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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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住肖欣的软磨硬泡,安以忱无奈的答应她去相亲,身上被肖欣硬套上一身纯白的亚曼尼西装,打扮得像个可笑的白马王子。
来到一家五星级餐厅,一入门就直奔向靠窗的一张桌子,在那儿,穿着淡粉色连衣裙的「公主」在等待他。
晚饭时分,这家餐厅几乎满座,但环境还是很安静,且气氛优雅浪漫。
安以忱无奈的入座,他对对座美丽的女子敷衍一笑,然后低下头,默不作声。
肖欣和女子的母亲热烈的交谈着……
一道视线,如火一般烤着安以忱的脸颊。
这视线不是从对座射过来,而是来自隔壁……隔壁座位上的人在凝视安以忱。
安以忱当然感觉到,他本不想理会,无奈对方的视线太过灼热,让他无法再作势不理,于是抬起头,本想狠狠的瞪回去,然目之所及却让他瞠目结舌。
「唐砚?」
安以忱愣愣的看着离自己仅有一米远的男人,穿着同款黑色亚曼尼西装的男人,打扮得像个神秘的暗夜情人的男人……与自己一样,前来相亲的男人。
肖欣听到安以忱的轻呼,也转过头,看到唐砚,表情明显的黯淡下去。
「肖阿姨,好巧。」
「砚砚啊……好巧……也来这儿吃饭啊?」
与肖欣还算客气的表现相比,坐在唐砚旁边的穆天佑则面如死灰,似乎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安以忱。
对穿越唐砚射过来的刀子般的目光视而不见,安以忱平静的问唐砚:「你来干什么?」
唐砚转头看了看自己对座浓妆艳抹的女子,又看了看安以忱对座淡妆素雅的女子,淘气的笑了起来:「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安以忱也露齿一笑,然后收回目光。
对于唐砚来相亲的事情,他没有感到丝毫的醋意,反倒觉得好笑。唐砚是真正的同性恋,对女人是不会有兴趣,他大可放心,若唐砚的对面坐的是个美男子,他可能还会在意一点。
安以忱直视对座的相亲对象,却看到一个让他原本有些好转的心情又阴郁下去的情况。
「安先生……这位是你的朋友啊……」淡妆女子歪着头看着唐砚,脸庞上浮现出面对安以忱不曾展露的娇羞笑容。
这种见到意中人才会有的娇羞,瞬间伤害了安以忱的男性自尊。
他自觉不比唐砚长得差,可是为什么……先认识他的女人,却都会被唐砚所吸引?
杨思凌是如此,这个女人也是这样……
安以忱的怒气在积聚。
唐砚疑惑的看着安以忱的脸色阴暗下来,伸出手刚想推推他,就被穆天佑按住肩膀。
「别忘了你正在相亲!」
「是你拉我来的,又不是我的意思。」唐砚不在意的大声说着,因为对面的女人,似乎也对相亲并不太感兴趣。
但浓妆的女人看唐砚的目光还是饶有兴趣的,但那种兴趣更接近「性趣」!
唐砚摇了摇头,偷指了一下安以忱,然后比了个手势,女人聪明的领悟到他们的关系,失望的叹了口气。
穆天佑看到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不要给我耍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是你把我硬拉来的……」唐砚身体向椅背靠去,一点也不避讳的说:「你想让我留下种是不可能的,我面对女人根本无法勃起!」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邻近两桌的几个人听到。
安以忱觉得耳朵有点烫,他迅速看了眼笑得无辜的唐砚,然后低头轻笑。
肖欣的手抓住安以忱的胳膊,绷紧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以后不要和他往来了!」
安以忱抬起头,看到肖欣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再看对座的女子,娇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与厌恶。
「你……」穆天佑咬牙切齿,恨不得拔出枪来将唐砚射成马蜂窝。
唐砚站起来,双臂支撑在安以忱的桌子上,凝视他的眼,柔声道:「我要走了,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安以忱稍作犹豫,期间肖欣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手指几乎卡进他肉里。
拨开肖欣的手,安以忱也站了起来,对面色如灰的母亲说:「事实上,不光他是……我也是!」
语毕,也站了起来。
临走,还忍不住挖苦一下,跟他相亲却看上唐砚的女人:「虽然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但骑黑马的,百分之八十是恶魔!下一次你不会这么好运,碰上一匹同性恋的黑马,眼光放准一点。」
说完,拉着唐砚大步向外走。
「以忱!」肖欣站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仅存最后一丝冀望唤道:「快回来……别让妈妈失望……」
安以忱的脊背一僵,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
唐砚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他自始至终沉默不语,连握着他的手也没有加力,没有鼓励,没有煽动,一切任安以忱选择。
整个餐厅里的人都注视着他们俩,耳语声四起。
「对不起……」安以忱发出轻不可闻的声音,这声音肖欣不可能听到。
然后,他迈开脚步,艰难但坚定的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
穆天佑的身体气得颤抖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饭店,眼底起了杀机。
相亲的女方都识趣的离开,相邻的两桌只剩下肖欣和穆天佑还坐在原地。
肖欣愣了一会儿,转向穆天佑,刚要开口,却突然认出他来。
「你是穆天佑?你不是……死了吗?」
唐予纹和穆天佑恋爱的时候,肖欣曾经见过他几次,但碍于穆天佑的性格和身分,他们接触不多,彼此并不熟悉。
穆天佑也还记得肖欣,他在调查唐砚和安以忱的时候知道肖欣曾经帮助唐予纹,所以还存有一丝感激,但这点感激之情根本不够熄灭他对安以忱燃烧起的憎恨之火!
