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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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说到朱棣躲避卫兵,情急之下闯进了的“玄女宫”,在幽暗深邃的迷途中,见到了一块玉碑。这块碑的背面好像一面魔镜,反复闪动着亦真亦幻的情景,后来出现了胡打狼举刀斩朱棣的一幕。
朱棣一眼就认出来,画面中跪在阶下的,是被易容成自己模样的狱卒。只见胡打狼握着天狗宝刀,照量着“替身”的脑袋,举起、放下……几经反复,始终没能下手——抻了好半天,好像突然下了决心,站稳马步一个力劈华山!
眼看“替身”即将死在利刃之下,镜面又是一阵扰动,画面消失,没有下文了。
镜中再未出现任何具体情景,只是一圈圈令人眩晕的涟漪,晃得朱棣头晕目眩,眼珠子生疼。朱棣赶紧背过身去,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拿手揉着太阳**,一边闭目缓神。
朱棣当然不清楚胡打狼一路的经历怎样,所以他不确定方才发生的一幕,是真事还是假象,抑或一种警告。对于胡打狼,朱棣没有太多顾虑:早些时候,他见胡打狼有些愚忠,是想提拔他做个好奴才;倘若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子背叛了自己,那么把他除掉就行了——这种虫子一样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提防。
倒是“金刀龙椅”那一幕,令朱棣非常挂怀,他又想起之前雪女说过,要帮自己实现“金刀龙椅”之梦。“种种征兆,显示我朱棣会有君临天下那一天……未知雪女性命如何,她会怎样帮我呢……会怎么做呢?”
有的朋友或许不理解:为什么朱棣一想到龙椅,就心情激动,热血沸腾?也有人说:我相信权力诱人,但是一个人渴望权力的心情,竟能到这种程度么?
我打个比方,您就清楚了。估计看这套书的都是成年人,至少也是青春期,那么你肯定有过孤枕难眠、渴望异性的体验。如果说孤男寡女渴望**的焦虑,相当于一只小虫子钻心,那么野心家渴望权力,就是一万只虫子排队从心尖上爬过。
朱棣就是一个殿堂级的野心家,隐藏在他心底的野望,比天还大,所以上来那么一阵煎熬,比海还深。
朱棣心猿意马,揉了一会太阳**,头痛轻了不少——回头再看玉碑,只是一阵一阵发着光,在没有影像或者波纹了。
朱棣站起身来,还想再端详端详这座碑,突然,一股很特别暖意,从宫殿的更深处传来,这一路来,受尽严寒冰冻,进入大殿后,更是清寒透骨,朱棣是军人体魄没错,可也扛到极限了。
朱棣不由自主地循着暖流前行,越走越暖,身上也越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暖流当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仔细嗅,又闻不出什么。
心中疑惑,脑袋就有点溜号,忽觉脚下一滑,仰面跌倒,再想站起来,可难了——地上比冰面还滑,而且有一定坡度,勉强起来,又滑倒,反复摔了几个跟头,扑通,落入了一潭水中。
朱棣慌忙之中,好一顿挣扎,手刨脚蹬半天,才发现这水并不深,仅仅淹没腹部。等定下神来,抬头一看,自己正浸泡在一潭清澈的泉水中。
大殿的穹顶、墙壁统统看不清楚,空间幽暗,并无任何灯光,只是这潭水中,浸着一块美玉,发出淡白色的荧光。这块玉长有七尺,宽不到四尺,好像一只玉床,浮在水中。

这潭水不但清,而且暖,朱棣想也没想,把贴身的布衫拽开抛向脑后,游到玉床近前,胳膊搭在床沿上,全身浸入水中,泡起了温泉。
这潭温泉表面平静,水面下却在缓缓流动,恰到好处地暖流抚遍全身,寒意尽消,就连伤痛也浑然不觉了,那份惬意与舒适,就不用说了。朱棣全身轻飘飘的,顿觉困倦,几乎睡了过去。
朱棣闭着眼精神,恍恍惚惚,正要小憩片刻,那股清香又出现了,这次可是真真切切,就在身边。朱棣转身睁眼一看……困意立即飞到了九天云外——
离玉床不远处,一名少女徐徐走来,她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双眸如水,秋波流转。最神奇的,是她足踏清波,站在水面上,每靠近一步,身体就浸入水中半分。
目睹此情此景,朱棣几乎怀疑自己梦游进了《洛神赋》,眼前的女子,比想象中的洛神还美,只是不像洛神那样裙裾轻飘——因为她身上未穿一丝一缕!
她走到朱棣面前,水面正没到胸口,清澈的泉水不但没有掩住她的身体,反而衬得她玉体毕现,肤如凝脂。她的身体如此完美——只是心口前有一处很小的伤痕,刚刚痊愈。
没错,就是雪女。
此时此刻,朱棣的反应跟任何男子都一样:一股强烈的冲动在体内沸腾——但是他没有不顾一切地做任何举动,只是盯着雪女,静观伊人。
雪女伸出纤纤细指,轻划了一下朱棣的胳膊,微笑问道:“你喜欢么?”
“喜欢。”朱棣没做任何掩饰。
雪女点了点头,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人间的龙椅,怎比得上仙境的玉床呢,”她很认真地看着朱棣:“鸾凤双宿双栖,连神仙都羡慕。现在我送你份厚礼:不但可以与我同乘玉床,还能随我修真成仙——忘了什么金刀龙椅吧——好不好?”
朱棣一听她这话,**尽消,当即现出不满的表情,冷冰冰地问道:“什么?你要食言么!?”
雪女见朱棣变色,故作嗔怒道:“哦,看来你并不是很喜欢……”她一边说着,一边拿手轻轻抚过自己肩膀和胸前,做出很诱惑的动作——随即转身就走。
“慢,”朱棣喊道,“留步!”
雪女慢回头,笑问道:“想通了?”
朱棣表情严肃,问道:“你说帮我圆梦,我要知道你的计划。”
雪女好像真生气了,转身飘至玉床旁片,双手抚住朱棣的腰,胸口几乎贴到了朱棣的胸膛,问道:“你对我真不动心?你一定要坐上龙椅?”
朱棣把她的手轻轻推开,转身舒展四肢,仰面躺在玉床上,问道:“你到底能不能帮我?”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雪女盯着朱棣的眼睛,审视了片刻,突然转嗔为笑,倾身飘向玉床——玉床只能躺下一人,朱棣身材又健硕,所以雪女根本没有落到床上,而像一展轻柔的素娟,裹住了朱棣的身体。
雪女与朱棣面面相覷片刻,凑到朱棣耳边,低语反问了一句:“你值不值得我帮你?”
朱棣猜不透雪女确定的用意,此时此刻,也不容他想得更多,因为雪女开始不断地亲吻着他的脸……
一团烈火在胸中燃起,钢筋铁骨,也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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