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半夜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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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康熙皇帝拟了一道圣旨,指婚圣旨。这道圣旨让我既欣喜又失落。康熙正式把八公主指给了蒙古的和硕特部族长的儿子,瑾名毫无悬念的指给了葛穆尔,让我震惊的是康熙帝并没有把羽绫格格指给她的心上人,而是要嫁给散秩大臣一等男孙承运,争取明年内完婚。
我不知道羽绫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毕竟在他们这个时代,女子的一生不过如此,结婚更是头等大事。因此,她们把结婚当作人生最重要的事,无论好坏对否,对于他们的打击自然更加大。
圣旨是在草原拟出的,恐怕要过几日方传到羽绫的耳朵,不知羽绫会有什么反应,我都不太忍心看到羽绫伤心欲绝的表情,她会不会和以前的梓飘一样干傻事?想到这一层,我全身倏然冒出一身冷汗,不敢再想下去。
“就说你多虑了,你还不信。”瑾名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我不作答,只是笑笑。前几天,由于瑾名告诉我消息时的怪异表现,我心中的不安日益扩大,瞬间联想到言情小说中的俗套情节,什么抗旨,什么逃婚等。瑾名无奈的笑我“皇帝不急,急太监”,听她自诩皇帝,我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直至康熙帝的圣旨正式发出,我一颗半悬的心总算归于尘土,可是为何我会有一种丢失的感觉?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心中暗涌不减。
“怎么了?还是那副愁容?”瑾名伸出手,想要抚平我交织一块儿的眉毛。
我躲开瑾名的手,平淡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羽绫而已。”
瑾名手一僵,怔怔的看着我,良久才回过神,没有说话。
“梓飘姐姐,你不是说过么?人的一生,总要舍弃一些东西。”
不知隔了多久,瑾名惨然一笑,轻轻道。
※※※
一星期后,康熙帝准备打道回府,蒙古各部落也陆续离去。布兰奇和我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过了很久才缓缓移动。
身旁的布兰奇摸索到我手,问:“Sunny,什么时候再来?”
我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瑾名公主什么时候不要伴读,我什么时候就解放了。不过,你放心,她马上就要成亲,最迟迟不过明年。”
布兰奇不作声的点点头,空茫的眼眸毫不掩饰的露出失望之色。
唉!我这人最看不得布兰奇失望,因为她纯洁的过头,也许正是她失明所带来的影响,给了她一颗纯洁的心。
于是,我赶紧委婉的退让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也得回八爷府一段时间,今年圣诞节是没法陪你一起过了,不过,过年时还是可以来看看你,陪陪你的。”
“好。不要忘记哦!”布兰奇开心的应许,脸上的表情十分适静,宛若一个下凡的嫡仙。
我看着布兰奇灿烂的笑容许久,心中豁然舒畅万分。
掀起帘子,眨眨眼,眯着眼眸,仰望天空。
今天天气很好,白云浮空,太阳高照。一派晴空万里。
※※※
马车还是那个马车,我们毫无悬念的用了和来时差不多的时间抵达京城,我们到达时,整个京城都已经进入了秋季末期,排排枫叶不如初时红火,甚至有了枯萎的迹象。
送走布兰奇和漏神父,我还是先回了面瘫同志的府内。
看样子,姐姐前几天就收到面瘫同志写的家书,早就高高兴兴站在贝勒府的大门前,恭迎我们。
面瘫同志微笑的看我一眼,率先朝贝勒府走去,而我莞尔一笑,跟着他走向姐姐。
姐姐见到我表情从吃惊转为欣喜,待看到面瘫同志,她那表情就差没直接跑过去当场吃掉他了。果然,夫妻一日,百日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我忽然怀疑,我自己这次和面瘫同志一起回府,是不是明智的抉择?
