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饕餮笑王孙——北海印象之九
饕餮是传说中一种贪吃的怪兽，还有一说是“龙生九子”中一位贪爱美食的的龙子，古代的食器——大鼎上常刻有饕餮的头形作为装饰；所以“大吃大喝”也被形容为“饕餮”。
《红楼梦》中，贾宝玉与群芳一起吃螃蟹，作《咏蟹诗》，有“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竟无肠”的佳句。去年年底，我们一行“八老”去涠洲岛，也尽情饕餮了一回，可谓“饕餮笑王孙”了。
外地人到北海，除了徜徉海滩，呼吸富氧空气，别忘了还有两样极为重要的享受：品尝有亚热带地区特色的海鲜和水果。而要吃海鲜，涠洲岛的海鲜又是居北海之首——种类多，价钱便宜。
我们登陆涠洲岛的当天中午，就迫不及待地到集市买了些海鲜让店里加工，等端上桌，只见这“八老”个个奋勇当先，风卷残云一般，一会儿就碗光盘净；大家望着负责采购的两位女士——我的老伴和张大姐，啧有怨言：“怎么啦，菜不管够啊？”这两位也知道错误的严重性，连忙检讨：“这次估计不足，以后多买，一定管够！”于是从那天开始，螃蟹大虾外加鱿鱼墨鱼章鱼，还有海鳗红鱼带鱼黄鱼，鲨鱼大蚝海螺海贝，还有一些过去从未听说过的海产奇珍（如牛眼螺）；众海鲜轮番上桌，顿顿管够。我们这群年龄从五十多至七十多的离退休老人，品着岛上自酿的米酒，尝着美味，好不惬意！有人不禁叹道：“哎呀，在这儿吃的海鲜比这辈子吃过的都多！”其实不仅是多，而且是从未有过的鲜。比如带鱼，过去谁没吃过？可谁又吃过带鳞（白色粉末状的细鳞）清蒸而不腥的带鱼？别小看那一层薄薄的细鳞，据说带鱼身上的白鳞含有一种抗癌成分，不但可补虚、解毒，还能促进毛发的生长哪！
但如此的“大吃大喝”，四五天过去，群老的“战斗力”便明显下降，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而且吃不动的海鲜老往冰箱里放也不是事儿；有人又很理智地喊：“来点素的，换换口味吧，这样吃是会吃伤了的！”于是才吃了两天的素。不怕各位笑话，我们从涠洲岛回来后又接着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青菜，直到现在对海鲜的战斗力还大不如前，教训哪！
有人会问，你们“饕餮笑王孙”，如此的奢侈，一天要花多少钱哪？老实说，我们在涠洲岛连吃带住，平均每人每天的花费不超过五十元，你相信吗？
不用我详细报账，仅举一例：拳头般大小的蚝，两三元一个；每人吃两个就足矣。如此的吃，你说能花多少钱？
听说前些日子有的游客在北海的一家海鲜大排档挨宰，五个人一顿饭花了一千五，这是极恶劣的例子。其实大排档宰客很普遍，元旦那天我们在银滩遇上从南宁开车来玩的母女，正攀谈时，赶上有渔民提着一篮子车螺上岸，过去一问，说是八元一斤，她们大惊：“我们中午吃的这个是六十块钱一斤！”我老伴告诉她，这在贵州路市场也不过是五六块钱一斤。你看，这些大排档连广西的本地人都照宰不误，何况是北方游客？话说回来，你要是住在这儿的“候鸟”，就没有挨这个宰的“机会”；平时你自己在集市买了回家做，海鲜的烹制又大都很简单，蟹贝之类蒸煮熟了沾作料吃就味美无比，海鱼的做法也与淡水鱼差不多，干嘛非到外面吃，去花那冤枉钱？
不过据我体验，在外面吃海鲜也不一定挨宰，近处的我们去过冠头岭，远处的去过铁山港的石头埠，那里都有渔民开的小店，比较实惠，待客也很好；价钱当然是比自己做要贵，可你想想总得让人家赚点钱，这样心里就平衡啦！
说到这里，北海有两样海产品要特别介绍一下，一种是“日月贝”，俗称“飞螺”或“带子”，外形像扇贝，但表面较光滑；贝壳的一面是玫瑰红色，另一面是白色，为日月之喻。广东广西沿海都有，但以北海较多。肉质比扇贝肥美，营养价值也很高。还有一种是“沙虫”，形状像大蚯蚓，生活于沿海的泥沙之中，据说有滋补降血压的作用，鲜的干的都有卖，但做菜前一定要洗干净沙子，否则吃起来牙碜。这些是在别的地方很难见到的特产，到北海一定要尝尝。
在北海吃过海鲜，回到北京就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吃哪家海鲜店的海鲜都不是味。就拿扇贝来说，北京的饭店大都是用干贝发的，放在作为“道具”的扇贝的壳里，盖上粉丝，冒充鲜贝，吃起来味道相差甚远。鲜活的扇贝也有，我女儿过生日请我们吃过一回，十五元一只，贵得离奇不说，吃那蓄养在水池里多日的东西，总感觉味道不对似的。
北海这里的水果也很多，不但能吃上便宜的香蕉和闻名全过的“沙田柚”，三年前我来北海时，十块钱买五个椰子，喝椰汁比喝矿泉水还便宜；今年没这个价了，但涨的也不多。还有一样水果之宝，就是《诗经》里“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木瓜了，木瓜虽是早就听“古人”说过，但吃它却是到北海才头一回。木瓜营养丰富，并有抗衰老和防癌的功效，所以在“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十佳水果中排在首位。木瓜树在这里很普遍，房前屋后都可以种，所以在这里，“投我以木瓜”，就不用“报之以琼琚”了，是不是很划算？
说起这里的饮食习惯和饮食文化，的确与北方有差距。这方面我体会不多，但有两点印象较深：一是这里人爱“煲汤”，而且什么都可以“煲汤”，各种鱼，蟹，贝不说，甚至连芋头老玉米都往汤里放；我们也学着这么“煲”，“煲”出来的汤味道的确很不错。
再有，就是这里人爱吃“早茶”。起初我以为早茶就是早点，其实不然。北海的朋友请我们吃过几次早茶，才知道所谓的“早茶”是一种社交活动；几位朋友一起叫上几样点心，有茶也可，无茶也可；边吃边聊，可以从上午**点一直坐到接近中午。许多大小饭店都提供早茶，有的饭店去晚了都没有位子。香格里拉——北海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有早茶服务，而且不算很贵（与北京比），四个人吃早茶消费也不超过百元。
如果北方人到这里想吃北方菜，这里有“独一处”开的分店，也有“小尾羊”之类的涮锅店，但感觉口味比不上北京。我们“八老”中就有烹饪高手，用北京名小吃“炒肝”招待北海朋友，人人爱吃得不得了；本人设想，要是哪天我们有了兴致，在北海开一家小饭馆，保证…没准……绝对…说不定……能赚大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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