盛夏的夜晚,微风轻拂,温暖得如情人的手。
车子停在淡水码头,四周都是约会的情侣,三两成群的年轻人互相嬉闹,不知是谁点起了烟火,年轻人搂着自己的伴侣,看着那烟花绚烂的一幕。
靠在汽车引擎盖上,唐砚将罐装啤酒挪到右手,然后左手揽住安以忱的肩膀。
「好看吗?我们也买几支来放?」
「也好……」
唐砚作势要跳下车,安以忱急忙抓住他的手腕。
「算了,还是别放了,看看就好。」安以忱本来还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下亲热,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就顺势靠在唐砚肩头,月光下的脸色微红。
「为什么?」
西装早已脱掉扔在车里,衬衫的袖子也挽了起来,此时两人裸露出的肌肤轻轻磨擦着,灼热却舒适。
「远远的看着,很美,可是动手燃放,却要冒着一定的风险,还要被滚滚的烟
熏……」说到这儿,安以忱摇头笑了起来:「有这么多的不好,为什么,人们还总是喜欢亲自动手来燃放,看别人放的不好吗?」
「这个嘛……」唐砚将啤酒送到安以忱嘴边,硬灌了他一口,然后反问:「电视里那些爱情剧,你爱看吗?」
安以忱撇嘴摇头。
「有人爱看……可是爱看,不能代替自己去感受……」抱紧他,唐砚温柔的问道:
「跟我恋爱,要颠覆你的理想,毁灭你家的希望,还要冒着被世俗唾弃的风险,你还要跟我相爱吗?」
「我已经做完了选择……」安以忱仰起头,脸慢慢向唐砚靠近。「已经无路可退了!」
在烟花最绚烂的一刻,他们在波光粼粼的湖水边热情拥吻。
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二十几年前错乱的羁绊、不在乎理想与现实的幻灭……这一刻,他们心中只有彼此,能感受的,也只有彼此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爱你!」唐砚如此深情的告白。
「我也爱你!」安以忱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回应。
我爱你……多么简单又多么甜蜜的语言,为了安以忱这一句话,唐砚全世界都可以抛弃!
同样,也不怕被世界所抛弃!
天色渐晚,湖边的情侣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安以忱与唐砚两个人。
他们躺在车顶,狭小的面积让两人紧紧挨着,感受彼此肌肤的温度。
天公做美,难得今夜的天空繁星璀璨,虽然没有烟火耀眼,但那份天然的明亮却是人工无法比拟的温柔与纯真。
仰望着夜空,安以忱感叹:「我已经多久……没看到这么美的星星了……」
「我见过……比这更美……更美的……」唐砚握着安以忱的手,缓缓诉说着回忆:「我在乡下的时候,每天夜里,都能看到这明亮的,像钻石一样的星星……不,我那个时候,还没见过真正的钻石……」
安以忱偏着头,专注的凝视着唐砚的侧脸,安静的听他讲话。
「那个时候,也不懂得这每天都看到的星星有什么美的,来了这儿以后才知道,原来璀璨的夜空,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你怎么不回去?」
「因为,你比夜空更美!」执起他的手,凑到嘴边亲吻,是甜言蜜语更是肺腑之言。
「你的嘴抹了蜜……」有些醉意的安以忱支起身,憨憨的笑着,迷起来的眼睛比湖泊还柔情似水。
那样的美景、那样的笑容、那样的眼神……让堪称海量的唐砚也醉了。
「干杯!」两个铝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金黄色的酒飞溅出来。
「砰!」
细小的穿透的声音,从安以忱的方向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即使已经被卷入黑帮争斗之中,唐砚还是无法分辨出,这声音是什么器械发出的……
直到原本笑容迷人的安以忱,麦情慢慢僵硬,身体开始向下滑。
天堂与地狱,在几秒钟之间完成了转换。
「以忱!」唐砚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但他的身体,还是滑落下车顶,重重撞击在水泥路面上。

不知从哪,跑过来四五个人,在唐砚跳下车顶的一瞬间,将他俘虏。
「放开我!以忱——」唐砚疯狂的扭动身体,怎奈那些人将他死命压住,他只能抓着安以忱的衣袖,却无法把躺在冰冷的路面上的他揽进怀里。
