完,还不烦死我?我心中一边打小九九,面上一边使劲地推推他的背,催促他快些走。
面瘫同志无奈的笑笑,决定不再唠叨,和我打了个招呼,就踏着稳重的步伐,缓慢的走出我的视野。
我看着他慢慢走远,在他身后大声叫道:“面瘫同志,谢谢你、。”
晚风迎面吹来,我仰头凝望满天的闪亮星星,走向瑾名的寝宫。
今晚的风似乎不再那么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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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名词解释:
章节标题——砍掉重练:原出自网游中,由于角色升级后的加点分配技能失误,导致培养出一个属性很糟糕的角色,因此为追求高手境界而不得不做出砍掉该人物,再建立新人物重新练级的决定。寓意为一件事没有如愿完成,只好将已进行的部分舍弃,一切重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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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要考试,最可怕的是居然要考到7月4日,这还让不让人活?
而且,这倒也罢了,我的考察课竟然都是要闭卷,天哪!这还不背死我?!
雪落,自己节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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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推荐小说:纳兰容若公子的《小楼传奇》。
前不久,偶一直在看这部小说,写得非常好,文笔尖锐,情节紧凑,有**倾向(欢呼!**阿!偶的第二最爱~)。
淡淡的忧伤,实则暗藏暧昧不明却又汹涌的情愫。
建议有兴趣的大大们可以去看看呀!本人在这之中最喜欢的是阿汉,最爱的是《前生篇》和《碧血汉卿(魔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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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正题,由于雪落要考试,因此最近的更新可能不太稳定,甚至有可能不更,所以请大家见谅,雪落在此附上真诚的歉意!
P.S.这章《砍掉重练》还是,在偶的寝室打的,因为偶的同学正好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所以趁她闲来空出来,偶就打了一点。不过,她为要考好试下星期有可能不会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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