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191
王小波来时没有向镇党委的领导班子说明来意，走的时候也没有和大家打声招呼，使大家在思想深处，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蒋翠玉对张梅林说：”你苦思冥想了一阵子，得出了什么结论呀？我看你这自寻烦脑的事，少做点好！”
张梅林说：”我们不谈这事，我们要忙正事！”
蒋玉敏邀请了镇政府二十多名干部在石家饭店办“三重喜”的酒席。刚开宴，市里粮食局派专人急匆匆跑来送紧急通知，要他今晚一定要赶回天堂参加明晨在市委召开的紧急会议。高俊杰和张梅林也同时接到了开会的通知。他们三个人一碰头感到通知的词句异乎寻常，其中有这么一句“除因病卧床不起以外，一律不准请假或派代表参加；参加会议人员务必于早上七时半以前在市委会议室前领取入场券进场对号入座。”这是前所未有的规定。
蒋玉敏站起来说：“诸位同志，本来是小女翠玉新婚之日，又适逢梅林到镇上担任镇长，庄兔又蒙领导照顾调市里工作，应该请大家畅饮一醉方休，奈因刚才接市委通知，我和高书记、张镇长明晨七时半前要赶到市委开会，我们三人就不能陪大家畅饮了，务请谅解，容我以后补陪大家吧，当然除我们三人还请大家尽情畅饮。”
缺少了闹新郎的节目，使喜宴冷冷清清早早就收了场。蒋玉敏说：“我是有辆车来接我的，你们是否也一起进城？”
高俊杰对张梅林看了一眼说：“你这个老丈人真是铁石心肠。女婿还没有进洞房就要带走啦！我来把驾驶员安排一下，明晨六时半准时出发。**一刻值千金呀！”
市委会议室人头攒动，市委市政府的负责人也坐在人群中说着笑着，人们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布置。主席台的讲台上的送话器不见了，放着一台熊猫牌的大号收音机，台上还放着两只高音喇叭。每隔几分钟市委办公室的主任就站在台上通知，到十点钟中央台有重要广播，请大家在会场静候……
蒋玉敏听完广播后有点摸不着头脑，觉得既不紧急又不关已，他问张梅林：“我说梅林哎，你听了有什么感想？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市委负责人也不解释解释就散会了，是什么意思呀？”
张梅林说：“你要我说什么意思？我也弄不懂，只觉得这件事非同寻常。”
蒋玉敏说：“非同寻常在哪里？”
张梅林说：“中央领导出场的排位有变化！过去**后面紧跟着的是**，现在换了**，**靠后了好几位！”
蒋玉敏说：“小知识分子的头脑就是活，欢喜瞎想象。这是现场直播，播音员是按照哪个跑前那个跑后播的，我看没啥花样景！”
张梅林说：“你以为是市政府镇政府呀，随便可以走前走后！我看中央几位领导从没有走错过呢！”他又接着说：“它的深远影响我说不透，至少有两条是显而易见的。一条是**得势了，他的活学活用得势了，**被贬了；一条是军队得势了，地方干部要被贬了。”
蒋玉敏说：“你受赫鲁晓夫的影响深了些吧！他把**分成工业党、农业党，你依样画葫芦，把党分成军队党地方党。当心你被批老修！”
“我说老丈人呀，你就不想想吗？自从彭德怀被批**掌管军队，又批罗瑞卿的大比武，大搞活学活用，说明军队已经在做了反修任务了；**管政府却没有这么做，能过得了关吗？还有**接见红卫兵，交待这些大学生在学校里造反，也不是针对学校的头头吗！所以这个广播真还得好好琢磨琢磨呢！”
蒋玉敏说：“文化革命也好，武装革命也好，我的任务是保障粮食供应，其它的我就不搭界。你在学校当领导这么多年了，倒要留意点才对呢！”
张梅林说：“我当然要当心，大家都要当心，党中央发动的运动，一开始是摸不着头脑的。五二年的增产节约运动演变成了‘三反’、‘五反’，这么多人挨整；五七年的帮助党整风演变成了全国大反右，划了这么多右派；五八年的总路线‘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演变成了‘大炼钢铁，农业大跃进’三年大饥荒大家饿得没饭吃，回过头来把一大批人打成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反正一句话叫引蛇出洞，举一反三。老丈人呀，我不是说你不对，你们这些业务干部成天钻在业务里，现在可是政治挂帅，要多关心政治，才能高屋建瓴，才能有主动权！我是坚信这点的。”
蒋玉敏说：“梅林呀，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有些话我也实说了，你刚想和翠玉谈的时候，她妈有点想法，觉得你各方面都好，就是有点得理不让人，得罪人多了，积怨就多，到头来自己吃亏的。”
“是吗？那我今后得注意点了。”张梅林心不在焉地说。
蒋玉敏看了他这副模样，有点后悔和他说这样的话，就说：“翠玉这孩子也有点好强，政治上不成熟，工作的积极性是有的，就是缺乏点方式方法，你要多帮助她。庄兔到市里工作后你们两人要相互照应。”(191)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