翠碧看到我回来时,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我身上蹭。好不容易止住她,我虽有点激动,但还是象征性的说些我也很想之类的废话,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她的眼泪又飙了出来,过了好长时间才有收住的趋势。我拍拍她的肩,安慰她,我不久将会回府,叫她不用挂心。翠碧含泪的“嗯”了一声。随后,我又问了钱庄的事,翠碧这个水灵的小丫头立马把钱庄最近的运营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我,我仔细听着,觉得没什么大碍,便不再提出什么指示,让她按照以前的作法继续努力,顺带着夸奖翠碧几句,翠碧被我夸得笑的像蜜一样甜。
不多时,姐姐很快的为我们备了晚饭,我和他们夫妻俩呆在一张餐桌上吃着香喷喷的晚饭。姐姐和我不时地闲聊几句家常,热情的关心我平时在宫中的生活起居,还亲自为我夹菜剥虾,而面瘫同志也会隔三差五的插几句话,场景齐乐融融。
可是,尽管这样,我还是会注意到姐姐对面瘫同志的秋波暗送,面瘫同志时不时地对我莫测的笑靥,时刻提醒着我,他俩不纯的动机,叫我不想打理都难。

于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不妨碍他们办事,我三下五除二的吃完白饭,就匆匆告辞,看看,看看,连面瘫同志这种道貌昂然的人都会有男人该有的正常生理反应,几个月不见,便如此猴急,真不知道美男会啥地?该不会进门就直接抱着他的小老婆色急得整日亲热吧!呃,等一下,什么叫会有男人该有的正常生理反应?面瘫同志可是正常男人,会有这种**也属正常,我到底在瞎想什么?
我捶捶自己的脑袋,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三更半夜,再也熬不住,起身,穿着亵服,随意批了一件外衣,推开房门,漫无目的的游走。
逛逛自个儿的小花园,走到前厅,出神的望着此刻空无一人的餐桌,傍晚我和面瘫同志他们吃饭的情景瞬间印入脑海,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停留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走了神,继续恍惚向前走,走过一座花园,抬头仰视天上皎洁的弦月,看看空无一人的四周,猛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错误。天啊!我在干嘛?竟鬼使神差的跑到面瘫同志和姐姐的住宅来了。
秋风飒飒,晚风吹得人更是瑟瑟发抖。四周根本没人,想来是被面瘫他们都给遣散了,毕竟谁也不会希望自己办事时被别人打搅。
我顿时尴尬万分,懊恼的像捶捶自己的脑袋,正待离去,昏暗的房内却传来微弱的声音,是八福晋的声音。
我隔了老半天,才确定她说了我的名字,“梓飘”两字。
虽然,恩,我知道听墙根不是什么高尚的事,不过,这次可是关系到我自己本身,所以,应该也没什么,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上次我还不是打算偷看面瘫同志和那个什么月然办事?这次,我给他面子,只听墙根,不看办事,够厚道吧!
一时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充足的理由说服自己,我壮着胆子,蹲下身子,轻轻地不乏出一点声音,小心贴到墙角,仔细地注意里面的动静,偷听墙根。
“怎么忽然想起飘儿?”
这是面瘫的声音。比平时以往还要温柔的多,听的我一阵**。色字头上一把刀。
“没什么。”姐姐气息紊乱,隔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飘儿也已14岁了,再过一年,就可以嫁人了,我只是替她操心罢了。”看样子,他们是刚刚办完事。
房内久久没有回音,面瘫同志似乎没有回话。
“何出此言?”良久的沉默过后,面瘫同志才姗姗问道。
“梓飘和我本是远房亲戚,倘若嫁给你们阿哥,地位定不会很高,恐怕会吃苦。所以,如果你手下有什么值得托付的人……毕竟,在那些人家梓飘才可以做大的……”姐姐说的隐隐约约,我关键的地方没听清楚,但大概意思我还是明白的。姐姐要我嫁给八爷的得力助手之一,并且做正室。
随后,面瘫同志有嘀咕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我还是没听清。急得我要死。喂喂喂!这可是我自己的事,要你们多管什么?!
我不满的轻哼。
“你这是什么意思?”里面姐姐惊呼道,话语里有些恼怒。面瘫同志到底说了什么?值得姐姐这么吃惊、这么恼怒?
面瘫同志嗤笑道:“没什么。只是问问,看看你的反应而已。”
姐姐不满的说,语气却明显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你好坏……唔……”后面的话被堵住说不出来,房内的呼吸变的粗重,混乱,再也听不到对话声,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一阵阵极力抑制的呜咽声和呻吟声。
他们还真是运动不止,生生不息,精力旺盛。
该听的都已经听完了,我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的迈着猫步,退出他们的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呆呆的仰望帐帘,脑海里回想起面瘫和姐姐的对话,睡意全无。看来我得尽力想办法回梓飘的老家,免得他们再出什么谈婚论嫁的馊主意。
想著,想著,又想到那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声,顿觉心烦意乱,胡乱的拿个软枕头,捂住自己的脸。怎么搞的?我怎么会突然厌恶起姐姐来了?越想越烦,最后猛然把枕头一丢,坐起身子。总而言之,我明天一定要赶回瑾名那儿,不再呆在这儿,不然我定会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了。
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捂住脸,无助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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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有爱情,每个人都会爱人,当那份感情到来时,迷茫困惑随之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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