「……啊……」安以忱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呼吸急促,鼻腔流出浓稠的血液。
目光渐渐失焦,他慢慢阖上眼。
「不——以忱,你看着我!以忱——」
唐砚无法摆脱压制自己的人,但那些人也无法将唐砚拉走,他紧紧抓着安以忱的衣袖,在拉扯中,安以忱的身躯移动,一大片血迹残留在地上。
一只脚,重重踩上唐砚的手,抬起头,发现踩着他的人正是跟他有过节的韩栋城。
「松开,少主,大哥吩咐我们带你回去……」韩栋城冷笑着,将手里拿着的一支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别在腰带上。
唐砚恍然明白,刚才那「砰」的一声,是子弹射进身体发出的。
「韩栋城,你放开我,鲸杀盟迟早是我的,你这样做我不会放了你的!」
「是吗?呵呵……少主,不要让属下为难了!」韩栋城的脚左右碾动着,恨不得踩断唐砚的手骨。
「啊——」十指连心,剧痛让唐砚浑身发抖,可这痛,跟眼看着毫无生气的安以忱躺在旁边,却无能为力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
即使整只手都失去了知觉,如断掉一般,他也不能松手!
「砰!」
又一声重响,这声音来自他自己的后脑。
血流下来,将视线染得一片腥红……
韩栋城举着球棒,阴狠的笑着,却意外发现,唐砚根本不看自己。
他吃力的睁大眼睛,目不转晴的盯着安以忱,用嘶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呼喊:「以忱……你醒过来……看看我……」
被忽视的滋味让韩栋城更加狠绝,他企图再次挥舞球棒,却被同行的人阻止。
「城哥,把他打出事,大哥不会饶了咱们的!」
韩栋城一把推开阻止的人,「大哥说了,他要是反抗就好好修理他。」
唐砚满头是血的样子让众人都有些害怕,于是都劝阻着韩栋城:「大哥说的只是气话。」
趁众人分心,唐砚突然发疯般的将他们从身上甩开,然后扑向安以忱。
他头上的血,滴在安以忱在月光下格外苍白的脸上,而安以忱后脑的血,则不停的淌在他手心上。
唐砚抱着安以忱,摇摇晃晃站起来,看着一时呆掉的众人,一字一句的说:「你们……敢再伤害以忱,我不会放过你们……」
「妈的,威胁我!」韩栋城杀红了眼,举起球棒,又一次向相拥的两人挥去。
唐砚抱着安以忱转身,球棒重重打在他的背上,肩胛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音,一口血吐在安以忱脸上。
他再也站不住,双腿一弯跪在地上,膝盖发出骨裂的声音。
唐砚的惨状让众人清醒,他们反过来压制住韩栋城,不停的劝道:「城哥,老大反覆无常,要是真伤了少主,咱们都别想活。」
韩栋城被压在地上,努力掏着别在腰间的手枪,大骂道:「老大让我们杀了那小子,毁尸灭迹,你们还不动手?」
「城哥,你一枪打进他的后脑,他死定了。」
「闭嘴!」唐砚大吼一声,怀里抱着一动不动的安以忱,凭着一股执念,再度站起来:「你们听着,穆天佑迟早要死,鲸杀盟日后是我的,你们要是想活命,就给我干掉韩栋城!」
这是一次选择。
韩栋城在鲸杀盟算是二把手,但鲸杀盟未来的主人却是这个年轻的男子!
一个散发着野兽气息的男人!
即使身负重伤、即使满脸是血、即使身形不稳,但唐砚的气势却让这些在黑道打滚经历过血雨腥风的男人惊骇。
他不仅不畏缩,反倒一步步向众人靠近,被血染红的眼睛里充满杀戮。
「杀了他,我会给你们好处的,杀了他!」
「啊——」
离唐砚最近的一个男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力,居然真的拔出枪,对准韩栋城。
众人一时迷惘,不知道该阻止还是附和。
韩栋城猛的挣脱开,也拔出枪对准那人。
「放下枪!」
「城哥,对不住了——」
「砰!」
枪声四起,有人倒下,有人站着……
而成功瓦解了他们,挑起这次争端的唐砚,却带着安以忱上车,在枪战最激烈的时候踩油门驶离。
刚被击打过的头,像要爆炸一般疼痛,血顺着额角不停流下,模糊了视线,漆黑的夜里,他根本看不清车前三米以外的路。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油门踩到底,发疯一般朝前驶去。
靠在他肩上的安以忱,洁白的衣服已经被染成鲜红,脸上身上有自己的血,也有唐砚的血,在幽暗的车里,居然是那样的刺目。
唐砚的身体如散架一样疼痛,但他的心,更疼!
为什么,他要把他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为什么,他不在夜色降临以后带他离开?
为什么,他会那样沉不住气,激怒了穆天佑,害了安以忱。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九转十八弯,几次撞到护栏,车里也散发出一丝焦灼的味道,但他仍然不顾一切的往前开着,即使,他不断呕出的血流满了方向盘。
他和安以忱,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他们赶到医院,他们都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二是……他们一同死去。死在路上,或者死在手术台。
他希望他们都能挺过这一次劫难!
如果不能,那么就让他们一起消亡吧!
时间对于唐砚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家医院,将安以忱抱下车的一瞬间,他的心趺入冰窟。
安以忱已经没有了呼吸。
唐砚身体的温度,随着安以忱的体温一起慢慢消散。
医护人员急忙上前,接过安以忱,将他推进急救室,然后扶着唐砚倒在推床上。
在外人眼里,唐砚的脸色比安以忱还要苍白。
唐砚的神志模糊,眼前腥红一片,他看不清安以忱被推到哪,也看不清在自己身体周围来回走动的人。
他只能辨别出头顶那明亮的灯光,那是手术室的灯光。
他希望,他和安以忱,能走第一条路。
当肖欣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时,她一下子晕了过去,但母爱让她在几秒钟后就清醒过来,急忙赶去医院,并打电话想通知加夜班的安成杰,怎奈他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所幸安洁医院顺略,于是她在途中直接去找安成杰。
忧心孩子的母亲跑到院长室门口,却发现门紧锁着,里面的灯光显示有人。
她刚想敲门,却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女人的直觉让她搬来一把椅子,站在上面,透过上端的窗户向里看。
她看到了让她有了再次昏倒冲动的一幕。
她那温柔体贴的丈夫,正抱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做着他们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亲密举动。
外表柔弱的肖欣,内心却是坚强独立的女性,她慢慢下来,将椅子放回原位,然后静静离开。
比起在急救室和死神搏斗的儿子,这一刻丈夫的出轨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等肖欣赶到医院,迎接他的不是医生,而是几个警察,他们向她询问安以忱有没有什么仇家。
肖欣犹豫了一下,没说出穆天佑的事情,她怕给安以忱带来更大的灾难,如今她只求儿子能平安。
随后医生向她说明了安以忱的情况,他被子弹射中,弹壳卡在颅骨里,而且大量失血,情况很不乐观,手术的风险很大,即使成功,也难保不会留下后遗症,例如四肢麻痹、记忆缺失等……
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时候,肖欣突然问:「怎么做,才能保证他会失忆?」
医生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肖欣甩了甩头,迅速签好字。
手术室里的抢救还在继续,肖欣感觉手脚冰凉,于是在附近走着,不远处的一个手术室也忙碌着,护士进进出出,躺在里面的是唐砚。
据说唐砚的情况不比安以忱强多少,头部不仅遭受重击,身体也多处挫伤,断掉的肋骨还伤了内脏……
肖欣不是个恶毒的女人,可在这一刻,她却难以控制的诅咒起唐砚来。
她希望他能死在手术台上……如果不是他,安以忱也不会被连累到生死未卜!
她已经失去了曾经爱过自己的丈夫,她不能再失去深爱的儿子!
手术做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安成杰接到消息赶过来,安以忱已经被推进加护病房。
手术还算成功,但他并没有脱离危险,仍旧命悬一线。
肖欣冷漠的看着丈夫,默不吭声,安成杰也有些心虚,便不再追问。
这时,唐砚也被推了出来,相比安以忱,他的情况要好一些,但手术中还是出了个意外。
在缝合伤口时,他突然醒过来,但明显神志不清,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拔掉氧气罩,大声呼喊安以忱的名字。
这等同于自杀的举动吓坏了护士,连忙又给他打了一针,才让他昏昏睡去,不过这举动还是延长了他的手术时间。
在交手术费和住院押金的时候,肖欣拒绝交纳唐砚的费用,并表示她并不认识这个人,这让医院的人很不解。
是唐砚送她儿子来医院的,好歹也算他们家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们看起来又不像经济有问题,所以她拒绝交纳的时候医院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事实上肖欣巴不得医院放弃对唐砚的治疗,就算这样她会很愧对唐予纹,就算唐砚曾经尽心尽力的帮助她,但跟拐走地儿子比起来,那些愧疚与恩情都微不足道。
幸亏汪梓琦及时赶过来办手续交钱,唐砚才免了在危险期的时候被扫地出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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